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這也是我的榮幸!”,在杜林最需要助力并且還在思考如何加深和工會聯系的時候,一張三千塊的支票就解決了他所有的困擾。
金錢這個東西的確無所不能,任何時候,任何場合!
奧萊文非常的高興,這對他,對特耐爾的工會,都是一個利好消息。依靠會員的那一點會費很勉強能夠支撐起工會的運轉,往往一場訴訟就要用掉一年會費的六分之一,甚至是四分之一。所以從首都的工人工會總會到地方工人工會分會,都在想盡辦法爭取更多的收益。他們的確在維護工人的利益,同時也在創造自己的價值和收益。
好在這個世界上并不缺少聰明人,早十多年前有人在總會提出了一個增加工會收入的方案,經過幾次波折后得到了通過。這個方案中首次提出了工人工會不僅要維護工人的利益與合法權益,還提出了工人工會在必要時也需要為“資本家”提供一定程度上的服務。論其實質的內容其實并不復雜,對于任何商人來說“熟練工”永遠都是他們最渴望的工人,因為熟練工可以在更短的時間里創造出更多的利潤。
恰好工人工會在這方面擁有豐富的資料和資源,只要資本家支付一些服務報酬之后,填寫一些資料,工人工會就會指派熟練工加入到新的工作中。
這個方案第一次討論審議的時候并沒有通過,有人認為這是出賣工人階級的利益,但是在第二次以及第三次討論審議之后,還是通過了。這個方案的確很好的解決了工會收入過低的尷尬局面,也加深和工人工會實質的工作內容。
雖然因為這個方案解決了工人工會資金上的問題,但是沒有任何人會認為錢多是壞事。當杜林拿出支票的時候,奧萊文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決斷,既然杜林可能有要用到工人工會的地方,那么為什么不干脆把他直接拉進來。
什么后天要開會都是狗屁,這都是他臨時編出來的!
而這次與杜林的攀談的真實目的,也是為了來化緣。
杜林成為了這次慈善晚宴當之無愧的主要配角,這么表述并不難以理解,因為明天的報紙上不會有杜林任何的消息,有的只是議員與市長充滿仁慈的捐款,根本不會提杜林一個字,所有他只是一個配角,一個主要的配角。
能夠拿出這么多錢來討好當權者,那為什么不能夠拿出一小部分錢來捐贈工會呢?
奧萊文抱著這樣的想法來到這里,也成功的完成了他的目的。
兩人交談了一小會之后,特耐爾城的主教穿著肅然的衣飾走了過來。黑色的教袍加上白色銀邊的坎肩,讓這位已經有四十來歲的主教看上去反倒是年輕了幾歲。奧萊文點頭致意之后轉身離開,給主教和杜林留下了足夠的私人空間。
其實這都是慈善晚會的慣例,一旦出現某個特別“慷慨”的競價者,在隨后的晚宴上這些團體組織的負責人或是教會神職人員就會輪流過來打秋風。不過來肯定什么都得不到,但是過來了說不定就能撈著一些好處不是么?
“感謝您對特耐爾城慈善事業的支持!”,主教語速并不快,聲線也很醇和,說出的話讓人聽著都覺得順耳,他微笑著將手按在了杜林的手背上,“愿天主的目光永遠注視著您!”
杜林也很神棍的回了一句,“神佑世人!”
主教眼睛頓時瞪圓了,他望著杜林有三五秒的時間,才用略微高揚的語氣問道:“您也是天主的子民嗎?”
杜林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支票塞進了主教的手中,“并不是,但我希望是!”
