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將滿臉愁容道：“如今之計，該當如何，如今四門外皆有蜀軍阻攔，我們就只有兩日的糧草了，要是糧草吃光了，可就……”
“糧草！糧草！”秦朗在原地來回走動，如今出不了城，最關鍵的就是糧草，兩日之后，糧草吃光了，士兵沒有吃的，必定軍心渙散，不戰自敗！
“噗……”忽然，秦朗身邊的戰馬打了個響鼻。
秦朗看向戰馬，眼睛一亮，糧草雖然不多，但城中還有數萬匹戰馬啊，這些戰馬，足以支撐數萬兵馬一月之需。
想到這里，秦朗對著一旁的步度根說道：“步度根單于，如今的局勢，你也看到了，蜀軍在四門外派遣兵馬，不讓我軍出城，欲對我們趕盡殺絕。
那四門外，皆有蜀國猛將看守，實難突圍，如今糧草只夠兩日之用，若兩日之后無法突圍，我軍必定不戰自敗。
如今之計，只能繼續留守城中，兵馬嚴陣以待，如蜀軍集中回回炮主攻一門，我軍則立刻率兵從其他城門突圍，如蜀軍繼續分散四門，阻擋我軍出城，咱們只能殺馬為食，等幽州捷報傳來了。”
“殺馬為食？”步度根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因為這城中的戰馬，基本上都是他鮮卑的財富。如今他失去了河套，南方廣袤的土地現在也被漢軍給奪取了，步度根算是失去了馬源，如今秦朗居然想要殺他的馬，這不是要斷了他的命根子嘛？
秦朗見步度根不愿，勸說道：“單于，如今局勢對我們不利，若是舍不得這些戰馬，我們都無法活著進入雁門關，與命相比，區區戰馬又算得了什么？”
這一刻，步度根真是后悔跟著魏國了，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跟著魏國，唯魏國馬首是瞻了。
以前大漢尚未崛起之時，他跟著魏國還時常被軻比能欺負，如今大漢崛起了，他就直接被大漢給滅得差不多了。
步度根現在真想直接投降了大漢，可惜他的子民都進入了雁門關以南，就算他想投降，他麾下的兵馬只怕也不會答應。
沒辦法，他現在只能跟著魏國的賊船，一條水路走到黑了。
步度根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如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那些戰馬，要殺就殺吧！”
秦朗大喜，拱手向著步度根行了一禮：“多謝單于慷慨，將來等擊敗了蜀國，我大魏必定十倍還之。”
步度根擺了擺手，也沒有說什么，自去召集部下，將情況告訴他們。
北門城外。
自秦朗進攻南，東二門之后，馬邑城便沒了動靜，等了大半天，天色漸黑，漢軍眾將也有些坐不住了。
“咦，奇怪，魏軍怎么沒有攻城了？難道他們放棄了？”
“難不成他們想要等到晚上我軍松懈之后再進攻不成？”
“四門之外我們布置了兩批兵馬，可以輪換。”
眾將議論紛紛，劉禪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秦朗的真實意圖，便說道：“如今天色漸黑，我軍出來也有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傳令四門，讓每門兩批兵馬輪流戒備，以防魏軍半夜突襲。”
“諾！”
隨后劉禪便率領著后方一萬余兵馬返回營寨休息。
可是想象之中的夜襲擊并沒有發生，夜間什么也沒有發生，就這么平平穩穩的渡過了。
次日清晨，劉禪再次領軍來到北門城外。
如今已是十月深秋，天氣漸冷，特別是北方，氣溫更加低，待在營寨里還不如在外面曬太陽來的舒服。
這一日，魏軍仍舊沒有絲毫動靜。
轉眼間來到漢軍圍城的第三日。
魏軍除了第一天嘗試突圍之外，昨天和今天都沒有絲毫的動靜，這讓漢軍眾將有些擔憂，擔心他們想出了什么絕地求生的計策。
