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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陳晉笑盈盈的模樣,孫體達盡管懵((逼逼)逼),但依舊有些豪邁道:“吃!”
陳晉點點頭,把盒飯往他桌子上一擺,把飯菜擺了開來。孫體達覺得自己坐著有些不好意思,隨即也站了起來。
“菜不錯呀。”孫體達掀開蓋子笑道:“想當初過年也就這配置了。”
陳晉拿起一次(性性)筷子分給了他,同時問道:“人家都知道跑,你怎么就不知道跑了呢?”
“有啥可跑的。”孫體達夾起一塊(肉肉)來塞進嘴里:“我欠他們錢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不能因為別人擺了我一道,我就去擺其他人一道吧?那樣不厚道。再說,我要是跑了,這一串下去還不知道多少人要哭爹喊娘的。”
“喲?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陳晉笑道。
孫體達癟癟嘴:“我怎么知道道?這不有你呢嘛。你都說了是給我送錢來的了。哈哈”
“靠!”陳晉笑罵道:“老孫你還真是不客氣呀!”
孫體達嘿嘿一笑道:“話說回來,還沒請教你尊姓大名你呢。”
“陳晉。”
“嘶……”孫體達呲牙道:“萬策公司的陳晉?”
“你知道我?”陳晉笑道。
“能不知道嘛?到處都是你的報道。”孫體達癟癟嘴:“不過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我的房子已經全都抵押給銀行還債了。現在也買不起房子。”
陳晉點點頭:“這些我都猜到了。我找你,主要是想讓你把金河灣復工,繼續造完它。”
“什么?”孫體達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解道:“可是開發商都跑……”
不等他說完,陳晉就搶道:“我會盤下金河灣的。但有一個前提。”
“你說你說!”孫體達連忙道。
陳晉道:“我查過了,金河灣的設計和建造都是你們公司負責的。換句話說,設計圖紙什么的,都在你手上吧?”
“沒錯,只不過我現在連電腦都沒有了。所有的資料,都在這移動硬盤里。”孫體達小心翼翼的掀開衣服,讓陳晉看了看。
陳晉笑道:“我盤下金河灣之后,需要你把所有的戶型都修改掉。嗯,除了已經賣掉的那幾(套tào)之外……”
“改成什么樣子的?”孫體達詫異道。
“單(身shēn)公寓,清一水的單(身shēn)公寓。”陳晉道。
“額”孫體達有些為難:“雖然是爛尾了,但是政府那邊的審批過不了吧?這都是備過案的。”
陳晉嘿嘿一笑:“這你不用管。我會搞定的。”
“那就沒問題了。”孫體達笑了,立刻改口道:“陳總,那你的資金什么時候能夠到位?我這頭可真的是就差跳樓了,門外的那些人,其實跟我也差不多。”
陳晉擺擺手道:“別急,也就幾天時間。等我跟政府那邊談妥了之后,還得讓法院的司法程序完,才能把資金調過來。”
“得嘞!”孫體達應道:“我明天就給你立個長生位!”
陳晉一愣:“什么鬼?”
孫體達有些激動道:“陳總,你可不知道。你能接下金河灣,那是救了多少人的命吶!別的不說,光是那些欠著貨款沒結的供貨商,還有那些沒拿到工資的建筑工人,要是沒這筆錢的話,搞不好就得餓死人呢!”
聽他這么一說,陳晉笑道:“對了,你這工地上原本有個叫老茶的,記得么?”
“當然記得,他是我的施工隊長呢。”孫體達應道。
陳晉點點頭:“你讓他回來干吧。我得好好謝謝他,這要是沒他,我搞不好也要行差踏錯了。”
說罷,他擺了擺手,打開門走了出去。外面等著的人面面相覷,有些猶豫要不要抓住陳晉再說,畢竟剛才就是這衣冠楚楚的,看上去就像有錢人的小子說是來送錢的。
這時里面的孫體達喊道:“各位,都進來吧。”
聽見他喊,所有人都沒再管陳晉,立刻沖向了孫體達的辦公室。畢竟欠他們錢的人,是孫體達。
“大家別吵!”在場面開始混亂之前,孫體達就高喊道:“剛才那位老板的話你們都聽見了,他告訴我,金河灣已經有開發商準備接盤了。所以你們大家別著急,欠你們的錢會有著落的。只是再需要幾天時間罷了。”
“現在,大家都別堵在這了,回吧。我也要重新召集人手準備復工了。”孫體達說罷,朝著眾人揮了揮手。
這時陳晉還沒走,他聽見孫體達這么喊,倒有些詫異了。這幫人要是真的這么容易打發,還至于被堵在辦公室里么?
