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目標的等待,總是讓人焦急,讓人上火,神仙也不例外!
自那艘傳音叫陣的戰艦離去后,接下來的日子,瑤池眾仙無人敢松懈,一個個既焦急又緊張地等著神火宗殺上門來,一個個把手中寶物祭了又祭煉了又煉,思慮著幻想著神火宗殺上門來后該如何應對,該如何保命,該如何殺敵,不少人更是私下里結成了一個個小圈子,小同盟,約定在戰時相互扶助。
就連南離仙翁這位仙界大佬也不敢大意,每日里都在忙碌著做戰前安排,一邊把眾大羅編成了組,輪流值班警戒,以防對方突然襲擊時被打個措手不及;一邊頻頻召集群仙,討論研究赤血、器尊、劍尊、金光上人等神火宗一方眾大羅的神通法術,群策群力地尋找著神火宗一眾大羅太上的弱點,商議著該如何在敵軍大兵壓境后去個個擊破。
整個瑤池上下,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的緊緊。
可讓人氣憤的是,接下來,那艘頻頻現身刺探消息的戰艦竟然不再來了,銷聲匿跡了,也不見有神火宗斥候在瑤池外圍刺探,三天,五天,十天,半個月……眾仙在緊張氣氛中一天天待下去,敵人卻遲遲不現身。
氣憤之余,眾仙緊繃的神經也一天天松馳了下來,一個個變得疲沓了,變得無所謂了,輪流值班的大羅金仙紛紛開起了小差,而負責巡守護山大陣的瑤池弟子則一個個變得散漫了,不用心了——沒人經得住這般長時間的緊張氣氛,這種折磨,若換做凡人,早已累倒嚇死了一大片。
可就在第二十三天這日午時,尖利刺耳的示警聲在瑤池山門內驟然響起,已經極度疲憊的眾仙,突然就如同打了雞血,一個個興奮地跳了起來,打座的不打座了,睡覺的不睡覺了,一間間殿宇樓閣,一座座洞府內外,迅速亮起一道道亮光,竄出一道道身影。
這一刻,眾仙竟是一個個忘了恐懼,不少人竟然興奮地手舞足蹈,他瞄的,這殺千刀,終于等來了!
僅僅是片刻的功夫,十余萬名修士齊齊出動,放眼望去,瑤池上空漫天都是靈光閃爍,到處都是披甲帶盔的身影在跳動。
“在哪里,在哪里!”
“來了多少人?”
“總算是來了!”
“太好了,終于來了?”
“好啊,總算是露頭了”
“人在哪里,有多少?”
“哼哼,總算是露頭了?”
一道道問詢聲中透著興奮,透著解脫,透著歡悅,所有的緊張的恐懼,這一刻,竟然全部變成了興奮,眾仙一個個站在云頭東張西望,查找著示警聲的來處,觀望著護山大陣的變化,尋找著威脅所在,不少人更是麻利地祭出兵器法器。
瑤池長老會議事大殿之外聚集的仙人最多,招引來的目光也最多,一道道目光,一道道靈覺從四面八方飛來,去尋找著南離仙翁和瑤池金母的身影。
“什么情況?人在哪里?”
南離仙翁方一看到瑤池金母,話語脫口而出。
“是斥候出了問題,派在山門外的四十二名斥候,有三十八人被殺,神魂牌幾乎在同一時間碎裂!”
瑤池金母面色鐵青,說話間忍不住抬頭望天,打量著頭頂上空那道半透明狀的光幕,這禁制光幕,并沒有完全隔組陽光的照射,也沒有異象,并沒有人攻擊護山大陣,可這光幕卻阻止的靈覺外探,此刻,即便她堂堂大羅金仙,也無法得知光幕外來了多少敵人,這些敵人又是如何在同一時刻把分布在山門四周不同位置的斥候一齊殺死,難道說,敵人分成了幾十個小隊,把瑤池團團包圍?
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神火宗沒有這么大的力量,即使是加上仙劍宮、金山宗,即使是無涯海龍族也來助拳,神火宗也沒有這么多的精銳高階戰力可用,她派出去的斥候,神通最低也是天仙,其中還有多名金仙,有多名擅長隱匿形藏的妖修魔修。
“怎么會這樣,對方究竟來了多少人!”
