沒過多久,只聽咔吧一聲,房門被打開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剛剛出去的夏璇。
而且她后面還有兩個人,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張道長,您快請進。”夏璇道。
“嗯。”張道陵微微頷首,一副很高傲的樣子。
等這一老一少走進客廳之后,看見如此寒酸的待遇,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譏諷。
“這國安是越來越不行了。”
當他們進來的時候,林玄正站在客廳當中,夏璇對著林玄微微一笑,介紹道:
“林顧問,這位是內地茅山派第一百零八代傳人張道陵張道長,這位是他的徒弟清風道長。”
林玄對著張道陵微微頷首。
張道陵看著得有七八十歲了,身穿寬松灰色道袍,后面印著太極圖案,還帶著道帽,清瘦的臉頰上布滿了灰白的胡須,一雙凹陷下去的眼珠黑白分明,格外的明亮。
那個叫清風的年輕道士也是穿了一身灰色道袍,身材瘦瘦弱弱,臉色白皙紅潤,頭上扎了一個道髻,如同電視劇里的小道童一般。
夏璇接著說道:“張道長,這位是我們國安的林顧問,是我們部長特意請來……”
“你不用介紹了,我師傅都知道了。”那個道號為清風的小道長很不客氣的打斷了夏璇,似乎對林玄很不以為然。
張道陵從進門開始,一直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只是淡淡掃了林玄一眼,便不再看他,直接當做了空氣。
“我當這次國安請來的是什么人,原來竟然請來一個毛頭小伙子,這么年輕,身上氣息平常,也不知道入了真人沒有,不。”
如今內地修道門派凋零,他們茅山派雖然放到整個華人圈不算什么,可放到內地,可也是數一數二的修道門派。
這次來到玄學大會,茅山派也被分到了一棟海景別墅,雖然只是排名最靠后的,但是比起國安來說,強了就不止十倍了。
而且他在內地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師,被諸多富豪名流奉為座上賓,為他們開光、布置風水、尋穴定脈等等,而且還是道教協會的名譽會長。
他眼里怎么會有林玄這種根本沒有聽過名字的小人物,說不定是被國安的人拿來做替死鬼的。
氣氛突然變的有些微妙了起來。
清風一步邁出,趕緊跑到客廳的沙發旁,使勁的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臉上帶有明顯的討好之意,說道:“師傅,您坐。”
張道陵對清風的做派很是滿意,欣慰的點了點頭,便坐了下來,然后看著夏璇。笑道:“小夏,站著干嘛,快坐,在我面前就不用拘謹了,畢竟我跟你父親也是老相識了。”
至于林玄,則被他直接給無視了。
他們師徒倆,一進來房間,有點想要反客為主的意思,而且故意做出的那一副高傲的姿態,讓林玄覺得很不爽,頓時對著這兩位一點好感都沒有。
他可不是一個忍氣吞聲遷就別人的人,臉色漸漸冷淡了下來。
夏璇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她原本只是想要給林玄引薦一下張道陵,這樣明天的斗法的時候,也有一個幫手。
但是她不明白,原本對自己和和氣氣的張道陵,怎么一見林玄就變成這副高傲的姿態。
她不知道的是,一個人對其他人都是不一樣的,比如一個在外面看著很老實的男子,到了家之后,對自己的老婆孩子就暴躁了起來,不是打就是罵。
這是跟人的地位身份有關系的,例如上面所說的男子,他在外面社會上的地位很低,所以不得不裝孫子,可到了家里,他就是一家之主,老婆孩子都得靠他生活,所以他在家里的地位就很高。
比如夏璇自己,她是國安的人,還是國安中法師境高人夏長空的女兒,所以張道陵才會對他和和氣氣。
可林玄只是一個什么破顧問,這種世俗身份除非高到一定境界,否則想他這樣的世外高人,又怎么會看的上呢。
而且,林玄一看便是沒有背景靠山,要不然剛才夏璇介紹的時候,就會主動介紹出來。
再加上,他看不出林玄的修為境界,認為林玄法力低微,或者只是一個普通人。
沒什么背景,自己沒有能力,而且估計在國安內部也不歡迎,甚至受到排擠,要不然也不會把他派來做這份苦差事。
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廢物,一點價值都沒有,他如何能看的上。
聰明的人,永遠都在看碟下菜。
這些修行之人也不例外。
法術有千般變化,人心卻亙古不變。
這才是張道陵對林玄如此輕視的真正原因。
而那個叫清風的年輕道士常年伺候在張道陵身邊,自然看出來了自己師傅的心思,所以對林玄也就不客氣了起來。
“喂,那個誰,你趕緊給我師傅倒杯茶,記住了,要正宗的西湖龍井,我師父就愛這一口。”
清風指著林玄,很不客氣的說道,就好像在吩咐一個下人一樣。
