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點左右，陳晉開著車到了市中心騰龍體育館外的一條馬路邊。
把車停好之后，他四下看了看，隨后發現了目標，便叼著煙信步走了過去，進了一家小面館。
“忠兒面館？”陳晉笑著在譚姿面前坐下：“真沒想到你堂堂一個大區總監，竟然喜歡吃這種路邊小店里的東西！”
譚姿笑道：“我還以為你這么聰明的一個人，不會用外表來判斷事情呢。這可是東江市的老字號了，有十幾家分店呢。這里的腰花拌川最出名了，我建議你可以試一試。”
“腰花拌川？”陳晉面容一滯，也不知道這算暗示還是算什么，隨口笑道：“我暫時還不需要以形補形。”
譚姿白了她一眼，哼道：“你這就是典型的年少不知精珍貴！”
“咳咳”陳晉被煙嗆了一下，心道譚姿果然是“賊心不死”呀。
于是他只好把話題拉回正軌，認真問道：“你們這群領導的緊急會議，開出什么結果來了？”
“沒什么結果，就是做好穩定工作，盡量避免被天坤公司把精英挖走。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精英，還要單獨約談溝通呢！”譚姿應道。
陳晉想了想道：“這恐怕有點難吶！我剛才去天坤公司的門店轉了轉，看了一下他們具體的加薪幅度，來勢洶洶啊！”
“加了多少？”譚姿立刻問道。
“經紀人2500，店長5000，區域經理1萬。最重要的一點，據說是無責底薪！”陳晉應道。
這個底薪，相比萬策公司現在經紀人1600，店長3500，區域經理7000的底薪，高了可不止一點半點。
“無責底薪？”譚姿皺起了眉頭，畢竟現在萬策公司的經紀人和店長罰款力度都不小。無責底薪的誘惑力可以說是非常巨大了！
但她還是說道：“怕就怕只是無責一陣子吧？等把人挖得差不多了，這種規矩還不是說改就改的？”
“但下面的經紀人不會這么想呀！”陳晉說出了關鍵：“你能指望所有人都有那么長遠的眼光？”
譚姿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郁悶道：“我把你的推論跟方總說了，他們主要的精力好像還是在調查內鬼上，不行，我明天得再跟他提一下這事，如果沒有應對的手段，光這一點就能挖走一大票人了。”
接著她又問道：“對了，你說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說，是什么？”
“我知道是誰泄的密了！”陳晉輕飄飄的丟出這個重磅炸彈。
譚姿都有點嚇到了！
上一次葉賢駕臨東江市宴請吳德民之后，盡管一開始總監們并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之后方遒還是透了點風給他們。
從那天起，方遒其實就在著手調查這個內鬼是誰了。可查了半天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然而陳晉一個連總部都不常來的人卻知道了。
“是誰？”譚姿深吸一口氣問道。
“其中一個是徐友忠！”
陳晉直接應道。
譚姿咽了口口水：“其中一個？”
陳晉點了點頭：“沒錯，另一個是大東區的總監，周亮！泄密的應該是徐友忠，但周亮肯定已經跟他結盟了！”
他說著，同時腦海中回想起了之前通過活點雷達探測四個大區總監信息的內容。
譚姿當時的憤怒值是88，驚訝值是79，憂慮值是75，非常的正常。
而大南區總監卻是疑惑值96，驚訝值85，憤怒值53，雖然跟譚姿相比有些詫異，但只是側重點不同，也在合理的范圍內。
到了徐友忠，可就完全不同了！
他的喜悅值是97，緊張值是93，期待值是88，再加上他現在的處境，也就不難判斷他就是高層里頭的那個泄密者。
當時最讓陳晉覺得詭異的，就是大東區總監周亮。
他的猶豫值達到了83，警惕值是79，另外還有59的激動值。這一組數據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以陳晉對人心和人性的熟悉程度，不難猜到真相。
“啪嗒”
譚姿聞言，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滿臉的震驚！
“沒道理啊！”她喃喃道：“趙漢秋調去東海市，空出來的營運總監，我們四個人相互間都是競爭者，他們為什么會搞到一起去？”
“會議上，這兩個人的表現怎么樣？”陳晉問道。
譚姿這才猛然想起來，周亮的那一句話，雖然沒有什么導向性，但卻順利的讓徐友忠把把頭給對準了自己！
要不是陳晉現在提到他，譚姿說不定都忘記周亮當時如此隱晦的給徐友忠遞話了！
“你是有真憑實據的，還是猜測的？”她立刻問道：“要是有證據的話，我現在就找方總說去！他媽的，欺人太甚！”
因為過于激動，譚姿連粗口都爆了出來！
只可惜，陳晉只能苦笑：“沒有證據，但基本不會錯。一定是徐友忠承諾了周亮什么，兩個人之間達成了某種交易，他才會幫著徐友忠的。”
譚姿也是面容一苦，依然納悶道：“可是兩個競爭者，為什么會聯合在一起呢？”
這也是陳晉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卻毫無頭緒！
現在他順著譚姿的思路往下想著，自言自語道：“兩個人能合作的前提，是不能有利益沖突。既然周亮愿意幫徐友忠，那也就說明了兩個人其中的一個，已經放棄爭奪營運總監的位置了，大概率是徐友忠。可他這么有野心的一個人，又為什么肯放棄呢？”
“除非”
“除非！”
陳晉和譚姿異口同聲道：“在其他方面，徐友忠有更大的利益！”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天坤公司！”
“可是沒有證據，咱們還是拿他們沒辦法。”譚姿極其無語道：“太他媽憋屈了！”
“證據……”陳晉閉上了雙眼，皺著眉思考起來。
這時，忽然有個服務員端著個海碗走了過來：“老板，你的蝦爆鱔面好了！”
陳晉拿起筷子索然無味的吃了起來，忽然發現這面館的黃鱔確實爆得不錯，轉而又想起自己當年為了開葷，在臭水溝里抓黃鱔的事情來，不由得莞爾一笑！
“你在笑什么？”譚姿好奇道。
陳晉解釋道：“想起以前第一次抓到黃鱔，不會殺，滑不溜手的根本抓不住，使不了勁。后來跑到菜市場去偷師，才知道要先找塊木板釘上釘子，先把黃鱔的腦袋固定在釘子上，然后把刀片往肚子一劃拉，再掏一掏內臟就算完事了，簡單的很。”
“所以圣人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嘛！”譚姿笑道。
陳晉點點頭應道：“對呀。關鍵就是先固定一個點，就可以開膛破肚了……”
“嗯！固定一個點？”陳晉忽然有了種明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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