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心中明白,白暉一統天下之心幾乎就是在寫在臉上的。
魏國上一次與趙國兩萬五千人馬,竟然被白暉部下三千人殺了一個干凈,而且白暉部下沒死一人。
還有七年。
秦國的十年不攻還有七年,七年之后魏國扛得住秦國的攻打嗎?
眼下不答應,自己一定會死,魏國就算不會被滅,國土也會損失三分之二,若是附秦,自己還可以作一個名義上的王,或許將來變成一個有身份的侯。
整整一夜,魏王根本就沒睡,他也睡不著。
天快亮的時候,魏王撕下自己貼身的內衣,然后劃破手臂寫了血書。
接下來,魏王將竹簾上抽下的竹條也削了削,更容易打傷人,更容易打出血,而且還會把衣服打破。
崔壹葉既然自愿受這次的苦,魏王也沒什么下不去手的。
次日,崔壹葉傷的很重。
雜役管事給上報的內容是手臂都斷了,身上傷口有數百條,整個衣服都是血淋淋的。
替換崔壹葉的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打斷了自己的左臂,然后給身上用竹條抽了無數的傷口,代替崔壹葉躺在床上。
下午換去的是普通的仆役,魏王心中有恨意,下手更狠。
楚王接到的匯報上,魏王每天都把送飯的仆役打的皮開肉綻。楚王不在乎,對于這些低等仆役們賞上一匹上等麻布,百十個大錢就是重賞。
有仆役自愿去送飯,被打一次就在如此重賞,低等仆役大部分都是自愿去的。
再說崔壹葉,這身傷受的不輕。
若不是身上衣服被打碎,若不是全身都是血,這塊寫有血書的布塊根本就不可能躲過禁衛的檢查。
“大事要緊!”崔壹葉暫時無法離開,公孫龍接過血書,立即離開楚都。
伊川。
白暉在河邊一座草棚內,約上了秦王、韓王、還有熊子蘭,甚至于連剛剛到伊川的田單,還有對韓、楚雙眼全是怒火的魏無忌都一起請來。
擼串,然后玩一玩大秦牌。
怒火中燒又如何?
魏無忌也只能忍著,然后還要盡可能擺出氣定神閑的姿態。
韓王扔下幾枚籌碼,看著白暉:“白暉,給我來塊昆侖玉如何?”
此時的昆侖玉也算是河田玉,后世有細分,昆侖山以東稱之為昆侖玉,山以北稱之為和田玉,昆侖玉與和田玉同處于一個成礦帶上。
自古相傳,周穆王架著八匹駿馬,日行三萬里,到昆侖會見瑤池西王母,鑒別之后送了他八車美玉,這就是昆侖玉。
至于是不是河田玉,說不清。
但白暉開發西域,確實得到了許多相當出眾的美玉。依后世的算法,這玉應該算是昆侖玉,因為白暉的勢力還沒有到河田玉的產地。
聽韓王要玉,白暉搖了搖頭:“尋常的玉石配不上你,這次運回來的特等美玉只有十三塊,最大的一塊也僅僅只能制作一只玉枕。再等等。”
“咱們不是朋友嘛,先讓給我兩塊。”
聽到朋友二字,秦王開口了:“寡人作主,給你四塊。原本寡人打算制作一批玉杯,暫時先緩緩。”
朋友?
秦王心說,等幾個月后,看你還說不說朋友這兩個字。
若真心是朋友,韓國攻魏的計劃就不應該瞞著白暉,可見韓國依然還是有野心的,當然了,各為其國也沒錯,可別把朋友這個詞掛在嘴上。
虛偽!
秦王討厭這份虛偽。
再看一眼熊子蘭,秦王笑道:“罷了,見者有份,給子蘭公子也四塊,無忌公子也四塊,田大夫也有四塊。最大那塊,自然是要留給寡人母上制作一只玉枕的。”
“謝秦王!”
魏無忌施禮之后心中一動,難道事情有變,若是秦國眼睜睜看著魏國被滅,沒必要送出四塊美玉,要知道有些極品美玉的價值可抵一城。
若是魏國滅亡,自己還算什么?
難道說?
魏無忌不經意間看了白暉一眼。
白暉此時正和熊子蘭談笑風聲中。
肥邑。
白起接管肥邑之后,在中山遺民與姜氏齊地移民,還有留下的幾千戶燕民當中,挑選了足有十五萬人參加訓練。
這十五萬青壯中,有五萬會成為秦軍,其余十萬會成為民團。
這一日下午,王龁到了大帳:“武安君,二將軍的信。還有這半個月的各營軍報。”
“先說軍報!”在白起眼中,軍報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況,白暉送過來的是信,而不是公文,更不是緊急軍情,所以軍報在白起眼中更重要。
王龁打開軍報:“武安君,各地征兵人數已經接近二十萬人,并非各城強征,而是眼下快要入冬,這一季依農博士的建議,只能種麥,其余地塊種蘿卜。眼下各戶的糧食肯定扛不過明年春黃不接的時候。”
“恩!”白起大概懂其中的意思了。
王龁又說道:“中山遺民中選出九位宿老聯名請求,武安君盡早動兵,中山遺民中還有五千真正的精銳,末將派人去試過他們的武藝,比不上二將軍四衛,但比起原先秦軍不弱,可一戰用,而且中山遺民僅五十萬人,卻選出十萬士兵,其中女兵兩萬。”
白起沒說什么,王龁繼續說道:“末將已經發布公告,既然是秦國一員,所有的軍功依秦律,姜氏齊地那邊,原本就有正規軍五萬,又補充了三萬青壯。辰國奴隸中,有五千力氣不差的,還有一萬五千雜兵。燕國留下的人,有五千人馬參軍。”
白起這才說話:“此戰,本將將令,所有的功勛以及賞賜,加三成。但若違反秦軍軍規,罰則重五成。給各營十天時間,再次整訓,入冬之前,攻下小半島,然后依南為江口駐防,建軍港、中為鳳山駐防、北部為那塊山間平地駐防。”
王龁一一記錄后,白起又吩咐道:“根據白暉所說,這里有富礦區,鐵、煤、還有水泥石等非常之多,這事要好好安排,入冬之前,必須找到至少兩處煤礦,遼東寒冷,秦軍士兵不能凍傷,民亦然。”
“諾!”王龁施禮后退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