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求仙在李維、昆娜、習英石等人陪同下穿梭在院落群中,時不時打量著那些聚集在一起交流武道的武者。
武者協會的武者相較于地下世界的武者以及先驅者們而言,存在最大一個弊端,那便是血性。
武者協會當中的武者就仿佛溫室中的花朵,不曾經歷風吹雨打,盡管明勁、暗勁武者不算少數,可九成以上都沒有經歷過生死搏殺,這種武者,若對上地下世界,乃至于圣者聯盟中的黑暗武者,怕是會被人輕松殺死。
李求仙看了片刻,卻是漸漸對這種層次的比斗失去興趣。
他的基礎薄弱,對明勁、暗勁的理解相較于真正的宗師來遜色一籌,但論及眼界,已然能夠勉強感應他人氣血運轉軌跡強弱的他,縱然大宗師都未必能夠與之比肩。
這些武者協會的武者們切磋、比武、表演,算得上好手,尤其是明勁武者,打起了威風凜凜,拳勁呼嘯,煞是好看,可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將大部分氣力花費在招式花俏帥氣上的他們,根本難堪一合之敵,哪怕一些暗勁武者都是如此。
同樣的境界,李維、丘吉這些人對上眼前半數以上的暗勁武者,都能夠做到以一敵二。
李求仙看了片刻,很快有個御劍門弟子一臉興奮的從里面跑了出來:“藏歸海宗師要出手了,荊棘山莊的莫二莊主向藏宗師求教丹道運轉之道,藏宗師答應了。”
“過去。”
李求仙道了一聲,往里面最大的一個院落行去。
此時,已有不少人得到了消息湊到了內院當中,本身幾乎有一個籃球場大小的院子被圍得水泄不通,里三層外三層盡是武者,怕是有三四百人之眾,李求仙等人由于消息得到的不算早,來到院子時已然沒有了什么好位置。
好在這個時候先去申請宗師對決的梵靠著二樓居高臨下的優勢看到了他們,大聲喊了一聲:“這里。”
李求仙尋聲望去,往閣樓行去。
不過他們想要上樓時,卻是被一位羅浮宮男子攔了下來:“樓上都是諸位名門大派的長老、掌門,身份尊貴,你們這么多人進去,豈不會驚擾了那些長老掌門?報上名號,若你們有上樓的資格,我自會放你進去。”
李求仙目光在這個男子身上停了一眼,下一刻卻是直接落到了閣樓一層的房間中一位中年男子身上。
正是先前帶著李求仙一行人入羅浮宮那個中年男子,名虛游,羅浮宮六代弟子,和宮主浮游上人同輩,守元的師傅。
“你怎么回事?我是御劍門長老,而這一位李宗師,更是我們御劍門的供奉,帶幾個人上樓有何不可?”
“李宗師?”
男子微微一怔,目光在李求仙身上看了一眼,待見他那張年輕至極的面孔后卻是忍不住面露嗤笑,不過很快,他已經將這種不屑收斂起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抱歉,這是我的職責,樓上諸位身份尊崇,皆是我們武者圈中的泰山北斗,若是我貿然把所有人放上去驚擾了那些大人物那是我的失職,因此,還請御劍門的幾位不要讓我為難,你們要進去可以,需要一個個登記,只要你們具備這種資格我自然會讓你們進去。”
“你……”
“御劍門和羅浮宮的關系這么差么?”
李求仙道。
這個時候,樓上的梵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迅速從樓上跑了下來,遠遠喊道:“怎么回事?你是……緣游大師的弟子守道吧?”
“守道見過梵大師。”
男子不卑不亢的對著梵行了一禮。
“發生什么事了?”
“哼,羅浮宮好大的架子,我們御劍門來此,卻是連門都不準我們進,既然如此,這羅浮宮還舉辦個什么武者交流會?還是說,武者協會對我們這些武者就是這種態度?”
習英石語氣中帶著怨氣,聲音吸引了不少武者的目光。
“尊駕此言差矣,我羅浮宮既舉辦武者交流會,自然歡迎任何一位武者前來參加,羅浮宮中所有開放性院落任憑諸位游覽,只不過這間閣樓當中目前盡是我武者界的泰山北斗,各大宗門的掌門、長老,尊駕若要進入,我自當認證一番,就好像你們御劍門的藏書樓,總不至于什么人都能夠輕易進入吧?”
守道淡淡的說著。
不急不緩的回答態度盡顯大派風范,引得不少武者暗暗點頭。
“那么守道,可是認不得我?”