關羽望著前方的馬邑城，沉吟道：“魏國將糧草輜重燒了，士兵手里存留的，應該只能堅持兩三天時間，如今已經過了兩天，魏軍的糧草肯定是不多了，他們為什么還不突圍？”
突然，劉禪雙耳一動，聽到了什么聲音，
“戰馬的悲鳴聲？”劉禪眼睛一瞇，說道：“好像估計錯誤了，魏軍除了糧草之外，還有戰馬，他們可以殺馬而食。”
“戰馬的悲鳴聲！”關羽聞言張著耳朵聽了起來，可他已經年近七十，雖然耳不聾眼不花，但終究比不得巔峰狀態，什么聲音都沒有聽到。
正在此時，前方跑來一個騎兵，向著劉禪稟報道：“啟稟陛下，剛才馬將軍聽到城中有戰馬悲鳴的聲音響起，猜測是魏軍在殺馬而食，請陛下定奪。”
馬超率兵就在城下，而劉禪的大軍還在后方，是以馬超聽得更加清楚。
關羽聞言說道：“陛下，馬邑城中有數萬騎兵，戰馬也有幾萬匹，若是他們殺馬而食的話，足以支撐一月有余。不如放棄堵門的戰略，集中回回炮攻破一門，若是等待月余，只怕情況有變啊……”
一個月的時間，足以出現很多變化，比如魏國派援兵過來，比如幽州以北戰事的消息傳來。
如果幽州戰事對大漢不利，劉禪卻堅持圍城困死魏軍的話，最后很有可能自食其果。
劉禪想了想說道：“魏國派援兵過來的話，短時間是辦不到的，可慮者，乃是幽州戰局，要是軻比能敗了的話，情況就對我軍不利了。
不過在鮮卑王庭，朕也安排了錦衣衛，若是有什么事情，錦衣衛會用飛鴿傳書傳遞書信過來，因此先不急著改變策略，既然秦朗舍得殺馬，就讓他多殺一點吧。”
“諾！”
其實此刻的幽州，戰事已經結束。
但軻比能死了，立其弟素烈為單于，諸葛瞻心知，如果苴羅侯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會撤兵回去和素烈爭奪單于之位，所以諸葛瞻便建議素烈不要將消息告訴苴羅侯。
一方便是避免苴羅侯回去與素烈相爭導致鮮卑內亂，二來，也是害怕苴羅侯突然退兵，導致劉禪這里獨木難支。
清楚了秦朗的用意之后，劉禪便沒有禮物在城外多待，而是率兵返回營寨，只是讓四門之外的眾將小心戒備。
回到營寨之后，一個錦衣衛走到劉禪身邊，將一卷小紙條遞給了劉禪，說道：“陛下，剛剛接到的飛鴿傳書。”
“哦？”劉禪結果紙條打開一看，旋即立刻將紙條合了起來，丟到了一旁的火盆之中。
關羽見此，上前低聲問道：“陛下，是什么消息？”
劉禪看了看左右，低聲回應道：“田豫果然用計大敗軻比能，多虧可諸葛瞻兄弟從中周旋，這才讓他們兩敗俱傷，但是軻比能卻戰死了。”
“軻比能……”關羽聞言眼睛一瞪：“軻比能若是戰死，那苴羅侯必會退兵，那咱們豈不是……不過咱們飛鴿傳書消息來的更快，苴羅侯收到消息，只怕還有幾天時間，趁著苴羅侯現在不知道此事，該立刻改變戰略，攻破城門與魏軍決戰。
若繼續用此戰略，苴羅侯得到消息，必定退兵，到時候咱們就獨木難支了。”
“莫慌！”劉禪擺了擺手道：“軻比能雖死，但卻立其弟素烈為單于，并且在諸葛瞻的建議下，素烈并沒有將軻比能戰死的消息告訴苴羅侯。
眼下秦朗率兵殺馬而食，咱們為什么要改變策略呢，他喜歡殺，就讓他殺好了，殺得越多越好，到時候魏國沒有了騎兵，北方一馬平川，如何阻擋朕的鐵騎？”
“那就好！”關羽聞言松了口氣。
時間轉眼過去了十來天。
馬邑城中，每天都可以聽到戰馬的悲鳴聲。
城中四萬多匹戰馬，已經被吃了一萬多匹了。
步度根的心在滴水，戰馬的悲鳴聲，讓他煩惱不已。
這一日，他終于找上了秦朗。
步度根開門見山的對秦朗說道：“秦將軍，如今已經過去十多天了，可是幽州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苴羅侯也沒有退兵，我看我們不能在坐以待斃了。
要是等戰馬都吃光了，就算能突圍出去，咱們兩只腳，怎么跑得過人家騎兵？”
