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結合所謂的“創作背景”給作品增添戲劇性,單單憑借這首歌其中的傷感和魅力,就足矣讓聽過的人難忘。
俱樂部里有敏感的女士也感受到了歌曲中的傷感,她們借著喝酒的動作,悄悄拭去了眼淚,或者借口上廁所,去補一補被淚水打濕的眼妝。免得身旁的男伴找到借口發作。
俱樂部的男士們,是知道女伴掉的眼淚的,于是心煩意亂,感到焦躁。看著屏幕里韓覺的笑,心情更是感受復雜。
有人從這個笑中,感受出了韓覺對他們這些幕后黑手的嘲笑,有人感受到韓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破罐子破摔,更有人感覺韓覺這個笑就是在作秀,在賣慘。
他們已經顧不上看翁楠希的表情了,他們自己的表情此刻就已經夠精彩的了。
也不再說什么歌是別人寫的之類的話了,他們現在只考慮的,就是這首歌出來會給他們眼看就要成功的計劃,帶來什么意外。
他們其實隱約覺得要糟,但沒一個人把預感說出來。不說,是因為不想打擊己方氣勢,也不想承認自己輸給一個傻子。
不服輸,然后就一臉凝重地商討起來。
招數不外乎還是那幾招,一個說要再買水軍,對韓覺加大抹黑的力度,一個說買幾個營銷的樂評人,損一損這首歌。或者請大V帶帶節奏。
翁楠希沒有開口,于是有一個成員就問她:“小希,你那里有沒有拍過日記的照片?”
翁楠希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才從恍惚中突然驚醒。看到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愣了片刻,才搖搖頭說沒有。
大家嘆了口氣,又繼續商量起其他對策。
李澤彬看出了翁楠希的心不在焉,卻已無暇照顧。萬無一失,甚至天時地利與人和皆具的情況,竟然出現了意外,這讓自負的他如何接受,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順順利利地弄死韓覺。
翁楠希心里是煩躁的,頭腦有一段時間是混亂的,身子直到現在也微微顫抖著,需要不停深呼吸才行。
她是實在不愿意承認她用一年時間全方位了解的一個人,最后竟然看走了眼。這種走眼,對于看人眼色天生就有天賦的翁楠希來說,無異于一次沉重的打擊,并且是讓她產生自我懷疑的那沖沉重。
翁楠希看著韓覺,強制自己冷靜,強制自己陷入沉思,去想到底問題出在哪里。那些被定義為毫無價值的、有關韓覺的回憶,此刻被翻了出來。
曾經,韓覺緊張地站在她面前,遞出一個盒子,說這里面是他的日記。
她心里有點好笑,都什么時代了,還有送日記的。
“這里面都是我的秘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他嚴肅地說,像把生命給了她。
“好。”她說。
她收下了。
通過閱讀日記能更好地了解他,進而掌控他,所以她把日記看完了。
“這上面寫的那個,你小時候的事情,李澤彬他們知道嗎?”她后來問。
他搖搖頭,說:“不知道,這件事我誰都不告訴的。”
她笑著說:“喂,你不是告訴我了嗎?”
