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見秀慢慢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步步慢慢走向演武場中。
調整呼吸,這是田見秀為自己找到的一個小竅門。
在訓練中,田見秀發現,呼吸節奏、行動的步伐、以及雙臂和腰腹發力的動作,要是都能配合起來,長矛上所附著的力量就會格外強大,刺殺動作也就能做得更加準確和更為流暢。
這可是田見秀經過反復試驗才找到的竅門,他還從未告訴任何人。
看到田見秀出場,朱由檢的眼神就是一聚。
就沖田見秀這不俗的名字和相貌,朱由檢就有心提拔他一二。
可就算再想提拔他,但若田見秀本身素質不夠,那朱由檢也絕不會破壞少年隊的規矩的。
朱由檢能做的,最多也就讓田見秀在表現同樣出色的情況下,能得到一點提拔的優先權。
看了一眼田見秀的對手,那是個身材高壯的少年。
從體型上看,田見秀應該不是對方的對手。
看來單人刺殺,田見秀是沒戲了。
只希望群體戰,田見秀表現的能出色一點吧。
朱由檢輕嘆一聲。
雖然明知道單人戰不出彩,想團隊戰中出彩更只是種奢望,但朱由檢還是忍不住那么想。
“殿下,這個田見秀是不會輸的。”
看到朱由檢在為田見秀嘆息,他身邊的近侍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撇了那個安慰他的內侍一眼,朱由檢隨口問道:“田見秀不會輸?你怎么會知道?”
“殿下,您看。
那個田見秀雖然身材有些消瘦,但他的步子很穩。
他的一舉一動間,動作都很協調。
整個人都有著一種特殊的韻律。”
經內侍這么一說,朱由檢睜大了眼睛努力去看。
韻律在哪里?這田見秀的動作很普通啊。
就算是睜大了眼睛,朱由檢也并未看出內侍所說的,那種所謂的韻律。
那個內侍緊盯著田見秀的動作,心中默數著田見秀的步伐,他開口向朱由檢繼續解說:“殿下,您看。
再有三步,田見秀的對手就會出手。
這田見秀只要按他的節奏在第四步后出手,那他就一定會贏。”
有這么神奇?
還沒開打,你不但能知道結果,還能推斷出大致的過程,你能有這么神奇?
內侍的解說完全挑起了朱由檢的好奇心。
撇了內侍一眼,朱由檢不信邪的望向演武場中。
演武場中,田見秀已經完全調勻了他的呼吸,腳下也帶上了勁,他已經隨時可以刺出手中的長矛了。
再次前行兩步,見距離足夠,田見秀的對手搶先向他刺出一矛。
面對對手刺來的長矛,田見秀毫不驚慌。
他按教官所教,口中大叫一聲,腳下有重重的踏前一步,腰臂順勢一起發力,田見秀也刺出了手中的長矛。
田見秀是格擋帶刺殺。
田見秀的長矛雖然刺出時間比對手要晚,但灌注了田見秀全身力量的長矛,在力量上卻比對方刺出的長矛要大的多。
朱由檢眼看著場中發生了神奇的一幕。
內侍的話音未落,田見秀的對手就刺出了長矛。
隨后,消瘦的田見秀后發的長矛,竟然輕易蕩開了對手的長矛,刺中了對方身體。
田見秀竟然真的就那么贏了。
朱由檢雖然沒細數田見秀的步數,但管他走了三步也好、四步也罷,這還重要嗎?
相比內侍做出的精確推斷,那些細枝末節就真的無足輕重了。
“方正化,你怎么看出來的?”朱由檢興奮的問道。
這太奇妙了。
朱由檢是真沒想到,他身邊才來不久的這個內侍,竟然會有如此高超的眼光。
難道這個方正化,就是傳說中的大內高手?
喲,他還是個太監?
葵花寶典頓時浮上了朱由檢的心頭。
“殿下,那個田見秀身體協調,步調一致。
他那一刺用出的,可是他全身的力量。
而他的對手,受他的節奏影響,只是倉促間發力。用的又只是手臂上的力量,怎么能是田見秀的對手。”
見信王殿下興趣十足,方正化就詳細的解釋了一遍。
“你是說,只要能做到身體協調一致,任何人都能刺出那樣一矛?”朱由檢驚訝的把握住方正化所說的重點。
“是的。”
內侍方正化平靜的說道:“殿下,這就是最基礎的武術。
武術本來就是要把人練得全身協調一致,以求能用最有效的方式,發出全身的力量。”
“就這么簡單?有沒有什么秘籍?”朱由檢萬分驚訝的問道。
“秘籍?”方正化有些懵。
“殿下是說的是練武的秘法嗎?小人還真沒見過那樣的書本。小人也不知有沒有。”方正化不太確定的說道。
好像是真沒秘籍。朱由檢在心中輕聲的嘀咕。
“沒秘籍就沒秘籍吧。方正化,從現在開始,就由你來教這些學員武術吧。
讓他們都跟你學學這個全身協調,都學學這個如何全身發力。”
朱由檢一副撿到寶貝的樣子,忍不住高聲叫道。
嗯,有這個方正化教導,少年隊的刺殺水平應該能提高很多。
“殿下,這可不行。”
出乎朱由檢的預料,方正化竟然拒絕了他的要求。
“殿下,王總管安排小人時刻不離殿下身邊。小人還要保護殿下的安全呢。小人哪有時間去教他們。”方正化一板一眼的說道。
“那好辦。”朱由檢毫不為難的說道:“你教他們的時候,孤也在場,不就結了。”
長春宮
“你說信王在暗中訓練兵馬,有圖謀不軌的意圖?”
沉著臉,朱由校陰聲問道。
聽到朱由校陰測測的問話,朱由校面前跪著的紅袍太監趕忙連連叩頭。
“陛下,按老奴接到情報,信王在喜峰口長城外,已經暗中訓練了一支超過千人的死士部隊。
信王府中現在也聚有3、400死士,成天還在舞刀弄槍的不停訓練。
至于信王到底有什么想法,老奴就暫時不知道了。”
聽面前的太監說完,朱由校的臉色變得格外陰沉。
“涂文輔,你的消息很靈通啊!有關信王還有什么消息,你就一總說出來吧?”
朱由校無喜無怒、語調平淡的問道。
“這……”
涂文輔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得到的消息全說出來。
這次進言,他已經是得罪信王了,要是不能把信王意圖不軌的罪名釘死,那他以后可不一定能頂住信王的反噬。
信王和他已經是不能共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