南離仙翁面色也難看了下來,一邊言語,一邊抬頭望向了頭頂光幕,心頭陣陣沖動,想要一掌擊破這天幕,殺到天外去看個究竟。
可未等他把沖動變成行動,頭頂之上的光幕驟然間向下一沉,肉眼可見,一只遮天蔽日般的金色巨掌從天而降拍在了光幕上。
砰,一聲沉悶大響,這半透明狀的光幕驟然間變得五光十色,一道道陣紋在光幕之中隱現,下一刻,以那掌影為中心,一道道五顏六色的水波般漣漪沖著四周飛速擴散,而那金色巨掌也為之崩潰,化作道道金光飛竄。
瑤池眾仙被這巨響吸引,一個個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天,沖著那掌影所在方向望去。
恰此時,又是一道金光飛落,第二道掌影呼嘯而來,這掌影中竟然還夾雜著道道雷光霹靂,攻擊的方位與第一掌相同。
又是一聲沉悶大響。
緊跟著,第三道掌影飛落。
霹靂聲夾雜著裂帛般的巨響,護山大陣形成的光罩被這第三掌擊碎,狂暴的靈壓席卷而下,空間陣陣扭曲崩塌。
無數人的心臟在這一刻為之揪緊,無數人剛剛燃起的興奮之火在這一刻為之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恐懼,是緊張。
這護山大陣,原本就能夠抵擋大羅金仙的攻擊,據說就連玉陽真人、瑤池金母這樣的強者,全力攻擊這護山大陣也需要一刻鐘左右的時間才有擊破大陣的可能,而在南離仙翁親手對這護山大陣改良加固之后,據說就連南離仙翁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只身擊破大陣。
可此刻,對方僅僅是連環三掌就擊破了護山大陣,這豈不是說,對方的神通比南離仙翁還要強。
“太強了!”
“這赤血,非人力可敵也!”
“肯定是赤血!”
不少人心頭迅速涌起這個念頭,認為攻破這大陣的,乃是神火宗首席太上赤血。
而有不少大羅心頭卻同時涌起另一個念頭:“不可能!”
他們沒人敢輕視赤血,卻也不相信赤血真能強過南離仙翁。
一個據說修行了區區數百年的下界飛升修士,怎可能勝得過在大羅境待了幾十萬年南離仙翁?
“護山大陣有問題!”
“怕是出了內鬼!”
也有人生出了另一種懷疑。
而不管是什么心緒,一道道靈覺卻是齊齊從破開的護山大陣向外探去,向遠處探去,而上到大羅金仙,下到瑤池普通弟子,震驚、恐懼之余,一個個不約而同地麻利地祭出護體光罩,祭出戰甲,祭出法器,不少人更是本能地沖著身周離得近的師長靠近,以求庇佑。
片刻間,一眾大羅金仙、金仙已是鎖定了目標,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精彩了起來。
天外,站著一尊萬丈巨人,這巨人,身周流光溢彩,頭頂之上亦有道道五顏六色的靈光飛落。
這巨人身后,七道身披戰甲的百丈高身影一字排開,一個個身周亦是流光溢彩,體內各有強橫靈壓透出,從這靈壓來看,分明是七名大羅金仙。
在這七名大羅身后,各有一艘千丈長的戰艦,這巨艘上空,亦有一尊尊或高或矮的巨人,巨人身周,盤旋飛舞著數不清的法器。
有神通強者更是第一時間發現,這七名大羅和七艘戰艦所處位置的天際頭,一片密密麻麻的星海懸浮,道道星辰之力飛落,而這飛落的星辰之力,有一多半都奔著隊伍最前方的那尊萬丈巨人而去。
再來看那萬丈巨人的面容相貌,分明就是放大了無數倍的赤血的模樣。
“原來是聯手攻擊之技!”
“這就是傳聞中瑤光的聯手攻擊之技吧!”
不少大羅、金仙心頭齊齊涌起這樣的念頭,心中的恐慌也隨之弱了幾分。
原來,赤血的神通并非就勝過了南離仙翁,三掌破開護山大陣,靠的是聯手借力。
“列陣!”
南離仙翁的聲音驟然響起,中氣十足,響徹虛空,聲傳數萬里。
“列陣!”
“列陣!”
