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一次要這么多的貨,我覺得可能有問題。”
格拉夫站在杜林身邊把自己心里想到的東西說了出來,他查了一下,酒是三天前送的,也就是說只用了三天時間,五十箱酒就賣完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或許正是因為販賣高度私酒所帶來的暴利,讓格拉夫這個如同人熊一樣的大家伙都變得緊張起來。
對于格拉夫的擔憂,杜林有自己的看法。
首先,不能說是三天銷售了五十箱酒,這是一種錯誤的說法。因為任何成熟的商人都不可能等待商品徹底銷售一空之后,才想起來要繼續進貨,所以在野玫瑰酒吧那里,應該還有一些存貨。在商業圈子里有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當庫存降到百分之三十的時候,就代表著可以進貨了。
也就是說野玫瑰酒吧應該還有十幾箱酒。
其次,格拉夫還說錯了一件事,五十箱酒分屬于兩種不同的類別,只能當做是每一種二十五箱,一共五十箱。根據受眾的不同,銷量也是不一樣的。如果說三天時間每一種酒都銷售了十幾箱,雖然夸張,但并非不可能,每一種平均每天也就三十多四十瓶。一瓶就按照五杯來計算,不超過兩百杯。
野玫瑰酒吧每天接待多少客人他不太清楚,有些客人能喝一點,有些客人酒量差一點,按照每人兩杯來計算,只要有兩百位客人選擇他們供應的酒,野玫瑰酒吧的進貨需求就不是什么大問題。
這個數據的確有一點夸張,可并非沒有可能。因為酒吧除了出售散酒給現場的客人們飲用之外,同時也出售整瓶的酒讓客人們帶回家。如果真的有人喜歡初戀和雪精靈,買一兩瓶帶回家喝,或是為了舉行派對宴會什么,多買幾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么一想,野玫瑰酒吧的銷售量就不夸張了,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頂多算是野玫瑰酒吧的定位很好,在客人中兩種酒的受眾很廣而已。
稍微給這個腦子里都是肌肉的大個子解釋了一下之后,杜林就讓格拉夫去安排送貨的事情。杜林相信,隨著新口味的高度果酒在市場銷售的過程中逐漸的與客人們產生化學反應,以后供貨量只會更大,那么購買卡車也就必須排上日程了。總不能叫那些小子們一人扛兩箱跑過去送吧?就算用板車或是馬車,也是有風險的。
杜林考慮了一會,敲了敲桌子右側桌角的座鈴,清脆的鈴聲穿透性很強,辦公室的門立刻就開了。用了三天時間簡單的裝修了一下117號的一樓,讓這里多少具備了一些商業的氣息。
都佛推開了門,探進來一個腦地,“boss?”
杜林招了招手,都佛推門進來,又反手帶上了門。
“野玫瑰酒吧要了一百箱貨,格拉夫覺得有問題,我讓他去送了,但是不能忽略他的看法,或許真的就像他所猜測的那樣,這次送貨可能是個陷阱。”,杜林思考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我們做的這些東西沖擊了原有的市場,肯定會引其他大亨們的反彈,晚上你帶一點人,帶上武器跟著他們,如果有什么意外的,順手解決一下。”
都佛現在是同鄉會里唯一的組長,所以杜林如果要點名,也只能夠點到他。他比別人多拿那么多的錢,比別人擁有更高的地位,理所當然的就應該有更多的付出。
都佛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在他離開前杜林又囑咐了幾句,一定要小心,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主動動手。但是一旦動手了,就務必要解決干凈。
杜林現在沒有自己的人脈網絡,在特耐爾城中幾乎是一抹兩眼黑,唯一一個能夠依靠的也就剩下凱文那個家伙了。他曾經說過,要給杜林介紹一些人脈,但是需要等幾天。
想到這件事的時候,杜林的目光逐漸下垂,落在了報紙上。
“卡米爾檢察官對來自外地的女孩納莎發起公訴,他表示有強力的證據能夠證明,被人們稱為‘皮褲’的莫里斯是死于有預謀的謀殺。這起案件在本市內引發了各界的關注,律師界的明日之星凱文在聽聞這件事情之后,對卡米爾以及城市法庭表示強烈的憤慨,他隱約指出卡米爾起訴納莎,真正的原因在于他需要一件能夠轟動帝國的成功訴訟案件,幫助他爬到州立檢察官的位置上。”
“對于卡米爾違背了職業道德與事實,對女孩納莎造成了第二次傷害的行為,凱文律師表示非常的憤怒。他已經向城市法庭提出申請,將免費成為女孩納莎的代理律師,為她拿回卡米爾欠她公正和正義!”
