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本·德拉雷德。”
阿森西奧突然閃爍出光芒來。
“德拉雷德？”
董芳卓念了一遍，名字很熟啊，怎么好像在哪里聽過。
啊，想起來了。
是他。
董芳卓再次看了過去。
魯本·德拉雷德正朝著他們走過來，那雙黑漆漆的大眼仿佛鑲嵌著整個宇宙，讓人看不出深淺。
“嘿，董。”
齊達內率先和董芳卓打招呼。
“那一拳，揍得可真帶勁。”
“哈？我不明白你說什么呀。”
“別裝了。”齊達內眨眨眼睛，顯然對董芳卓是不是揍了科斯塔一清二楚。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魯本·德拉雷德。”
“說起來，你們倆好像是同一年出生的？1985？”
齊達內把德拉雷德介紹了董芳卓。
德拉雷德的嘴角卻是不經意抽搐了一下，同一年出生啊，都是1985年出生，可是命運為何如此不同。董芳卓成為了這個星球上最強大的足球運動員，而他德拉雷德卻只能痛苦的選擇退役……
唉……
他在心中長長一嘆，但嘴角還是帶著微笑，伸出了右手和董芳卓相握。
“魯本從今天起會成為我們青年隊教練中的一員了。”
“歡迎。”
這個時候，阿森西奧卻忍不住發生了。
“歐耶，”
“是真的嗎？”
“魯本真的是青年隊的教練嗎？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阿森西奧毫不掩飾他對德拉雷德的崇拜啊。
“這小家伙是？”齊達內瞟了一眼。
“阿森西奧，哈哈，最近跟我一起訓練。”董芳卓笑笑，“還有恩佐。”
“啊哈，原來是這樣，那很好啊。”
齊達內也笑了，董芳卓來帶他的孩子，他當然巴不得了。
“皇馬有你們這些優秀的選手給孩子們作榜樣，這是皇馬之幸。”
“魯本，看來這孩子是你的粉絲啊。”
“是的，他是我的偶像。我記得2008……”
是的，就是這個曾轉投赫塔菲卻念念不忘自己是皇馬人、最終成功回歸伯納烏的德拉雷德，就是這個曾隨西班牙國家隊舉起2008歐洲杯的德拉雷德，就是這個曾被博斯克稱為“西班牙最有前途中場”的德拉雷德，就是這個曾暈倒在球場上的德拉雷德——那個一度成為關注的焦點又一度被人們遺忘的德拉雷德。
距離2008年10月30日的那一幕已經過去兩年了，很多人卻都還能想起當時那令人驚心的情景：正在獨自向對手半場走去的德拉雷德忽然毫無預兆地倒在了地上，雙眼翻白，不省人事，由擔架抬出了球場。
那時距離另一名西班牙球員普埃爾塔猝死球場僅僅過去一年，足球運動員的健康問題再一次觸動了人們關注的神經。而蘇醒后的德拉雷德也不得不在此后的日子里遠離球場。四個月前還在享受隨西班牙國家隊拿到歐錦賽冠軍的喜悅，生活卻在瞬間換了一幅面孔，不能訓練，不能比賽，只能輾轉于各大醫院和診所接受治療診斷，寄望于根除病因重返綠茵……
漫長的兩年里，支撐德拉雷德忍耐與等待的是家庭，還有回歸的信念。“我太想踢球了，有時候我只能拿我兒子奧里弗的塑料皮球踢上幾腳。”他曾經這么告訴記者。
然而兩年過去，一切努力的進展卻仍然為零，還是沒有人敢說德拉雷德的病因是什么，也沒有人敢打保票他能夠回來。德拉雷德的名字逐漸淡出人們的記憶，弗羅倫蒂諾甚至一度決定將他百萬年薪的合同變成傷殘人士的1500歐月補貼，只是在輿論和勞爾、古蒂等幾位前隊長的干預下才放棄了這種做法。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又經歷了幾乎被曾經深愛的俱樂部拋棄，德拉雷德終于明白，他的夢要醒了。退役，這不是向命運俯首，只是他眼下能做的唯一決定。
“走吧，我們還要出席新聞發布會呢？”
齊達內輕輕拍著德拉雷德的肩膀，不想讓德拉雷德聽阿森西奧扯什么2008年。
等他們走后，董芳卓輕輕拍在阿森西奧的肩膀說：“孩子，好好踢球，看看德拉雷德，那就知道我們能夠站在足球場上，該有多么的幸運。”
“嗯，我明白。”
阿森西奧的眼里居然爬滿了淚水……
“他，這是要去宣布退役嗎？”
“也許吧……”董芳卓喃喃。
兩年沒有來過巴爾德貝巴斯的新聞發布會廳了，再次現身卻是為了和球員的生涯說再見，這對任何人來說都不啻是殘酷的一幕。
