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吐了一口氣,有些頹敗的說道,“對不起,是我冒失了!”
杜林搖了搖頭,“說起來非常的抱歉,我把你的名字忘記了,所以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
“我叫卡特,先生!”
“卡特,雖然我拒絕了你的請求,但是你完全不必灰心,因為有更適合你的事情去等待著你。”,杜林指了指他對面的沙發,卡特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你知道同鄉會嗎?”
卡特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先生,阿比恩和他那些同伙在前一段時間向我們宣傳過,說您……”,他抬頭望了望杜林,杜林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說您從事人口販運生意以及開私礦,讓我們小心不要接觸您,以免被您賣到其他地方的黑礦中做勞工。”,說著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實際上他相信了阿比恩的宣傳,真的認為杜林就是一個黑了心的壞人。
杜林知道這些傳聞,但此時聽到依然覺得好笑,或許阿比恩的傳言是正確的,他的確“吃人”,但是只“吃”他的敵人。
“同鄉會需要發展起來,我現在并沒有足夠的人手去做這件事,而你就是最適合的人。同鄉會是一個以瓜爾特人為核心也是唯一的民間組織,我們的目的并非像其他那些極端組織那樣一定要復國什么不可能的東西,同鄉會只是一個互相關懷,互相友愛,為我們得到更好的生存條件和福利待遇而努力的一個組織。”
“知道為什么那些省雅人總是能夠拿到比你們更好的工作嗎?因為他們很團結,在面對某些麻煩的時候他們能夠自發的團結在一起,并且讓人們知道他們的團結以及他們面對的困難。相反的是我們瓜爾特人太沉默了,哪怕遭受了不平等的待遇也不會說出來,這是不對的。”
“你不爭取,別人為什么要給你?只有你爭取了,讓大眾和帝國聽見了你的聲音,知道了你的訴求,才會考慮是不是要滿足你的條件。瓜爾特人沉寂的太久了,久到人們都忘記了先王曾經征服了這片大陸。祖先的榮光就在我們心里,就在我們的手中,是時候讓它發光發熱了。卡特,我的同胞,這是一項光榮的使命,也是一個沉重的負擔,我想讓你擔負起這個責任來,你能做到嗎?”
卡特有些激動,他嘴唇都微微顫抖著,他用力點了一下頭,雙手都攥成了拳頭,“我可以的,杜林先生,我確信我可以!在之前發生的那件事中,我體會到了您所說的一切。在我們遭遇到不公平對待的時候,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人能夠拯救我們。省雅人、奧格丁人、北方的蠻子,他們只會看我們的笑話!”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這件事,但是我已經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做好這件事!”
杜林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支票本又裝了起來。他有大面額的支票本,但是最大面額的支票本也只有一千塊,超過一千塊的支票本就不叫支票本,而是叫做“本票”。支票和本票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本票就等于是現金的證明,可以拿到任意銀行兌換本票上注明的現金。支票需要有一個驗證過程,證明戶頭里有錢才能取出支票本上的金額。
在伊利安地區,一千塊的支票本已經是能申請到的最大額度了,超過一千銀行會推薦客戶們使用本票,方便而且快捷,對銀行的損失也最小。因為本票很少會直接作用于早發票銀行進行現金的提取,可以由不同的銀行在結算日的時候進行對沖,解決銀行內儲蓄金減少的問題。(在美國早期還存在五塊錢和十塊錢的支票本,據說最小的額度是兩塊錢。)
他讓艾爾利斯去拿了一張一萬塊的本票教給了卡特,“去第五區找一塊地買下來,剩下的錢用于運作和你個人的薪酬等開支,盡量的吸納會員,只要瓜爾特人。告訴他們,同鄉會不會從他們手中拿走哪怕一分錢,只會給他們錢,還有平等、公正的權力!”
卡特接過一萬塊錢的本票時候手都在顫抖,他這輩子都沒有碰過這么多的一筆錢,但是現在他碰到了,他能夠感受到來自杜林的信任以及看重。他將本票裝進了口袋里,握著杜林的左手,親吻了他食指上的貓眼戒指,“如您所愿,先生!”