然而令陳晉大跌眼鏡的事(情qíng)發生了。只見這群人聽完了孫體達的話之后,竟然沒有再鬧哄哄的索要欠款,而是朝著他點點頭,默默轉(身shēn)走了出來。
就連那個很囂張的年輕人在聽完了他的話之后,也掏出電話說了幾句,隨后也轉(身shēn)走了。
這一刻,陳晉才明白孫體達為什么會被堵在辦公室里了。
因為他必須這么做。如果連他也玩消失的話,那么這幫債主連個目標都沒有,所有關于這個項目的帳也就徹底變成爛賬了,至于之后還會發生些什么事(情qíng),可就誰也說不好了。
而只要孫體達人還在這,哪怕已經(身shēn)無分文了,至少也讓他們有了一個目標去針對,也就有了那么一絲絲的希望。
現在這群人能因為他寥寥幾句就放過他,除了陳晉明確喊過自己是來送錢的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孫體達長年累月做生意積攢下來的信譽。
我有錢的時候,絕不拖欠你的貨款工錢。我沒錢了,也不會讓你連人都找不到。無論如何,我總要給你一個交代的。
正因為孫體達給了這些人足夠的尊重和責任,所以當他需要時間和空間的時候,竟然也就沒有人為難他了。
這種程度的信任,讓看著這個場面的陳晉,忍不住在心中開始佩服起孫體達這樣的人來。看似嘻嘻哈哈,光棍的很,實際上心底里的那條線比誰都踩的扎實。
畢竟嚴格的來說,孫體達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如果自己不出現的他,他說不定真的會被((逼逼)逼)到跳樓,或者因為巨額的債務被起訴甚至判刑。
但,他至少沒有退縮,從而使得影響面變得更大!
原本陳晉來這,其實是打算買下關于金河灣的所有建筑資料,再讓賈瓊他們接手的。但是現在他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希望能夠跟孫體達一直合作下去了。
念及此,陳晉兀自笑了笑,看來這件事可以得到妥善的處理了……
于是他下樓之后,開著車到了潤嘉財務的樓下,直奔著吳德民的辦公室就去了。
對于陳晉的到來,吳德民再也沒有了往(日rì)的愉悅和坦然,相反,他對陳晉有了一絲忌憚。
這對于他來說可是相當要命的事(情qíng)。自從他開辦了潤嘉財務之后,就再沒有出現過這種感覺了。
陳晉看著吳德民,微微一笑道:“吳總,昨天是我一時沖動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跟你道歉。”
“不必了。”吳德民擺擺手道:“說吧,什么事(情qíng)?”
陳晉點點頭,拿出一張單子遞到了他的面前道:“我準備盤下這幾個項目。”
吳德民拿起來看了看,隨后有些不確定的打開電腦,跟里面的文件對照了一下,詫異道:“全是爛尾樓?”
“誒”陳晉笑道:“全都是金疙瘩!吳總你看看它們的位置。”
吳德民這才仔細看了看,隨后“哼”了一聲道:“小陳,你這個算盤倒是打得震天響吶。”
“全都是靠吳總照顧。”陳晉謙遜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辦吧,我會打招呼的。”吳德民輕聲道。
陳晉點點頭,復又回頭道:“對了吳總,還有一件事(情qíng)。”
“嗯?”吳德民一挑眉,看著陳晉。
“那個……孔闕你得還給我。一大攤事(情qíng)呢,我沒多少人手。”陳晉笑瞇瞇道。
站在吳德民邊上的方堅上前一步就要開口,卻被吳德民伸手攔住。半晌,他嘆了口氣:“知道了,你讓她直接跟你走就行了。”
“謝謝吳總了!”陳晉再次道謝,轉(身shēn)離開。
方堅立刻道:“吳總,難道就讓他這么囂張下去?那個孔闕,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吃里扒外,就這么放了?”
“閉嘴。”吳德民喝道:“不然你想怎么樣?今時不同往(日rì)了!”
方堅咬了咬牙,狠狠轉(身shēn)。
吳德民心中亦是極其的不爽!
孔闕是當初他強塞給陳晉的。而陳晉也順水推舟的又把孔闕塞到了潤嘉財務。這是兩個人之間的默契。
在那之后,陳晉做的所有事(情qíng),至少都是符合吳德民要求的。
可是昨天陳晉跟吳青山面對面的交鋒之后,吳青山就明確的告訴過他,陳晉還可以合作,但卻不能再當作自己的玩物了。
平起平坐?
在吳德民看來,這就是個農夫與蛇的故事。只不過區別在于,陳晉這條蛇醒了之后,依然還躲在農夫溫暖的懷抱中,抵御著寒風。至于他什么時候會反咬一口,就真的未可知了。
這種不可控的危機感,讓吳德民一想起來就火大!
“艸!”吳德民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滿臉的怒容。
但陳晉的感受可就完全不一樣了。他走出吳德民的辦公室后,樂呵呵的朝著孔闕的辦公室走去。
到了門口,卻見一個男人正坐在孔闕的面前說著什么。
陳晉敲了敲敞開的門,朝孔闕笑道:“收拾東西,跟我走。”
“陳晉?”孔闕一臉的驚喜,而邊上的吳葛林回頭看了一眼,也皺眉道:“陳晉?”
吳葛林除了給陳晉送過兩次資料外,就再沒接觸過陳晉了。以他混吃等死的段位,當然更接觸不到吳德民的核心事務。
所以他一見到陳晉,只以為陳晉依然還是那個賣房子的經紀人呢。
剛才眼看著孔闕見到陳晉時眼中瞬間迸發出的神采,吳德林就明白過來了。
他起(身shēn)朝著陳晉傲然道:“你到這來干嘛?”
陳晉用看傻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沒有搭理,而是朝孔闕勾了勾手指頭。
“艸!老子跟你說話呢!”吳葛林怒喊道。
“這傻比平時都這么纏著你嗎?”陳晉朝孔闕問道。
孔闕想了想,隨后笑了,點點頭。
陳晉也點點頭,抬起一腳就踹在了吳葛林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