瑤池金母、玉陽真人的聲音也接連響起。
聽到三人的呼喝,眾仙迅速動了起來,一道道光影閃爍,一道道人影晃動,沖著一處處山峰之巔,一處處玉臺而去。
眾仙早已備下了數套應敵方案,這攻擊雖來的突然,來得兇猛,可有南離仙翁這位大佬在,眾仙至少有四成人是驚而不慌,忙而不亂,此刻要列陣聚集的地方,一半都是大陣中樞,中要護好這大陣中樞,那就是進或攻退可守,而接下來負責對敵攻擊的,并非是人數最多的瑤池普通弟子,而是一眾大羅和金仙。
何況,這護山大陣只是破了個口子,并非是被全部擊破,只要一眾大羅率領眾金仙殺出天外,擋住進犯之敵,這護山大陣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自行修復。
可未等眾仙列出陣來,天穹之上,那萬丈巨人突然間抬出一道藍光。
一聲清亮的龍吟聲響起,那藍光一個盤旋,化作一條藍色巨龍,搖頭擺尾地沖入光幕破洞,竄入了瑤池上空,萬丈龍軀在空中翻滾盤旋,如氣吹般飛速漲大,幾個翻滾后,竟然神奇地化作了一條萬丈寬闊近萬里之長的光河,陣陣龍吟聲不斷,這光河翻滾著繼續擴大。
透骨奇寒從光河之中灑落,喀喀喀喀……一連串冰封裂響,離著光河近的修者,天仙以下境界的瑤池弟子,一個個直接被定在了空中,被這寒意凍僵,化作了一尊尊冰人。
離著光河近的一眾天仙、金仙齊齊打起了寒顫,就連幾名大羅也是情不自禁的打起了寒顫。
而修煉水屬性、冰屬性神通的修士,體內的水靈力瞬間被引動,破體而出,化作絲絲縷縷的靈光沖著這藍色光河飛去。
瑤池之中多湖泊多河流,瑤池弟子皆女修,修煉水靈力者眾多,無數瑤池弟子體內水靈力被牽引,不受控制地離體而去,撲向這藍色光河,而空中的水霧亦是齊齊奔著這藍色光河而去,地面上的河流湖泊飛瀑靈泉,則在喀喀喀喀的冰封響聲中,紛紛化作冰河冰湖冰瀑,可詭異的是,即使被冰封,濃郁的水靈力卻沖天而起,奔著那藍色光河撲去。
寒意飛卷,越來越多的瑤池弟子被凍成冰人。
“快快,擊破這冰河?”
“該死,是誰說這赤血修煉的是金、火屬性神通?”
“寒冰大道……竟然可以這樣用?”
“快,破了他的大道!”
一道道聲音響起,一道道掌影、拳影、劍影紛紛沖天而起,攻向這藍色光河。
一眾天仙、金仙神通盡展使出了渾身解數在逃離,遠離藍色光河,不敢被飛速漲大的藍色光河逼近,而一眾大羅金仙和實力較強或離得較遠的眾金仙,則紛紛施展神通攻向了光河,玉陽真人、瑤池金母二人也不例外,一個揮掌一個揮劍,沖著這藍色光河發起了攻擊。
這樣的光河,這種模樣的大道之力,他二者也可以祭出,卻不可能有這般大的威能,而就這短短片刻的時間,已經有無數瑤池弟子被透骨寒意凍成了冰人,而被光河卷入其中的那些冰人,身軀竟是紛紛炸裂破碎,化作冰屑,融入光河,不見有血雨紛飛,也不見有殘肉碎骨飛出,仿佛他們的身軀原本就是冰屑水靈組成,原本就不是血肉之軀一般。
轟隆隆隆,一連串沉悶巨響此起彼伏,藍色光河劇烈波動,掌影、拳影、劍影、刀光涌入光河之中,讓光河翻滾,把光河變成五顏六色,甚至把光河斬斷。
可令眾仙想不到的詭異一幕隨之出現,無論是蘊含著烈焰雷霆的掌影、拳影、劍光,還是金木土等種種靈力組成的攻擊,還是一眾妖仙魔尊發起的攻擊,沖入這光河之后,竟然詭異地起了變化,烈焰被寒焰席卷包裹,滋滋燃燒著迅速熄滅,其威能,竟然不敵光河中的寒意,而金、木、土、風,甚至是雷靈力,沖入光河,同樣驅不散寒意,玉陽真人、瑤池金母的神通比眾仙強,能把光河斬斷轟破,卻無法把這光河給徹底驅散,而隨著這些強橫靈力沖入光河,光河中透出的威能迅速境加,寒意越來越濃,似乎這些各色靈力被光河同化,變成了光河的一部分。
震驚、詫異之余,眾仙紛紛停下了攻擊,觀望起了這光河,而就在眾仙的注目下,那匯入光河中的五顏六色的靈力,竟然迅速變成冰藍之色,迅速被同化,真真地被光河給同化,助力光河威能大增。
仔細看去,這光河的中心,有一團團一簇簇藍色光焰在燃燒在飛舞,明明是火焰形態,可內中透出的寒意之烈,就連玉陽真人、瑤池金母這樣的強者也為之心驚。
