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面對根本不聽指揮的包衣奴才,尼堪范文程也很無奈。
所實話,去寧遠購糧,范文程還真不敢派自己的手下前去。
他是漢人,是一定要小心避嫌的。
作為正統儒門的傳人,范文程還是很小心的。
罷了,反正已經是無功而返了,那就干脆再多等幾日吧。
寧遠這一路就等四貝勒回來后,再做決定吧。
也許有了大金大勝的消息,這還有挽回的余地。
其實,只要其他幾路能有好消息,少了這一路其實倒也無關大局。
范文程安慰著自己,對出擊草原的皇太極翹首期盼起來。
范文程沒想到,他念叨的皇太極一時半會可回不來了。
天啟五年十一月初
努爾哈赤回到盛京只修整了5、6天,就再次親率八旗主力,以皇太極的正白旗為先鋒,順著喀爾喀部留下的痕跡直接殺進了蒙古草原。
在盛京,后金只留下鑲白旗和正紅旗看家。
皇太極急著率兵追擊喀爾喀部,就把買糧的一切事物全權委托給了范文程。
皇太極和范文程早就商量好了,寧遠若勝,那購糧價就是4兩一石;寧遠若敗,那糧價就要出到6兩甚至8兩一石。
皇太極沒想到,他玩笑似得定價,竟然真的要用上最高價了。
讓皇太極更沒想到的,范文程派出的數支商隊,第一支回來的,就給他帶回一個非常壞的消息。
糧食的難買程度,已經超出了他和范文程的預計。
不過,這一切皇太極現在還不知道。
“唉。”
看看天色,已經深入草原3天的皇太極,無奈的嘆了口氣。
今天又沒戲了。
看搜索到的痕跡,想追上喀爾喀部,看來至少還需要兩天的時間。
這兩天,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了。
雖然還沒下雪,可這個天氣下深入草原,確實算不上什么明智的舉動。
不過,想想努爾哈赤那陰沉之極的臉色,皇太極就打消了勸諫的想法。
沒能打下寧遠,努爾哈赤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
這個時候要去勸老汗退兵,那無疑是在自找沒趣。
看看越吹越烈的朔風,皇太極再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唉,不到萬不得已,還真不能輕易退兵啊!
寧遠沒打下來,大金和老汗的威名都搖搖欲墜。
這次出兵草原若是在無功而返,那大金和老汗的威名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現在還真是兩難的選擇啊!
聽到中軍傳來扎營的號聲,皇太極想了又想,長長的吐出一口白氣。
皇太極下定了決心,就算再不討老汗的歡心,他也要去勸勸。
如果老汗非要追殺到底,那他就請令以輕騎去追擊喀爾喀部。
這全軍行動,速度太慢了。
多拖一天,大軍就多耗一天的糧食。
明年,大金的糧食可是很金貴的,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吧。
抬頭再次望望晴朗的天色,皇太極的心中憂慮更重。
至今還沒有下雪的跡象,明年的年景堪憂啊!
只希望范文程那邊能有好消息傳來吧。
皇太極飛馬向努爾哈赤大帳方向跑去。
大明南方
“唉”。
鄭一官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講和吧。”
思索半晌,皺緊眉頭的鄭一官下了最終決心。
接手了李旦的大員和顏思齊的臺灣(北港)后,整合完三方的實力,鄭一官現在已經算是大明海上最大的一股力量了。
可是,雖然鄭一官算是大明海上最大的一股力量,可鄭一官卻遠沒達到李旦的威名和號召力。甚至他比起顏思齊的威名也還要差著一截。
沒有足夠的威名,大明海上的各家豪強根本不服鄭一官。
這就導致,鄭一官雖然掌控著大員,拿到了荷蘭人的通航許可證,還和日本的李國助(李旦之子)達成了聯盟的協議。
可許心素(李旦的副手)就是不愿給他鄭一官供貨,這讓擁有黃金航線的鄭一官,空有航線而無法獲得實利。
看到強大的李旦集團四分五裂,大明海上的其他豪強都動了心思。
為了日本的航線航路,眾豪強和鄭一官展開了長達一個多月的拉鋸戰。
雖然單獨比較,鄭一官實力最強。
可在面對各路齊來的海上豪強時,鄭一官還是落入了下風。
一個多月的艱苦拉鋸戰,打醒了已經有些飄飄然的鄭一官。
鄭一官終于醒悟到:他不是李旦,他還沒資格獨占大明海上的利益。甚至就連臺灣和日本航線也不是他所能獨占的。
幸好現在鄭一官醒悟的還不晚,他的主力艦隊還沒遭到大的損失,他還有和豪強們談判的資格。
“不和談?沒有了許心素的貨源,我們連李國助都快穩不住了。
要是李國助也倒向了他們,那我們就是想談,只怕都沒有機會了。”
面對鄭家眾兄弟的洶洶反對聲,鄭一官沉痛的叫道。
這個該死的許心素。
聽鄭一官提到許心素,鄭家眾兄弟情緒大挫。
許心素,福建泉州同安人,李旦的結拜兄弟,原李旦集團的二把手。專門坐鎮廈門,為李旦組織海貿所需的各種貨源。
李旦死去,鄭一官上位,最不服的就是許心素。
許心素從沒想過,有一天,鄭一官這個毛頭小子竟然會對他指手畫腳的。
論資歷、論威望,鄭一官有哪一點能趕得上他許心素?
他若是不給鄭一官點顏色看看,大明海上還有人看得起他許心素嗎?
出于此種考慮,許心素斷絕了鄭一官的所有貨源,給了飄飄然的鄭一官以最沉重的打擊。
也讓大明海上群豪明白了李旦集團的決裂。
一個多月的拉鋸戰后,鄭一官終于搞明白了,為什么李旦才是大明海上的王。
因為李旦不光有武力,李旦的經濟實力更驚人。
面對海上眾豪強,失去了許心素的鄭一官,現在武力上并沒有壓倒性的優勢,經濟反而出了巨大的問題。
缺少貨源,航線上的利潤無法保證。
與眾豪強開戰,鄭一官的支出更是巨大。
叫囂反對和談的鄭家兄弟不知道,鄭一官已經快沒錢了。
雖然鄭一官的艦隊在戰場上并沒有輸,可再硬撐下去,鄭一官必定難逃敗亡的命運。
和談,必須和談。
也只有和談才能避免兩敗俱傷的結果。
鄭一官可不愿被別人撿了他的便宜。
不顧一眾鄭家兄弟的反對,鄭一官決絕的做出與各路海上豪強和談的決定。
天啟五年十一月下旬,鄭一官以共享海上通商利益為名,邀請大明海上的眾豪強共聚臺灣北港,共商結盟大計(就是劃分海上利益)。
經過數天艱難的談判,海上眾豪強終于在臺灣達成了一致意見。
天啟五年十二月初二,鄭一官在北港宣布大明海上豪強聯盟成立。因一共有十八家海商(海盜)加入,聯盟被稱作十八芝。
同日,鄭一官更名鄭芝龍。
芝龍,也就是十八芝龍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