習英石強忍著怒氣道。
“我這幾天里每天招待上百人,一時間未曾記起尊駕來,也是情理之中,還請尊駕見諒,尊駕若真要上樓,寫上自己的名號、身份、來歷,我等認證一番,若你有這個資格,我自會請你上去,絕無阻攔。”
“你……”
習英石看到自己這位御劍門長老,輩分上和羅浮宮五代弟子浮妙宗師同輩的老牌武者卻當著無數武者的面,被相當于他徒孫輩的守道給折了面子,頓時又羞又怒,簡直老臉丟盡,當下怒喝一聲:“你是誰的弟子,叫你師傅出來,我倒要問他到底認不認得出我的身份?”
“嗤,倚老賣老的家伙……”
“這事誰啊,人家都說了,樓上都是武者界中大派掌門、長老級人物,他想要帶著一群阿貓阿狗混到樓上去,結果別人攔住他讓他登記,看看他究竟有沒有資格,他不肯還有理了?”
“噓,好像是御劍門的人,御劍門在幾十年前有兩位宗師同堂,壓得羅浮宮喘不過氣來,眼下御劍門老門主氣血衰敗,沒落在即,羅浮宮自然不會客氣,我看事情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將目光探向這邊的武者們竊竊私語,三五成群的議論了起來。
反正藏歸海宗師和莫二莊主的比試尚未開始,有熱鬧看他們自然不嫌事多。
“好了!”
梵神色一沉,他的身份懶得和守道一個弟子計較,直接將目光朝著樓內望去:“虛游大師,我看你們羅浮宮弟子的眼界見識還有待擴展。”
“呵呵……我們羅浮宮承辦武者交流盛會,這段時間里來來往往的武者數不勝數,我想必然是守道這小家伙忙瘋了,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御劍門的諸位來。”
虛游道了一聲,從里面走了出來。
而后他的目光在習英石、李維、李求仙身上掃了一眼,道:“諸位要進去自然無妨,不過剛剛守道也說了,樓上都頂尖大派的掌門、長老們,未免上去的人過多打擾了諸位掌門、長老,其他人就不必上去了,反正御劍門中本身就有宗師強者,也不在乎是否多看一場宗師講武吧?”
“虛游……”
梵臉色一寒,就要說什么。
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靜靜圍觀的李求仙開口了,他神色平靜:“不知為何,我在入羅浮宮后,感覺很不好,我覺得,這個宗門很狂妄自大、目中無人……這個……或許是性情相斥,我也被人不止一次這般斥喝過……你知道這么斥喝我的人一般怎樣了?”
“李供奉……”
梵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呵呵……”
虛游淡笑一聲,意思意思的問了一句:“怎么樣了?”
李求仙看著虛游,認真道:“斥喝我的人……大部分都被我打死了。”
虛游一聽,頓時變了臉色。
而看守門戶的守道也是臉色一變,對著不遠處一個弟子,打了個手勢。
虛游不笑了,他的神色冷了下來:“李大師說這番話是想要表達什么?”
“讓浮妙來吧,讓他和我打一場,只有打一場,我盡興了,那種不好的感覺才會消散。”
李求仙道。
虛游臉色一沉:“如果我沒有聽錯,李求仙,你想挑戰我羅浮宮的太上長老?”
說完,他的目光落到梵身上:“他是你們御劍門的供奉,我想知道,這是你們御劍門的態度嗎?”
梵猶豫了片刻,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應諾下來:“李供奉的意思就是我們御劍門的意思。”
“嘩……”
隨著梵的應諾,留意著這邊的武者一片嘩然。
這是要搞出大事件的節奏啊!
“好!梵,你是御劍門下任門主,我相信你這番話的分量!”
虛游重重的應諾道:“但……我羅浮宮的太上長老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能夠挑戰得了的,而且,你們御劍門供奉無緣無故挑釁我羅浮宮太上長老,若是敗了,也得付出代價,就以你們御劍門中的兩冊煉罡典籍為賠償。”
“嗯!?”
梵微微一怔。
虛游怎么直接將話題扯到他們御劍門的煉罡典籍去了。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羅浮宮圖謀御劍門的煉罡典籍怕是由來已久,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眼下趁著李求仙挑戰一事,當場發作……
想到這,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怎么?我們御劍門李供奉不過是想要和你們羅浮宮的太上長老切磋一番而已,武者交流會,宗師間的切磋再正常不過的事,浮妙宗師莫非都不肯么?”
“切磋?”
虛游可不會輕易讓梵轉變這場戰斗的性質,梵的示弱更是讓他覺得機不可失,他必須一鼓作氣借太上長老之勢將御劍門徹底壓服:“怎么可能是切磋?我剛才聽得清清楚楚,你們御劍門的這位李供奉可是挑戰我們羅浮宮太上長老,要和我們太上長老打上一場,這是挑戰,是對我們羅浮宮太上長老威嚴的踐踏!這種事關尊嚴的戰斗……”
虛游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的冷笑:“生死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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