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又變成小乞丐，卻沒人笑得出來。
“瓏瓏，他已經走啦。”
“別這樣，一直拉著弓手不酸嗎？你動下嘛。”
“555，明明贏了，為啥我總覺得心疼。”
“剛才一刀刺到他腦袋上就好了，偏偏刺人家手，你傻了你。”
“說瓏瓏傻的你才是傻。”
噗嗵、噗嗵、噗嗵。
賈瓏心跳如鼓，眼睛死死盯著男子聲音遠去的方位，至今都不敢有何動彈，甚至連眼睛都忘了眨一眨。
她是真的怕了，而且是怕極了。
與死亡共舞的感覺，非常折磨人，方才的戰斗，任何一個地方出錯，她就將萬劫不復。
正值戰斗中還不曾想那么多，如今回過神來，這才一陣陣的心驚肉跳，甚至嚇得她手腳都是發抖的，冰涼的。
跟猛獸戰斗，再不濟她都覺得有點還手之力，可跟一個人類生死相斗，這種感覺太驚人，也太恐怖，特別槍械的威力驚人，一槍就有可能讓你瞬間斃命。
越想越是后怕，賈瓏面色蒼白起來，半天不敢起身，甚至連動靜都不敢發出一點。
“瓏爺，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千萬別受傷啊。”
“快動動，不要嚇我們好嗎？”
在觀眾們千呼萬喚中，賈瓏終于動了。
確定男子不再接近，賈瓏無力的翻個身子，在泥濘的灌木里轉過頭，仰身躺在草堆中，滿頭青絲秀發沾染于污泥里。
姑娘無辜的大眼睛盯向天空，然后大口大口喘著氣，苦澀無比。
“呵呵……呵呵呵……現，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他根本算準，我，根本不敢動手殺人。”
賈瓏差點苦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可又只能強忍。
如果這眼淚流出來，那算什么？豈不是說明否定自己剛才下的決心。
她認為自己太善良，善良到偽善。
但又覺得自己沒做錯什么。
善良是不好的品質嗎？
不對吧。
可善良到被人算死，差點害死自己，那就有點過了。
她可不想變成割肉喂鷹的佛祖。
但她也確實不愿殺生，既然不殺生，她剛才那么做就沒錯，不然她還能怎樣？
或許賈瓏的猶豫和掙扎，連系統都看不過去了，于是一道響動聲，在她心底發出。
“宿主，是否放棄本系統‘荒野系統’模式，開啟‘女武神’模式？”
女武神？
賈瓏怔了一下：“女武神模式是什么？”
“放棄荒野求生，只以成為最強女武神為目標，且此系統一旦開啟，宿主將永遠伴隨殺戮與戰火成長，你也能突破二十點限……”
“不用說了，我確定不開啟什么女武神模式，現在，就挺好。”
不待系統提示說完，賈瓏已經斬釘截鐵搖頭。
“殺戮與戰火？也就是說，要我一直與殺戮相伴，甚至要我的雙手沾滿鮮血？”
“不，這絕對不是我重生一次的本意，自擁有系統你以來，我一直就沒想過這種東西。系統，我現在就告訴你我重生后一直的觀點吧……”
“變成女的，可以，這是上天給我的恩德，性別改變而已，我不會反抗。生活上，變成高強度的荒野求生生活，這也可以，因為觀遍山河，本也是我本意。但，如果要我以殺成長，成為什么女武神，那么，你不如直接叫我去死好了。”
賈瓏的回答，或許是給了系統答案，又或許是給了如今迷茫的自己一個答案。
系統沉默了下來。
姑娘那仰面朝天眼眸中，也逐漸重新擁有了粹燦光華。
這光華更亮眼，更刺目。
她坐了起來，嚇得一群見她眼睛里沒有光彩，都心急如焚的觀眾們一跳。
賈瓏明心見性，苦笑變成了甜笑。
簡直甜到能讓人心底都融化。
這嫣然一笑，讓觀眾們都不明所以，卻均是感受到了少女笑容里的真誠。
“好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賈瓏不提先前的這茬，只是撿了撿裝備，往前繼續行路。
雖然拋棄了那什么‘女武神模式’，她還是忍不住詢問系統。
原來女武神模式，就像賈瓏所想像到的，是單純的使人變強系統模式。
甚至強到后期，她能夠突破系統原先限制人體二十點極限大關，達到真正非人層次。
那時再配以系統的諸多戰斗技能，別說是一個蒙面殺手，就是來一千個正面硬肛，成就女武神的賈瓏，都能滅個三五回。
只是那種變強，要建立在無數的殺戮和毀滅中得來。
接著，系統竟透露出一個極讓賈瓏震驚的消息……