“根據城市法庭的公示,本周周六上午九點二十分整,將在城市法庭三號法庭,對本案進行庭審。如果想要觀看這一場庭審的過程,請在九點十五分前到達三號法庭……”
杜林嘴角一勾,這就是凱文的計劃,他們為此制造了一個漏洞百出的現場,目的就是夠引出檢察官卡米爾,然后凱文會一腳把他踩下去。在律師界里,檢察官就是律師們一生的宿敵,他們會毫無理由的質疑任何觀點和證據,并且想方設法的從律師們提交的證據、口供中尋找到致命的破綻,為案件定性。
凱文雖然已經和首都三大律師行之一的威納律師行簽訂了合同,但是在他離開之前,他必須在做一件漂亮的案子作為自己的答卷。給那些早已眼高于頂的首都律師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明白,即使凱文他來自小城市,也不是這些所謂的大律師能夠小瞧的。
沒有比這件案子更適合的了,把一個完全沒有希望,每一項證據都指向了那個叫做納莎的女孩伙同他人謀殺了莫里斯的案子徹底的翻轉過來。不僅重重的對極有希望升遷州立檢察官的卡米爾踹了一腳,同時又足以獲得社會和輿論上的支持,暫時的讓人們忘記他為魔鬼工作的過去,這就是他精心為自己,為杜林準備的禮物。
一旦他翻轉了這樣一場案件,在特耐爾城市的上流社會圈子里獲得人們的敬重。越是富麗堂皇的建筑,越是有可能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里藏污納垢。那些外表光鮮的大亨們難道從上到下就真的是完全干凈的嗎?不,沒有人是干凈的,所以他們也更加希望自己擁有一個“無所不能”的律師朋友。
獲得了輿論的支持,獲得了行業的支持,又獲得了上流社會的擁護,凱文就擁有了通往事業巔峰的鑰匙。
在這個時候,他把杜林介紹給其他人,不管是不是為了維持凱文的面子,他們都會接納杜林。
當然,這里面也有一個小小的地方需要杜林自己出力。
不是一兩百塊。
不是一兩千塊。
是幾千甚至上萬塊的付出,才能夠打動那些可以在杜林事業上幫助到他的人。
警察局的局長,帝國稅務局的局長,帝國憲兵部隊的負責人,以至于特耐爾城市的市長!
所以那筆一萬五千塊的收益,到現在為止還放在保險柜里,他需要這筆錢。
夜幕總是在人們毫不知情的時候降臨,又在人們忙于其他事情的時候變得深沉,路上的路燈紛紛點亮,但是行人卻不多。三輛馬車嘚嘚嘚x3,嘚嘚嘚x3的在路上一路小跑。對于富人們來說可能汽車才是他們的出行工具,可對于普通人來講,馬車才貼近他們的生活。
當三架馬車在即將抵達目的地,離野玫瑰酒吧還有最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遇到了一點意外。
兩名穿著灰色警服的警察,攔住了他們。
“車上是什么?”,一名警察走到了馬車后,用手里的包著橡膠的警棍挑開了馬車后面的簾布。只是里面堆滿了貨物,同時黑乎乎的,在并不明亮的燈光下模糊不清。
格拉夫已經站在了一側,他撓著頭傻笑著說道:“是食物,有好心的老爺給了我們一些食物,我們打算拉去孤兒院。”
那警察冷笑了一聲,一腳踩在馬車后板的腳蹬上,雙手抓著馬車的車廂,一步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