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杜林的人抓走了?”,普朗多翻了翻眼皮,“你看我像是傻子嗎?”,歌多爾沒有吱聲,這讓普朗多心里對這家伙更不滿意了。我好不容易把責任推給了你,意思就是讓你去背鍋,現在你把責任推給了杜林,且不說他能不能背得起這個鍋,責任被踢來踢去最先出丑的絕對不是歌多爾,也不是杜林,而是他普朗多。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事情,大人物把責任交給你并非是為了為難你,而且薇薇安夫人的本意也的確如此。她和普朗多可以說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根本沒有必要去為難一個小小的地區警察局局長來體現自己尊貴的地位。她只是把這件事,安排給了最合適的人,僅此而已,沒有更多的其他想法。
當普朗多把責任推給歌多爾的時候,薇薇安夫人知道之后并不會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她可以理解普朗多的做法,總不能讓一個警察局局長親自上街到處去找人吧?她把這件事委托給了最合適的人選,而這個人選又如她一樣把這件事交給了最直接的人。那么責任之間的傳遞,就應該到此為止了,不能再傳下去。
但是當歌多爾打算把責任推給杜林的時候,就意味著另外一件事所有人都在推脫責任,這擺明了就是對薇薇安夫人的敷衍。
你可以完成不了任務,因為你是一個蠢貨,你沒有這個能力和本事去完成我的囑咐我不能怪你,就像人們不能責怪公雞不能下蛋那樣。但是敷衍則是另外一回事,敷衍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不尊重,代表了輕慢以及不滿,對誰的?薇薇安夫人可能會聯想到,是不是這個地區警察局局長對自己有些怨言,所以才推諉責任,毫不關心,也沒有給予自己應有的尊重。
那么薇薇安夫人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后,她會怎么做?
她會把自己的情緒發泄在普朗多的身上,要么摘掉他的警帽,要么狠狠的教訓他一頓。但是無論是那種處理方式,都不是普朗多樂于見到的。
于是歌多爾一腳踢在了鐵板上。
沉默了片刻,恰好他的目光看見了擺放在桌子上的樂土盒,心煩意亂的掀開準備拿出一支吸上幾口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比前幾天少了幾支。錯愕的眼神很快的就變得暴躁起來,他用力壓上了盒子,他還無法當著歌多爾的面做出將這這盒樂土鎖緊抽屜里的粗鄙舉動,不過他發誓,一定要給修恩一個教訓,一個狠狠的教訓。
毫無疑問,能夠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在局長辦公室里偷他東西的人除了修恩之外,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
本來就有些不痛快,加上修恩如此的折損他的尊嚴,普朗多的脾氣更壞了。他隨手抓起手邊的一沓卷宗朝著歌多爾就丟了過去,歌多爾也不敢躲開,生生受了。嘩啦啦到處飛舞的卷宗文件落滿了一地,普朗多站了起來,在桌子后走了幾步,指著歌多爾的鼻子就說道:“蠢,愚蠢透頂。我不知道是那個蠢貨給你出的主意,但是你以為用這種方法就能夠避開危險實在是太蠢了。”
“你要明白一點,這是薇薇安夫人交代的事情,現在還沒有公開化。一旦你構陷杜林沒有成功,你考慮過結果嗎?”,普朗多怒極反笑,“不錯,我可能會受到懲罰,但是你,歌多爾先生,未來的大亨,你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好下場。你以為只有你認識什么大亨,認識那些大人物嗎?”
普朗多的手指隨著他的步伐已經戳在了歌多爾的胸口上,一下一下,用力的戳著。歌多爾眼角抽了抽,卻沒有任何躲避的動作,只是直視著普朗多這位警察局長。
普朗多并非危言聳聽,杜林能夠借助凱文搭上他這條線,也就意味著能夠搭上其他的線。特耐爾城不是某一個人的特耐爾城,這座城市屬于一小撮人,一小撮高瞻遠矚與眾不同的人。而且現在特耐爾城商會副會長也是一名瓜爾特人,他曾經還出面將格拉夫從監獄里撈出來,要說這位真正的大亨和杜林之間沒有關系,他第一個不信。
既然有關系,是不是意味著還有更多的人和杜林有關系,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他覺得很有這個可能,闊綽的手筆連他都生不出一絲抗拒的情緒,那些大人物們恐怕會更加滿意他的誠意。
且不說杜林是不是真的還認識更高級的大人物,一旦陷害杜林未果,他反擊怎么辦?
普朗多很清楚薇薇安夫人親自來交代他做這件事,除了的確對這件事很上心之外,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這是一件最好能不被人知道的私事!
私事之所以是私事就是因為還沒有被公開,一旦被公開了就不是私事,而是新聞。到了那個時候抓不到人,又把杜林給得罪了,同時還得罪了薇薇安夫人,普朗多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直接從樓上跳下去,免得受更多的折磨。
所以無論歌多爾出于怎樣的原因想要嫁禍給杜林,普朗多都是反對的。
這不是挖坑埋別人,這是挖坑埋自己。
“那現在怎么辦?”,歌多爾將自己口袋里的信封取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普朗多只是瞥了一眼,就冷笑了起來,信封里的錢不多,最多只有兩千塊。如果是以前,他可能覺得歌多爾是個不錯的年輕人,識時務,懂規矩,而且眼明手利。但是經過和杜林的接觸之后,他突然間覺得歌多爾的格局太小了。
論賺錢的速度,杜林肯定不是歌多爾的對手,但是杜林都能拿出一萬塊作為兩人之間的見面禮,這位名氣更大,地位更高,更加富有的歌多爾居然只能夠拿出兩千塊來賄賂他。這么一比較,歌多爾在普朗多眼里已經不算是什么了。
普朗多略微冷靜了一點,他思索著對策,薇薇安夫人的命令是抓住那些人,然后把他們送進去。想必以薇薇安夫人的身份,也不會親自到場親眼看著那個家伙進去。他隨手將桌子上的信封揣進了懷里,勾了勾手指,摟著歌多爾的脖子,將他壓的比自己低了半個頭,“特耐爾城有很多叫科德的人,去找你要找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