他認真道:“你不一樣,這種事,我只和你一個人說。”
她看著他的眼睛,愣了一會兒,而后噗嗤笑道: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嗯,我相信你。”
屏幕中響起的特效聲,把翁楠希從回憶里驚醒。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聚焦,屏幕里那個曾經自以為完全了解的男人,現在看來是那樣的陌生。
韓覺在節目里,把躲起來偷哭的章依曼給哄得破涕為笑,一套一套的說出忍俊不禁的話,到最后揉著章依曼的頭發,看著章依曼笑。
經過導演之手,這一段算是把這一對情侶無比艱難地點了一次題,粉紅色的音樂和特效,不要錢地往上加,讓人甜到手腳蜷縮。
“我剛哭成一只狗,現在又笑成一只狗,我媽問我是不是有毛病。”或許是之前的歌實在太悲傷,所以觀眾們稍微看到當事人依舊能在這個世界發出開心的笑,就足夠讓他們感到欣慰了。
“臥槽!終于!這一對職場同事終于發糖了!我宣布,從現在起節目才算真正開始!”又或許是這一對相處的模式真的很吸引人。以至于觀眾還偏偏特別愿意吃這甜到膩的糖,把自己甜死的同時還死不瞑目要繼續看。
翁楠希雙手攥著帽子,嘴唇都快咬破了。眼中的怒火噴薄欲出。
她看到韓覺像小孩子一樣湊到章依曼的邊上,跟章依曼玩鬧,絲毫沒有以前的低情商表現。編出愛情也是一樣的狗屁雞湯技巧,以及經歷過生死后,熬出來的雞湯會更香濃可口這樣的話,作為圈內人,她看得出來這些都不會是節目給韓覺的人設或安排,因為太自然了,再說要韓覺演,他也演不了這種程度。
這種樣子的韓覺,是翁楠希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下唇被她咬得生疼,再咬就要破了。而帽子已經被她揉成了一團。
她皺著眉頭反思了一下自己以前的判斷。按照以往對韓覺的明探和暗示,再結合過往事實,她確定對于韓覺的種種分析都沒有錯。沒有才華,沒有情商,沒有資源。
而如今韓覺像換了個人一樣,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韓覺并未對她坦誠,韓覺對她仍有保留。
他欺騙了她。
接下來呢?她該怎么辦?是認栽,還是彌補?
翁楠希看了看那群面色難看的俱樂部男士會員,他們湊在一起鎖著眉頭,悶頭抽煙。
再看看屏幕,那個在鏡頭前揮灑自如的韓覺。
腦海中就突然響起一句話。那句是韓覺在聽到翁楠希答應和他在一起后,韓覺說的:“我什么都依你。”
她現在突然有種沖動,想問問韓覺,他說的那句話還算不算數了。
翁楠希手揣進兜里,捏著手機,猶豫著。
節目中。
“誒,到點了,走走走,吃飯去,你想吃什么?”韓覺問章依曼。
“唔,我想吃……”章依曼認真思考。
“好,就吃你們食堂吧。”韓覺一錘定音。
“我們食堂?我剛才還沒有說啊。”章依曼急了。
“好好好,你請客就你請客,真是的。”韓覺無可奈何的樣子。
章依曼急的不行,說不過韓覺,就要打他了。
“等等等等,反正還沒到飯點,我們繼續在這里玩玩,在這里,我的靈感陸續有來啊,剛好章老師您在,鎮得住場子!”韓覺硬挨了幾下,說道。
“好呀好呀,大叔你要現在就寫你的眼神嗎?”章依曼顧不得討論吃什么了,激動地看向韓覺,確認道。
“唔,那首已經寫好了,我們試試另一首。靈感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快快快。”韓覺像趕山羊一樣雙手驅趕著,瞎催促著章依曼。
章依曼知道靈感是一閃即逝的,聽到催促就急得握著拳頭原地踏步,然后繞著錄音室小跑,也不知道該干啥。
這一對的相處又回到了熟悉的軌道,之前的悲傷的氛圍都被驅散了。
韓覺嘴里說著“快快快”,自己卻不緊不慢坐了下來,掏出紙筆來寫起什么。
觀眾看到這里,都不知道什么反應了。
這不符合你的廢物人設啊,創作是你想寫就寫的?才華橫溢的人設是是這么弄的嗎?會不會太心急,太可疑了一點?
“還要寫一首?”俱樂部的女士驚呼,吸引了商討氛圍冷清難言的男士。
俱樂部里的人紛紛再看向大屏幕。
翁楠希手從口袋里伸出來,把帽子撫平,鎮定自若。
章依曼看到韓覺在寫東西,又屁顛屁顛跑回來,湊在邊上看韓覺寫譜,寫詞。
“哇~”章依曼看看紙上的內容,又看看韓覺,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小星星。
“大叔,這歌叫什么啊?是說唱嗎?”章依曼繼續看著韓覺筆走龍蛇,好奇問道。
韓覺一邊刪改著歌詞,一邊說:“不是噢。”
章依曼聽到不是說唱,她就探頭去看那些好看的字,到底寫了什么,剛才只顧著看字了。
“這什么歌名嘛?易燃易爆炸?好奇怪呀。”章依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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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的話:考慮到大家看這個內容,連著看比較痛苦,所以就不斷了。良心不良心?把票交出來!到了五一大家要繼續支持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