這個世界，正有‘殺戮溫床’在誕生，也就是很符合女武神模式需求。
“殺戮溫床？”
賈瓏敏銳抓到系統言辭中的這個要點。
可不管怎么問，系統就是不對此給予回應。
“系統，以你的分析，我如果想在未來的戰斗中不殺人，而又要自保，有多大可能性。”
賈瓏忍不住問了這點。
其實她不是非常堅定自己絕不殺戮。
只是不愿意自己的本心，在殺戮中變成陌視生命。
如果真有殺人的必要，或者敵人逼得自己太過頭，正當防衛下，她也絕非那種割肉喂鷹的佛祖大圣人。
特別方才又大戰一場的削瘦男子，先前只是沒有心理準備。
如果他再來一次，對已經放過一次的此人，賈瓏感覺自己能下得去手。
當然到底如何，也只有到了那個關頭，才會知道具體答案了。
“雖然我放棄那什么女武神模式，也確定自己不殺戮，可也絕對不會，只當割肉喂鷹的佛祖大善人。更何況，系統說了這個世界有‘殺戮溫床’正在誕生？這不能不注意。”
一路前行，賈瓏都在沉默著。
觀眾們卻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氣氛太沉悶。
方才的又一次追殺，現場看到那些的人，有的只看到賈瓏再展現讓他們佩服的戰斗能力，有的則死盯著她的善良不放，不過更多的，還是擔心小姑娘如今身體如何，又有什么心理狀態，是不是心情很糟糕。
賈瓏的心態大起大落，是誰都看到的。
“瓏瓏真的好可憐的，好端端的做個主播，還老碰這樣的事。”
“越是強的人越是容易遭遇類似情況，她的直播也告訴我們了，這個世界不是那么太平的。”
“國家也放任她的這個直播，我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觀眾里也有點心思深遠之輩，某些很快想到了很是符合道理的方面去。
不過他們的彈幕，往往都被潮水般的其他彈幕刷掉。
“咦，是兔子，野兔。”
驀然的，一個打破沉默的小動物在山林里蹦跳著出現。
一直沉著張小臉的賈瓏，見到它時，竟露出喜色來。
看來還是獵物，才能讓這位饑腸轆轆的沉思者回過神來。
“殺戮什么的，我現在在做的不就是么……最初我連獵殺獵物都不愿，現在呢？罷，罷罷，一切還是那句老話，不忘本心就好，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想著這些的同時，引弓搭箭的賈瓏，松開弓弦，流矢馳射而出。
射出此箭同時，那不知位于何處不知名地的系統光華，驀然又有光幕在閃爍。
“女武神系統，預留。”
當荒野中，又有一股烤肉煙塵升起同時。
距離煙塵不過三五百米遠的森林灌木叢中，一位包扎著指間傷勢的男子，面色陰沉。
男子那削瘦的面頰，未再戴著面巾。
他面龐長相看似普通，但眼眸間精芒與殺氣，卻讓第一眼見到他的人，絕對記憶深刻。
“失敗，失敗，又是失敗。”
他凝重的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這女的，很強，強到超過我想像。”
作為殺手，他在今天的戰斗前，還充滿著自信，甚至先前的幾次失敗，都沒有帶給他多少懼色。
但今天不同，賈瓏那沖到自己面前，眼眸對上眼眸，刀鋒斬上刀鋒的感覺，讓他也不禁汗流浹背，同時心生疑竇。
自己真能殺死這位幾次三番，用簡陋裝備從自己手里逃生，乃至將他都反傷了兩次，甚至差點逼入絕境的女孩嗎？
他分析了很久，不僅分析此女的戰斗力，更想到她那好似通靈的第六感能力，再加上其手中百步穿楊的弓箭能力，還有今天才剛剛展露的一手‘飛刀’暗器能力。
統合了一切，男子嘴角發苦。
他感覺，自己還真就有可能殺不了，這位看似手無寸鐵，體能還遠遠比不上自己的黃毛丫頭。
“金牌獵人，真就強到這種地步？”
他還是第一次接殺這樣等級強者的任務，可他接的時候，還有很多位同道在爭搶，以至于他搶到這條傭金不菲的任務后，許多人都說他運氣很好。
哪怕誰都通過任務條文，知道這位目標是一個金牌獵人，可她的年紀僅僅二十一，還是那種剛才學校畢業出來的小丫頭片子，據說斬獲金牌獵人證件，還是運氣使然。
這種任務就像送到嘴邊的肉塊，被他搶到后，許多殺手同道都羨慕得哭天喊地。
“說我運氣？哈哈，那群傻逼，我他娘的現在出雙倍的錢，誰愿意跟老子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