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如袁可立所說,登州船廠離朱由檢上岸的碼頭確實不太遠。從那個碼頭上船,船行不到半個時辰就能順利抵達登州船廠。
進入登州船廠廠區,朱由檢還是感到非常振奮的。
作為大明北方最大的船廠,不說別的,單說這數百畝的占地面積,就絕對是這個時代罕見的龐然大物了。
登州船廠說是船廠,其實它是由各式各樣造船所需的工坊,集合而成的一個大集合體。像什么制板、制篷、制灰、制索等各種造船配套工坊,沿著海岸一直向內陸延伸過去。整個船廠就是一個巨大的集鎮。
船廠最核心的地區,就是制造珍運船那巨大的船塢。
“殿下,那就是建造珍運船的船塢。”
領路的從七品船廠大使劉山,自豪的指著一個巨大的凹陷處向朱由檢介紹。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船塢?
看著這個巨大的船塢,朱由檢馬上明白,為什么登州船廠會建在此處。
這個的巨大船塢其實本身就是一個小海灣,它三面環陸一面向海。船廠借助這天然的地勢,把朝海的一面建成一座巨大的閘門,又把內部海灘大部挖掉,這才建造出一座如此巨大的船塢。
隨著越走越近,長寬近兩個籃球場大小,下陷近10米的船塢顯露在朱由檢眼前。
珍運船已經建成出塢了,空蕩蕩的船塢中應該是才排干了海水,有不少工人尚在塢底清理著海水帶來的大量淤泥和海草。
看到船塢盡頭那巨木壘砌而成,寬10米左右,用來分割海水的堤壩,朱由檢不由吸了一口涼氣。
堤壩外的海面,明顯高于船塢底部。要是堤壩有所松動,發生海水倒灌,那清理塢底淤泥的工人馬上就是沒頂之災。
太危險了,那堤壩……,朱由檢一下明白過來。
珍運船應該就是在塢底的空地處鋪設好龍骨,再由船匠們像建房子一樣一點點建成。等到船只完全建好后,船廠會通過閘門把海水引進船塢浮起船身。再之后,只需拆掉臨海的堤壩,珍運船就能從哪邊直接駛入大海。
那堤壩處,就是珍運船離開的最終航道。
這船塢、這造船流程還是非常先進的啊!
朱由檢不由的暗暗點了點頭。
咦,就這長、寬、高,再擴建一點應該就足夠建造勝利號了吧?
“那個,劉山,這是咱們登州最大的船塢嗎?”
仔細又估了估船塢的大小,朱由檢急切的問道。
“回殿下,這就是咱們登州最大的一座船塢了。”
劉山明白朱由檢想問的是什么,他躊躇一下才躬身說道:“殿下,這座船塢,按大匠們所說,已經無法再行擴建了。”
劉山不敢抬頭看朱由檢,他視線低垂自顧自的說道:“殿下,船塢周邊沙土已挖盡,若再向外擴到處都是堅硬的巖石,民夫們已很難挖動。
而擴船塢,出行船閘也必需隨之擴大。可船閘若擴的更大,我們很難擋住海水的滲漏。
更重要的是,就算船塢能再繼續加深,可航道水深不足。以勝利號的吃水深度,不深挖航道,就算能在船塢建好勝利號,勝利號也將無法駛出船塢。”
聽到劉山所說,朱由檢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
劉山所說他能明白,船塢擴建,那堅硬的巖石還能靠火藥來爆破,可船閘和航道問題不解決,船塢擴建了也沒用。船閘和航道才是最大的難題。
“唉,”思索良久,最終朱由檢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船塢擴建會很難。這到船廠之前,朱由檢心中其實已有所準備。但朱由檢萬萬沒想到,登州船廠的船塢現在竟然根本無法改造。
大失所望的朱由檢,只能把心思重新轉向登州的各處碼頭。
在仔細考察了登州的各個碼頭后,朱由檢利用深水碼頭來建造勝利號的設想,也徹底化為泡影。
登州城比較大的碼頭共有5處。其中登萊水軍控制著3處,剩余兩個是屬于民用的客貨碼頭。
經過數天的調查,朱由檢失望的發現,登州的碼頭都屬于淺水碼頭,根本無法容納吃水達到8.8米的勝利號。
而更讓朱由檢失望的,是登州的碼頭都是屬于泥沙基質碼頭。在高標號水泥出現之前,登州根本無法改建出合用的深水碼頭。也就是說,就算現在有一艘現成的勝利號,登州也無法作為勝利號停靠的母港。
擁有北方第一船廠的大明登萊水軍基地,竟然無法作為勝利號的母港。這個考察結果,令朱由檢徹底喪失了立即建造勝利號的信心。
大航海時代未來的趨勢,就是海船會越來越大。船越大,排水量就越大;排水量的越大,海船吃水也會越來越深。
連不足4000噸的勝利號,登州碼頭都無法停泊,將來又如何能承受那些萬噸級的戰列艦。
登州如此低的發展潛力,實在太讓朱由檢失望了。
整整沮喪了一天,朱由檢才慢慢緩過勁來。
立即開建勝利號已不可能,朱由檢只好重新調整他的目標。
登州不符合將來海軍基地的需求,那他必須重新尋找一個,適合未來發展的優質深水港才行。在山東半島,深水港應該還是很好找的。
想到后世山東那些著名的海港,朱由檢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大明登州就是后世著名的旅游勝地,大名鼎鼎的八仙過海處蓬萊。
在后世,蓬萊所屬的煙臺那可是非常有名的港口城市。煙臺港那是能容納十萬噸以上級巨輪的,全國都排的上號的優質深水港灣。
煙臺港距蓬萊并不算遠,只要能把煙臺港找到,也許還能找到適合勝利號的碼頭。
想到這兒,朱由檢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找船,出海,尋海港。
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實在太骨感了。
朱由檢已經順著海岸線尋找兩天了,眼睛都找酸了,卻依然還沒找到他記憶中那著名的深水港煙臺。
仰臥在躺椅上,盯著天空慢慢飄動的白云,朱由檢心情非常的不好。
昨天他們已經路過了一個有些像葫蘆的小島,那應該就是后世的旅游景點八仙島了。
過了八仙島,他們現在又走了一天多了,怎么還沒找到煙臺港?
煙臺距蓬萊有這么遠嗎?
前世煙臺到蓬萊也就1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會不會已經走過了?
朱由檢腦中忍不住一陣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