在齊達內陪伴下走入新聞廳的德拉雷德眼神中透著一絲黯然。面對一屋子記者，他對著手里早已寫好的退役聲明一字一句地念了起來：“這是看著我從少年隊一路成長上來的俱樂部，而今天我在這里宣布自己退出足球的競技場。心臟問題讓我不得不告別足球，但我的心仍在為皇馬跳動……我要感謝足球——我希望它能夠長久的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
說到這里，德拉雷德紅了雙眼，聲音也哽咽了起來，他再也念不下去，久久地低著頭強忍住淚水。一旁的齊達內伸出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脊背，而臺下的記者們在片刻的沉默后齊齊地自發鼓起了掌，用這樣的方式傳達著無言的安慰與祝福。
平靜下來的德拉雷德解釋了退役的決定：“日子一天天過去，我變得現實了。你必須作出決定。那些專家會告訴你，回去踢球不值得推薦……”
但他肯定自己不會放棄追尋疾病的根源：“我會繼續尋根溯源，看看我們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以保證那些還在踢球的人們能夠得到更好的控制。”
與此同時，德拉雷德不忘感謝了自己的家人以及對其職業生涯有著重要意義的人和事——包括曾經栽培他的現馬競主帥弗洛倫斯、包括他曾效力過一年的赫塔菲，甚至還包括穆里尼奧：“穆里尼奧對我打開了大門。他告訴我，如果我還能夠踢球，他會在球隊中算上我。如果不能，他會很高興讓我成為他的工作團隊中的一部分。我對他只有感謝之辭。”
——盡管，他與穆帥已沒有成為師徒的緣分。
在與皇馬解除了職業球員的合同后，德拉雷德與球隊簽署了一份全新的職業合同。齊達內向人們透露了德拉雷德未來的安排：“俱樂部對他作出了盡可能慷慨的表示。德拉雷德將在未來經過一段長時間的學習后進入俱樂部教練團隊。到明年六月前，他將在俱樂部不同年齡層次的球隊認識球員們，并在穆里尼奧的工作團隊中工作，以便獲取知識和經驗。他需要將他對足球的熱情用在一個全新的令人激動的方面。這是他新生活的第一天，而這個新生活同樣也可以指向成功。”
新生活的第一天，也意味著舊生活的結束日。赫塔菲時的嶄露頭角，歐錦賽時的意氣風發，回歸皇馬時的雄心萬丈，這一刻，都已是過眼煙云。對于這個25歲的年輕人來說，一切必須重新開始，即使曾在球場上光芒萬丈，如今也只是初涉教練界的一個無名新人。或許被生生斬斷的足球生涯將成為德拉雷德心中一塊永遠的痛，但既然再多的夢想也只能屈服于現實，何不在現實中尋找下一個夢想呢？
魯本·德拉雷德，不要向命運低頭——但愿某一天，你的名字將不再僅僅因為惋惜和憐憫而被人們所記住。
簡短的發布會結束之后，德拉雷德又一次回到了訓練場當中，而此時他的身份，已經變成了一名教練……
“馬爾科，”
“你的偶像回來了。”
“是的，”
“以后要好好和他多學點東西，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中場，有很多東西，其實我都自愧不如。”
幾年前的德拉雷德，大家對他的評價相當高：短傳出色，塞球有思想，長傳穩定精準，大局觀不錯，腳法很好，意識具備。
就是身體差了一點。
但當時他也才20來歲啊，現在也不老，才25歲。
25歲才是一個球員巔峰期的開始啊，可他卻只能退役了……
“我是不是該把郝潤澤給帶到皇馬啊？”他突然自言自語起來，郝海東說他兒子留在國際米蘭很好，可是國際米蘭這些年的青訓真的不是很好啊。在西班牙多好，比賽還多，能力提升還快呢。
皇馬才是這個世界上資源最豐富的球隊啊！
不行，得跟郝海東好好說說……
現在西甲賽場上，董芳卓、馮仁亮和趙旭日都在這里打出名堂了，也許西甲以后就是中國球員的天堂了。
不僅如此，現在有一些中資企業也開始打起了西甲的主意，像萬達集團已經開始和馬競洽談收購了。
其他的中資企業也在尋覓西班牙球隊。
雖然英超才是最佳的投資環境，但是西班牙雙雄爭霸的聯賽格局，造就了中小球隊只需相對少量資本注入，就能取得入圍歐冠的突破，更容易刺激投資者的熱情。
當然，最根本的原因還在于西班牙寬松的財政制度以及低廉的薪金成本，比起通貨膨脹的英超有更多誘惑力。
也許不久之后，西班牙甲級聯賽真的有好幾家中國人入主的球隊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