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二百人,事實上無論是自己這邊,或是白平那邊,任何一邊攻擊就足以讓西糜城膽寒,根本就不需要兩邊同時夾擊。
蒙驁看著身邊的人入城,去接管城池,自己則往那船走去。
船倉內,蒙驁見到那可怕的東西。
七尺長,后端有九寸粗,前端七寸,孔有五寸左右。然后是實心的鐵球,以及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粉沫。
“可問嗎?”
蒙驁先問了一句百將,這算不算秦軍機密。
那百將看了一眼蒙驁身邊的人,然后回答道:“百將、五級爵以下不可知。”
蒙驁也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親衛,基本上都在五級爵以上后,點了點頭。
那百將這才說道:“這叫神火將軍炮,將鐵球或是銅球用比箭還快的速度射出,開山破石不在話下。也可以換成小珠炮,一但開炮面前二十丈內,十丈寬無數是什么都會被擊碎。”
蒙驁摸了摸還在發燙的炮身,感慨了一句:“真不知道,還有如此可怕之利器。”
百將回答:“十年前,當大秦定下十年不攻之時,便有了神火衛的計劃。三年前此炮已成,今天還有更大的神威大將軍炮,以及海船用射程更遠,炮彈小一些的。”
“還有,今日起,此炮便不再是機密。”
不再是機密。
這話蒙驁懂了,大秦是到了震懾天下之時。
只是,武安君不知此炮嗎?有如此神威利器,還需要下血戰令?
白起什么不知道,只是血戰令有著特殊的意義。
血戰令,對于秦軍來說,就是一道鼓舞士氣的命令,已經九年沒有大規模戰爭,秦軍的刀似乎已經鈍了,秦軍的血還能不能燃燒。
這些擔心是必須的,那怕是多余的擔心。
攻城、攻城、再攻城。
白平瘋了,象野狼一樣的瘋狂,一日夜狂進二百里,但凡是遇到城池就先轟他一輪,然后輜重兵人抬、車拉、馬馱的往下一個城池而去。
白平的瘋狂深深的刺激了蒙驁部。
西糜城內的巷戰才剛結束,依秦軍以往的作法,肯定是要休整至少三天,蒙驁中軍大帳外,別說是百將的級別,就是什長都跑過來請戰。
“打吧,打吧。叫他們去打,以千人為一營,小城三營、大城七營,去打吧。”蒙驁看著地圖無奈的擺了擺手。
什么戰術,什么戰略,在絕對的力量之前,只有碾壓。
火炮轟城,就針對城門來上三炮五炮的基本上就解決了大問題,對于沒有護城河的小城來說,失去城門也基本上等于失去了城池。
面對秦軍重甲突擊步兵,十倍的兵力都擋不住秦軍突破城門。
箭射在甲上會滑開,劍砍在甲上劍會斷,長矛什么與木柴一樣的無用,下三路有重盾護著。
當真遇到強軍,一只又一只的壇子扔了過去,火光炸開了一切。
項汕部。
項汕帶著楚軍十八萬精銳,這是楚國眼下能調集到的真正精銳戰力的五分之三了。
西糜城不能丟,這是項汕腦海之中唯一的念頭。
項汕此時正在大船上,從郢都到西糜城只需要急行一天半的時間,可當項汕行走了一天之后,遇上了逆流而上從西糜城逃出來的項燕部。
項燕滿臉的血污,狼狽不堪。
就在項汕準備詢問戰況的時候,岸邊兩只騎隊背上插著紅旗的信使吸引了項汕的注意力。
“來人,攔下軍情信使。”
送加急軍報的信使見到項汕后,開口說道:“將軍,一日夜時間,秦軍橫掃西糜周邊三百里,近半的城池聞風而降。”
另一人上船晚了一點,見到項汕之后撲到項汕近前:“將軍,就速回軍,前面是陷進,秦軍擁有一種非常可怕的利器,巨響之后城墻破碎,船只變成碎木。”
“什么?”
項汕大驚。
此時,北岸。火光沖天,兩只大旗被豎立在足有五丈高的旗桿上,一只寫著秦,一只寫著白。
沒等項汕回過神來,南岸,蒙字大旗與秦軍大旗豎立。
“傳令,回軍。”項汕知道,再往下游走必是死路。
逆流而上,速度是順流的五分之一,加上槳也不會達到一半的速度,項汕需要三天以上的時間才能回到郢都。
三天。
在白起血戰令之下,司馬錯已經不管沿江的一切城池,帶精銳三萬不顧一切的往郢都突擊。
魏冉雖然晚了一步,可兩萬精銳也距離郢都只有一天的日程。
至于背后,管他呢。
西糜城。
讓所有人都非常意外的是,白暉竟然到了。
白暉不僅親自到了西糜,還帶上了斗復與畢儀二人。
沒有事先派人通告,也沒有先行部隊,輕騎快馬總共不過一千人騎,順著大江沿岸而上,一直從金陵來到了西糜。
西糜城下,白暉拉住馬頭:“斗將軍。”
“大河君,末將在。”斗復上前。
白暉一指西糜城:“根據戰報,這城打下來沒幾天時間,本君隨你一同前來,你親自入城去看吧。”
“諾!”斗復沒客氣,立即帶著自己身邊的人飛馬入城。
白暉之前說過,秦對天下為一家,秦只是代天一統天下,并非秦統一天下,諸夏本一家。
白暉讓斗復親眼去看。
斗復入城,見到的第一幕便是蒙驁曾經見過的。
差別則是,這里還是有好貴族的。
先一個貴族被皮鞭打的不成人形,是扔進了板車被拉走的,而這一位則是被人扶著上了高臺。
臺下,數以千計的紅色小牌舉了起來。
幾位老者上前,拿出了一塊有著上百個手印的布片:“報上官,昭祿一家為善,這是五十里十三村五十歲以上落的手印,愿為其作證。”
書吏開始記錄,同時問道:“好在何處?”
“修橋四座,前年收成不好,免息借糧三千石。辦了學社,讓周邊村子的孩童與其孫輩一起讀書,每年只有一束米……”
有人實證,這位是好貴族。
當下一塊良善之家的銀牌由木架托著交給了昭姓家長,書吏說道:“依諸夏新律,良善之家首得免稅兩年,而后每年依銀牌之家稅減一成半,老先生若對這個評級有疑惑,可向郡守府申請重新評定,想來郡守會很快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