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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晉的飛機剛剛降落在深港市機場的時候,鄭嘉淳的車子也悄然駛進了鄭氏的大宅。
臨別前嘉米高對他說的那番話,讓鄭嘉淳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所以在深思熟慮了一整天之后,尤其是在這一天當中,內陸方面竟然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陳晉也沒有任何結果的通知,讓他決定跟自己的父親見一面。
“來了?”鄭御仝坐在茶室里,而在他的面前,是鄭嘉淳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阮家豪。
“爸爸。”鄭嘉淳禮貌的鞠躬問好,全然不似他以前的做派。
見狀,阮家豪頓時瞇起了眼睛,心中猛然警惕起來,暗道:果然!他以前那副紈绔子弟的模樣,都是偽裝的。
自從前兩天鄭嘉淳忽然提出要脫離集團跟陳晉合作以后,已經抽離了大批的資金和人手用于組建港江公司。
阮家豪甚至了解到,在這家全新的公司里,屬于晉涵集團的人壓根就沒幾個。看上去,陳晉似乎對自己的合作伙伴有著充分的信任,但誰又知道真相是怎么樣的?
總而言之,最近這兩天,阮家豪一面徹底配合鄭嘉淳的工作,另一面,只要有了空閑,就會往老頭子身邊湊。
不為別的,就為打探老頭子內心真正的想法。
李氏和郭氏的行動早已經在圈子里引起了狂風暴雨,而且李氏也派了李喆居接觸過他,跟他商量一同注資的事宜。
但是沒有鄭御仝的點頭,這件事情他是做不下去的,只能繼續這樣軟磨硬泡的試探著。
“嗯。”鄭御仝對兒子的禮貌似乎很滿意,隨口問道:“聽說陳晉北上了?回來了嗎?”
鄭嘉淳一滯,萬萬沒想到父親對陳晉的動向也這么清楚?
“只知道晚上到,具體的時間還不知道,他暫時還沒跟我聯系。”他老老實實的應道。
“原來還沒有結果。”鄭御仝微微一笑:“沒有結果,對你們來說,就是最壞的結果。”
鄭嘉淳皺眉,一聯想到嘉米高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便忍不住問道:“爸,那集團這邊會做什么選擇呢?”
“是跟著李氏郭氏進軍內陸,還是……?”
“咳咳”阮家豪清了清嗓子打斷他的話,隨后溫和道:“大哥,關于這方面,爸爸其實還沒有決定……”
“我會親自跟李成城聯系的。”鄭御仝卻打斷了他的話,認真道:“既然內陸中樞方面對于他們的行動沒有任何反應,也就證明是安全的。”
“雖然進場晚了,油水就會少一點,但總好過替別人擋刀。”
鄭嘉淳的臉頰抽搐了幾下,有些不自然。而阮家豪臉上的笑意卻是怎么都掩藏不住了!
“爸,既然這樣,那你之前為什么還答應我脫離集團跟陳晉合作?”鄭嘉淳質問道:“你是真的要拋棄我了嗎?”
“大哥,話可不能這么說。”阮家豪依舊溫和的應道:“集團這兩天為你而抽調的資金和人員,還有各種資源……爸爸怎么是拋棄你了呢?”
“你一個外姓人,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鄭嘉淳生硬的懟了一句,弄得阮家豪異常尷尬。
他剛要還嘴,鄭御仝卻開口了:“家豪,你先出去,讓我們父子倆單獨聊聊。”
“好的,爸爸。”阮家豪死死的壓住自己的憤怒,保持著平和的口吻,躬身離開。
等他走開之后,鄭御仝才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微笑道:“你心里一定在恨我吧?”
“我應該恨你什么?”鄭嘉淳板著臉:“或者說,我有什么資格恨你?”
“你可是香江四大家族之一的當家人,華人富豪榜前五的商業棟梁,我的父親!”
“你媽走得早,我確實虧欠你們兄妹倆很多。”鄭御仝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讓鄭嘉淳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樣恢復這份罕見的溫情。
鄭御仝自己也是訕訕一笑,接著道:“讓你跟陳晉合作,我確實是有私心的。”
“一方面,從晉涵集團的發展歷程來看,陳晉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跟他合作,就算沒有什么大發展,但也絕不會有什么大的困難。按部就班而已。這樣一來,集團里抽調給你的那部分資產和資源都可以保留。”
“而另一方面,我選擇跟李成城合作,也是在尋求層次的突破。只不過這一步棋實在太危險了,一旦翻船就是萬劫不復。所以,只能是阮家豪去,不能是你去。”
“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這一次,新世紀集團滅亡了,那么你,就會成為我們鄭氏的新領袖!而且,還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內陸發展。只要有陳晉這一層緩沖關系,中樞不會對你干凈殺絕的。”
“爸,你……這……”
鄭嘉淳被父親的一番坦言,震驚得無以復加!
“李氏有個李喆巨,我們鄭氏難道就不能有個鄭嘉淳了么?”鄭御仝笑道:“我從來都不是忽視你。相反,我比任何人對你都更有信心。我知道你能在這樣的冷落中堅持住!”
“我鄭御仝的兒子,絕對不會是個草包的!”
鄭嘉淳從屋子里走出來的時候,阮家豪正站在院子里抽煙,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見他出來,便立刻迎上去,努力克制著怒意,平淡道:“大哥,跟爸聊了些什么?”
“哼”鄭嘉淳佯作慍惱的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卻讓阮家豪重新露出了笑臉。
“爭來爭去,還不是撞了塊鐵板么?”
如是想著,阮家豪重新走進了屋子。從鄭嘉淳的反應來看,他已經知道最后的結果了,所以也不需要再說更多。
“爸。”他喚道:“時間不早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安排一下,明天我要跟李成城見面。”鄭御仝吩咐道。
“明白!”阮家豪隱藏著自己的興奮,老老實實的微笑,應承下來。
從鄭御仝的宅子離開之后,鄭嘉淳雖然得到了父親的回答,但心里卻怎么都沒辦法平復下來。
很顯然,鄭御仝做了兩手準備,沒有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既然如此,鄭嘉淳更加希望陳晉現在能夠給他一個詳細的,可執行的計劃!
于是他沒有選擇回家,而是立刻又朝著深港市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