最近賺到的錢除了一部分存進了銀行里之外,其他的錢都在今天晚上揮霍一空。一共兩萬多,都成為了別人的囊中之物,這種把錢不當錢的揮霍方式讓杜林心疼的同時,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痛快。這些錢沒了,但是它們產生的價值,遠遠要高于它們是貨幣的價值,并且這些錢所帶來的東西會變成一個防御體系,將杜林牢牢的保護在中間。
離開特耐爾大劇院的時候杜林的腮幫都有一些抽痛,笑了整整一晚上讓他的臉都快僵硬了。他拍了拍臉頰,吐了一口濁氣,從大劇院的正門走了出來,然后走向他的汽車。就在他站在車門邊上,掏出鑰匙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隱隱的透過車窗玻璃的反射,他看見了有一群人出現在自己的身后。
如果是四個月之前,他可能會回過頭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站在他后面,問問這些人找他有什么事情。可在經歷過戰斗與死亡的教訓之后,杜林已經具備了一定的社會素質,他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直接拔腿就跑。其實車里的儲物格中有一把手槍,只是因為晚上的慈善晚宴檔次相對較高,有人做專門的安全檢查,所以他才沒有帶在身上。
他有時間打開車門然后鉆進去,再拿出手槍推起保險然后從容的射擊。但是他不敢賭,不敢賭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那么順利的完成這所有的步驟,所以他還是決定先離開。
等了一晚上的瘋狗維森差點沒有把那個告密者痛毆一頓,直至他在百無聊奈之中看見了這次任務的目標杜林,所有人才“睡醒”了過來。
四個月前維森被杜林打破了鼻子,說起來鼻子被打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比起更加嚴重的后果,鼻子破了就像是上廁所排泄完發現只有半張紙,這種情況可能比較糟糕,但總好過連半張紙都沒有。
不過也因此,維森被同伴和幫派中其他的大佬笑話了好一段時間,維森總是說自己什么什么時候因為什么什么原因,一個人打敗了幾十幾百幾千個敵人。一開始大家還真的相信了,可越到后面越離譜,反倒從相信變成了質疑。這次更是離譜,四個人一起被一個小家伙打破了鼻子,還讓那人跑了,經常吹牛的維森就成為了笑話中的主角。
就是今天早上還有人問他,問他昨天晚上又一個人打敗了幾萬人。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小子,所以當洗車工告訴他看見了那個小子之后,他第一時間就帶領著幫派中和自己關系不錯的人過來圍堵杜林。他咬牙切齒的揮舞著手中的棍棒追了過去,忽略了杜林是從大劇院里出來的事實,此時他的腦海中只有復仇。
在前面不停狂奔的杜林此時想要感謝的只有克斯瑪先生,因為他經常被分配的沉重勞動讓他有了一副好身體,至少不用擔心在短時間里被后面的人追上。
白天的都市充滿了法治,但是夜幕的遮蔽下,卻是犯罪的天堂。
一路上杜林也碰到了兩撥巡警,不過從對方閃躲的目光和轉身回撤的身形上,杜林就知道求救是毫無意義的。他一邊跑,一邊脫掉了名貴的風衣,脫掉了價格高昂的西裝,撕開了襯衫上的扣子,甚至脫掉了那雙昂貴的皮鞋。瘋狗維森一群人追趕的速度越來越慢,杜林還維持著最初的速度。
如果不是迫切的想要出一口惡氣,可能瘋狗維森已經停下了腳步,但現在,他還在追趕,直至到一條街道的轉角。
轉過街角,如同破風箱被拉動時候發出刺耳聲音的呼嘯聲從維森張大的嘴巴里傳出來,他扶著墻壁望著空洞洞的街道,一腦門子青筋。追了那么久,居然又追丟了,這讓他怒火中燒。隨意的揮舞著棍棒雜碎了路邊防盜窗里的玻璃,就在他轉身的下一刻,杜林又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你……還敢出來?”,瘋狗維森猛的深呼吸了兩口氣,壓抑住不斷起伏的胸口,揮舞著棍棒指向了杜林,嘶吼道:“宰了他!”
他覺得這么把話喊出來很有氣勢,身邊十幾個伙伴跑了這么遠也是渾身燥熱,心中煩悶躁動,立刻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沖向了杜林。可很快他們就發現,在杜林的身邊還有兩個人。
瘋狗維森一邊扶著墻一邊向前走,面色猙獰,氣喘吁吁的說道:“別以為叫兩個人就能怎么樣,我得說你害了你的朋友!”
除了那些掉隊的,這里還有差不多十三四五個兇惡的幫派成員,要打敗三個年輕人根本不是什么問題,那種以一敵眾的事情只發生過在他身上,以及傳說中,他堅信哪怕對方再多來幾個人,也都是來找死。
杜林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作,面對一窩蜂沖過來的幫派份子,他反倒是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他越是笑,內心的怒火也就越旺盛,這一點已經離開的格拉夫應該最有感觸才對。他微微揚起下巴,望著在人后的維森,“留下那個,其他都處理了。”
下一刻,站在杜林身邊的兩人從黑暗中,走到了路燈下。他們戴著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陰影遮住了他們的面容。身上寬大的風衣在深夜街道的風中獵獵作響。他們從懷中掏出了手槍,在對方驚懼的目光中,舉高了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