而在這光河的翻滾下,護山大陣形成的那道光幕,迅速崩潰,看樣子,很難再修復了,非但難以修復,更有不少靈力被光河牽引,翻滾著沖光河撲去,要融入其中。
驚響聲,尖叫聲在玉陽真人、瑤池金母二人四周不斷響起,光河中透出的寒意席卷四方,越來越多的瑤池弟子被凍在空中,化作冰人。
二人不約而同地抬頭沖著更高處的天際頭望去,卻看到,那萬丈巨人的一只左手向下探來,掌心中有一道冰藍色光柱飛落,融入藍色光河之內,源源不斷地在為光河提供能量,而在其身后的七名疑似大羅金仙的甲士,各自抬出了一道光柱匯入了萬丈巨人的體內,看樣子,這七者正在把自身法力注入萬丈巨人體內,通過這尊萬丈巨人來操探下方的藍色光河,這八人,此刻如同一體,正在聯手攻擊。
而此刻,他二人法目全開卻也看不出這萬丈巨人究竟是一尊法相金身,還是一名真實的大羅修者,這樣的神通,他們沒有見識過,甚至沒有聽說過,若換做是他們,身后若有七名大羅把不同的法力注入他們體內,他二人的法軀肯定是承受不住,肯定會爆體而亡。
若這萬丈巨人乃是赤血,那這赤血的法軀,簡直是強的不可思議,就連南離仙翁也難敵。
這萬丈巨人身后的七人,身上的戰甲款式一般無二,面容被頭盔遮擋,他二人竟是分不清看不出這七人究竟是誰,猜不出劍尊、器尊、金光上人這三名強者在不在七人之列。
“大伙一起出手,毀了他的大道!”
宮家老祖突然厲聲高喝,抬手祭出一道粗大的光柱擊向了天際頭的藍色冰河。
聽到這聲大喝,宮家老祖身后,汪家老祖、陳家老祖、玉池宗太上齊齊出手,各自打出一道光柱攻向藍色冰河。
另一個方向,徐東陽為首的另一組大羅,亦是第一時間效仿,各自打出一道光柱攻入藍色冰河。
“打!”
“毀了他的大道!”
西側方向,那群妖仙魔尊亦是高呼著出手,各自打出一道光柱攻入藍色冰河。
“老夫倒要看看你的道行究竟有多深!”
一直在觀望的南離仙翁冷哼了一聲,抬出一道藍色光柱,一閃間飛入冰河,這光柱,同是湛藍之色,可內中蘊含的卻是炙熱之極的氣息,出現的一霎那,身周方圓千里竟是變成了火窟一般炙熱,一聲聲慘叫驟然響起,聚在他身周的瑤池弟子,天仙境以下的瑤池弟子,一個個身周騰起一團藍色火焰,滋滋燃燒間身軀化作飛灰。
而那些天仙、金仙境修士則是驚呼高叫著轉身逃離,不少人身周亦是飛快地騰起一團火球,化作一名名火人,手舞足蹈著向前狂奔,卻在片刻后紛紛墜地,眼看是難活。
隨著這道光柱沖入冰河,那冰河,突然間急劇顫動,支撐了十余息過后,轟隆一聲巨響,冰河炸裂,一團團藍色冰焰夾雜著五顏六色的各色光華從天而降,如天女散花般奔著眾仙飛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躲之不及,被這冰焰裹入其中,或狂暴靈壓擊在身上,慘叫聲瞬間大作,一道道身影崩碎,一道道身影化作火球或冰人。
而在高空之中,在這冰河炸裂的那一刻,那尊萬丈巨人突然間雙手一抬,沖著南離仙翁所在的方向擊出一片密密麻麻拳影,這拳影,并非是冰藍之色,而是金光燦燦,尖銳的破空聲陡然大作,整個天空被耀目金光照亮。
在其身后,那七名大羅亦在這一刻齊齊轉身,齊齊沖著南離仙翁所在方向發起了攻擊。
更后方,七艘戰艦上空的一道道人影,仿佛是收到了指令,各自揚手沖著不同方向人群密集處發起了攻擊,盤旋在戰艦上空的一眾法器亦是齊齊騰空。
一時間,漫天靈光飛舞,劍影縱橫。
一道道令人窒息般的恐怖靈壓陡然天降,而更令人窒息的是,宮家老祖、汪家老祖、陳家老祖、玉池宗太上和另一個方向的那群妖仙魔尊,竟然在同時轉身,足足有九名大羅戰力,從兩個方向交叉著攻向了南離仙翁,而南離仙翁身畔,還有瑤池金母和鳳靈仙子二人,有瑤池一眾高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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