夏璇的臉色頓時大變,想要說些什么,卻聽林玄先開口了。
他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看著眼前這兩位喧賓奪主的茅山派師徒,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放肆!”清風被氣的不輕,臉色漲得通紅,喝道:“你是什么身份,怎敢如此跟我說話。”
他們茅山派也是正兒八經的道門大派,自己師傅那也是內地修道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想要結交在自己師傅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再說,這次明明是國安有求與他們,讓林玄給倒杯茶,還是看在了夏璇的面子上,是給了林玄臉了。
要是自己師傅一開心,明天說不定就會幫他們一把,起碼不讓他們輸的太難看。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林玄竟然如此的不識抬舉,竟然還敢出言不遜。
真是給臉不要臉。
張道陵的臉也冷了下來,滿臉的怒意。
“誤會,都是誤會,大家都是朋友。”夏璇趕緊出來打了個圓場,她心里也是叫苦不迭,本來是想辦一件好事,怎么會變成這樣子。
林玄好像想到了什么,問道:“你是不是沒把我的身份告訴他們?”
還別說,真是這樣的,剛才她只顧想把林玄引薦給張道陵,只說林玄是國安的特別顧問,負責這次的玄學大會的事宜,忘了把林玄的其他身份給介紹了。
她此時才想起來,難怪剛才張道陵他們一進門,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一臉的趾高氣揚,估計是見林玄年輕,才如此的輕視他。
“哼,就算是高官高官、一省首富,在我師傅面前也畢恭畢敬,執弟子禮,就算你再有身份,難道還比的上他們?”
清風鄙夷地說道。
“我不是高官高官,我也不是一省首富。”林玄不怒反笑。
“哼,不用你說我都知道你不是!”清風譏諷道。
“但是,就算是高官高官、一省首富見到我,也得畢恭畢敬。”
“笑話,你以為你是誰?”
林玄很平靜的說道:“他們都叫我林大師。”
“林大師?現在什么阿貓阿狗也能叫林大師了,真是可笑。”
清風一臉不屑的說道。
他沒有注意到,在林玄說完話之后,張道陵的臉色猛然大變,不可思議的盯著林玄,喃喃道:“林大師?江南林大師?!!”
相對而言,修道者比起武者更加的出世,也更加的獨立和隱蔽,通常都會在那種深山老林中獨自修行,再加上人數比較少,與世俗界接觸不多。
當然了也有那些風水術士,行走在世俗界當中,不過他們也只是接觸達官貴人,富豪巨商,一般不接觸普通人。
所以張道陵并不知道林玄的真實身份,不過他隱隱也聽說過,江南省最近崛起一個什么林大師,風頭很盛。
而且傳說很年輕,看來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男子很大可能便是江南林大師了。
此時的他全都想明白了,難怪這次國安這次只派了兩個人來,本來他以為是無人可用,現在才知道原來是請到了高手。
林玄笑著點了點頭:“看來你認出我來了。”
小道士清風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張道陵一巴掌打倒在地。
清風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不敢相信自己的師傅會打自己,他一臉委屈和不解的問道:“師傅。”
他根本不知道此時張道陵心里到底有多恐懼,后背都在發涼。
林玄的戰績很彪悍,剛出道便斬殺了陳北玄,連金陵的古擎蒼都對他俯首稱臣,這二位可都是法師境的高手,跟他在一個境界。
如此說來,林玄殺他豈不是也很簡單。
此刻的他早就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沒想到自己剛才無意間竟然招惹了這位林大師。
他趕緊從沙發山站了起來,一副笑瞇瞇的樣子,拱手說道:“原來是江南林大師,剛才多有得罪,還請恕罪。”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我這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告辭。”
話音剛落,他給清風使了一個眼色,二人便急匆匆的想要離開。
就在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傳來林玄冰冷的聲音。
“你們就這樣走了?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