秦朗此刻的心也在打鼓，如今都過去這么久了，怎么苴羅侯還沒有退兵？難道田豫沒有擊敗軻比能嗎？
由于城外都是敵軍，因此就算田豫派人來通知秦朗，秦朗也是收不到消息的，因此苴羅侯退兵或者不退兵，才是判定幽州戰局勝負尺子。
要是田豫擊敗了軻比能，那苴羅侯為保軻比能，為保王庭，肯定會退兵。
如果田豫沒有擊敗軻比能，那苴羅侯就不會退兵。
如今過去了這么多天，按理來說，田豫早就該展開行動了，可是苴羅侯卻沒有退兵，唯一的解釋就是田豫并沒有勝利。
秦朗看著步度根問道：“那不知你覺得該怎么做？”
步度根沉聲道：“城門出不去，那咱們就破了城墻，總之不能在困在城中等死了。”
“破了城墻？”秦朗聽了這話，眼睛一亮道：“我真是糊涂，怎么忘了這一招，來人啊，立刻召集城中工匠。在將所有兵馬都給我集中到南門去。”
很快，秦朗與兵馬都集中到了南門。
秦朗指著面前的城墻，對著泥瓦匠說道：“這城墻你們可有辦法弄破？”
泥瓦匠回答道：“這城墻乃是夯土打造，雖然厚，但也可以鑿開！”
“好！”秦朗點了點頭，催馬來到槍邊，手提長槍，在城墻上畫了一個寬有兩丈，高有丈五的長方形，對著泥瓦匠說道：“按照這個給我將城墻鑿開。”
“是！”
秦朗旋即對著梁習說道：“在召集人手，給我在四面城墻多鑿一些門出來。待會我們主力兵馬從南門殺出，其他三門，可派兵馬誘敵。”
“諾！”
馬邑城的城門，是由夯土打造，并不是石頭磚之類的建筑材料，如果是磚石，那想要鑿開難度非常大，而且還會有很大的聲音，城外的漢軍肯定會察覺的。
但夯土不同，夯土雖然密度大，但卻容易鑿開，泥瓦匠擅長此道，便用鑿子按照秦朗畫出的形狀在城墻上鑿了起來。
城墻很厚，五六丈厚度，想要鑿通，得花費不少的時間，泥瓦匠從上午忙到下午，中午鑿通了五丈多的距離。
“這城墻厚有六丈，如今已經鑿通了五丈多，只剩下幾尺厚了，在鑿下去，就通了。”
秦朗點了點頭，對著梁習問道：“好，其余各們情況如何？”
梁習回答道：“其他三門也鑿了不少出口。”
秦朗點了點頭，下令道：“嗯，先將其他三門通道打開，派兵幾支兵馬假裝從其他三門逃走，等漢軍都吸引了過去，咱們從南門出去。”
“諾！”
東門方向，有些數百騎兵，兩個鮮卑的大力士坐在戰馬上，手持鐵錘，進入已經鑿了有五丈多的通道，手持鐵錘，向著那僅有數尺厚的夯土墻錘去。
只聽得噗嗤一聲，墻體應聲而破，那兩士兵手持鐵錘又錘了幾下，洞口便便大了許多，隨后那數百騎兵便從打通的通道中沖了出去。
“怎么回事，城墻怎么突然破了？”
“快殺過去！”
城外的漢軍見此，紛紛殺了過去。
而北門，西門也是這種情況，但由于反應不及時，漢軍沒能及時過去攔截，導致這些魏軍都沖了出來。
一士兵飛馬趕回營寨，向著劉禪稟報道：“啟稟陛下，魏國從城內鑿開了城墻。如今東門，西門，北門都有魏軍殺出來了。”
“這秦朗還真有些能耐！”劉禪聞言大怒，一邊穿戴戰甲，一邊下令道：“南門未破，其他三門皆是疑兵，我營中所有兵馬，皆前往南門阻敵。其他三門兵馬，不必理會沖出來的魏軍，立刻從通道殺入城中，然后從城中殺向南門。”
“諾！”
馬邑城中，秦朗位于南門之下，聽見其他三門傳來喊殺聲，秦朗哈哈大笑，下令道：“哈哈哈，其他三門喊殺聲起，立刻給我錘開城墻殺出去。”
“轟，轟！”
隨著兩個大力士的擊打，不過一會兒功夫，南門城墻便被錘破，秦朗一馬當先，率領著一隊騎兵從破開的通道中沖了出去。
“在那里，給我殺！”由于其他三門的事情傳來過來，趙云也收到了劉禪的命令，因此早有準備，見南門一角有魏軍殺出，趙云立刻率兵殺了上去。
不過由于漢軍來不及列陣，這一次從城中沖出來的兵馬有很多，但城中的兵馬還是太多了，而通道狹窄，因此大半的兵馬還在城中無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