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號與中國傳統艦船的迥然不同,造成朱由校認知方向的混亂。朱由檢方才最苦惱的應該就是這個吧?
當朱由檢一時嘴快,順嘴說出了戰船兩個字,不啻于為朱由校指明了研究方向,朱由校難題解開,當然會是欣喜開心的表情。
可憐的朱由檢,因為嘴快又失去了一次,欣賞他大哥為難的機會。
想明白這些的朱由檢,悻悻的回答大哥的提問:“那些窗口當然是安放火炮用的。”
“火炮?”朱由校還從沒想過,這艘戰船裝載的會是這種神兵利器。
1、2、3、4……朱由校仔細的數著圖紙中的窗口數量。
“嘶。”朱由校到吸了一口涼氣。
“小五你這船,一側就有44個窗口,兩邊加起來那不要裝88門大炮?”朱由校驚叫道。
這個數量已經超過大明京城的火炮數量了。
一艘船就有這么多的火炮?太可怕了。
“什么啊?”朱由檢不屑的撇了撇嘴,“大哥你算錯了,不是88門。露天的甲板上還能裝20多門。這艘船總共能裝100多門大炮。厲害吧?大哥?”
朱由檢撇著嘴,一副得意的表情,滿臉都是我厲害吧,快來夸我的樣子。
捧起圖紙,朱由校又仔細看了又看。
確實如小五所說,船上寬大的露天甲板再裝20多門大炮毫無問題。
“怎么可能?”
朱由檢沒有得到想象中的表揚,反而迎來了質疑。
“小五,你的設計沒出毛病吧?
一門大炮至少有3000斤以上吧?100多門炮就要3萬多斤了。要承載這么多門炮和操炮的人員,再加上各種物資,那得是個多大的數字。就按這艘船的比例,那真正的戰船得多大?2000料還是5000料?”
“2000料還是5000料?”朱由檢一下被問懵了,他對料這個單位是真的不熟。
“大哥,我把2000斤稱作1噸,這艘船滿載排水量3556噸,載重量2176噸。
就是大概能承載400多萬斤的人員物資,裝100多門大炮那不是小意思。”
“那個滿載排水量是什么意思?”朱由校又追問聽到的新名詞。
“就是裝滿船后,船排開水的總重量。所謂排水量就是船在水中推開水的體積。”朱由檢盡心的解釋。
“奧,那就是船的總重量唄。”朱由校隨口應了一句。
好吧,你不能指望一個沒接觸過物理的人,瞬間明白排水量的意思。雖然中國早就有曹沖稱象的傳說。
“小五,你說,這么大的船咱們能造出來嗎?”朱由校死死的盯著朱由檢,緊張的問道。
“能。咱們能造出大寶船,就一定能造出勝利號。”朱由檢斬金截鐵的說。
是啊,朱由校的心思一下火熱起來,要能建成如此戰船,足可匹敵永樂皇爺的寶船了吧?
有此船在手,天下何處去不得。
朱由校正在與朱由檢火熱的探討勝利號的細節問題。
一旁的內侍陸彥邦實在忍不住了,他輕咳一聲,向前湊了一步,低聲提醒:“陛下,您該和信王殿下啟程去皇后娘娘哪里了。”
“哼!”被打斷了思路,朱由校嘴中發出不悅的聲音。他抬頭看到是陸彥邦,明顯一愣,隨即露出幾分尷尬的神情。
“哦,小五。你嫂子找你有事,你先隨他去吧。朕隨后就來。”朱由校指了指陸彥邦,急匆匆的對朱由檢說道。
“嫂子找我?”朱由檢看了看陸彥邦。這張臉他有點印象,他是張皇后宮里的總管太監。
難怪!我說什么人敢在大哥的興頭上打斷他?也就這個奉皇后之命在此等候多時的老太監,才敢提醒吧。
真要是朱由校身邊的內侍,誰敢打斷皇帝的興頭。朱由檢禮貌的沖陸彥邦微笑一下。
見陛下開了金口,陸彥邦趕忙上前一步躬身向朱由檢行禮。
“信王殿下,皇后娘娘一直還在等您呢?可能都等急了,您快隨老奴來吧。”說話間,陸彥邦轉身就向殿外走去。
這么急,無奈的朱由檢也只好跟了上去。
很明顯,今天不是大哥找他,是張皇后找他。只是大哥討論起圖紙,把皇后找他的事給忘了。
什么事如此著急?
一路上朱由檢心中不安的思索。
“什么事?當然是大好事!”張皇后嬌嗔道。“你和你大哥湊到一起就知道研究那份破圖,別的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吧。”
張皇后一邊埋怨,一邊親昵的把小五身上的褶皺撫平。
小五這個年紀也算是成人了,就是性子還有點小孩子模樣,也不知陛下突然著什么急。
張皇后一邊打量朱由檢身上的袍服,一邊在心中思索。
咦?
這衣服怎么有點小了。幸好今天小五專門試了一下。不然到時候還不成了大笑話。
張皇后看著朱由檢身上略顯緊繃的袍服,臉上明顯露出不滿之色。
“陸彥邦,這是誰安排的尺寸?連信王的尺寸都敢如此敷衍嗎?”張皇后的口氣已經變得非常不善。
“嫂子,沒事給我做什么新衣服,浪費。”朱由檢大大咧咧的說道,“我最近正長個呢!今天量的尺寸,明天可能就小了,怪不得他們。”
伸手比了比小五的個頭,張皇后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倒也是,小五又長了不少。”她扭頭鄭重的朝陸彥邦吩咐:“回頭叫他們朝信王府上多跑幾趟,隨時修改,省的尺寸總是出錯。”
“是,老奴領命。”
陸彥邦望向朱由檢的眼神里透出一絲感謝。
信王殿下心真善啊。
對陸彥邦來說,他可以不在乎皇帝的喜怒,因為皇帝并不是他直接的主子。可皇后娘娘對他的任何一點觀感,那都無比的重要,那絕對關系到他的前途命運。
“小五,你的婚期定在8月初六。你要先有個準備。”張皇后回頭笑嘻嘻的告訴朱由檢個令他震撼的消息。
“你試的這衣服,就是你大婚時的王服。你說還要不要給你做新衣服呀?”
我要結婚了?
盯著身上的衣服,朱由檢腦中一片茫然。
要結婚了嗎?這么青澀的身體就要當人丈夫了?前兩天連毛都還沒見到幾根,如今就能當人丈夫了?這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