送走了卡特之后杜林聯系了一下加菲爾德,有了上一次友好的會面之后這次加菲爾德也很痛快的就答應和杜林見一面,兩人約定的地方在港口。
杜林是真的要買船,但是買船的目的并非是簡單的物流運輸那么簡單,他打算將胡安的酒牌拿下來之后立刻開始擴建那些釀酒的工坊,把這些酒運輸到帝國的各個地方進行販售。在這里面還有一個他的小想法,他只會把酒出售給瓜爾特人,那些瓜爾特人無論是維護自己的利益,還是為了賺到更多的錢,他們都必須擁有更多的血性!
私酒的利潤在第二次禁酒令發布之下已經暴漲,很多地區私酒的零售價格已經翻了三倍,面對如此誘人的市場,就算是那些老實的瓜爾特人也會紅著眼睛和那些企圖阻撓他們發家致富的人拼刀子。而杜林也可以利用這樣的機會組建一個覆蓋全國的網絡,這些人都會成為他的門徒!
想想看,當每個城市都有杜林的人,并且這些人也都具備了勇氣和實力,杜林想要做什么事情做不成?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手里必須有可以供給全國的酒,以及足夠快速的將這些酒運輸到各個地方的網絡。他曾經考慮過為他的那些愚蠢的同胞們找一點別的事情做,可是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讓他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才能激發他們的血氣。這不是誰的錯,如果非要找一個人來為瓜爾特人這些年的沉寂背黑鍋,那就是天主的錯。
加菲爾德并沒有讓杜林等多久,杜林前腳到,他后腳就到了。
“有什么事情需要在碼頭上說嗎?”,加菲爾德一下車就笑著埋怨了一句,他走上前與杜林握了握手,“昨天你說的話讓我受益匪淺,我回去之后思考了很久,決定去西部買一些礦山,從源頭到終端都來自己做。”
杜林說完那些話之后加菲爾德立刻意識到如果經濟真的如杜林所說的正在快速的復蘇,實體業即將進入快速發展期,那么這個社會對鋼鐵的需求也會急劇加大!因為不管是建造鐵路還是蓋房子或是其他什么,都離不開鋼鐵和水泥。水泥這個東西他不熟,可鋼鐵他已經熟到不能再熟了。
他也意識到一旦社會對鋼鐵的需求上漲,作為原料的礦石就會成為緊俏貨,甚至會面臨短暫的缺貨現象,所以他決定去西部看看,買下一些鐵礦,就算將來不自己做也能夠通過供貨大賺一筆。他從來沒有考慮搶奪鋼鐵大亨這個名頭,他玩不起,也沒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只想借助這個機會賺點錢。
對于加菲爾德這種帶著試探性的詢問杜林給予了正面的回應,“現在投資礦山是最好的時機,西部有一些鐵礦因為目前鋼鐵價格不高都在停工階段,買下那些礦山不會消耗你太多的錢,但是卻能夠帶來數倍的利潤,這是一個好項目!”,他說這放下了手,說起了自己的事情,“我打算買一些船,他們都說這方面你最熟,所以我就把你找來了。”
“你要什么樣船,是載貨的還是載人的?”,一說到加菲爾德了解的東西,他立刻就來了勁。伊利安大多數船塢使用的金屬錠都是他提供的,船廠他也有認識的能說上話的人。
杜林琢磨了一下,說道:“我想要貨輪,載貨量越多越好。”
加菲爾德笑了笑,搖了搖頭:“杜林,說實話我其實并不建議你玩船這個東西,船的造價太高,維持費用太高,但是盈利的效率太低。就說現在最新的兩萬噸級貨輪吧,造價高達一百二十萬一艘,而且建造時間長達九個月。除了海軍中退下來的那些海運大亨之外,沒有什么人能夠玩得轉海運。”
他語重心長的說道:“而且海上的情況很多變,特別是海盜,如果你不定期繳納安樂費的話,他們會劫掠你的船只殺死你的船員,然后把你的船沉到海底去!”
聽到這的杜林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么說帝國的那些海運大亨都是軍方的人?”
加菲爾德聳了聳肩膀,“這是行業內人所共知的事情,他們最初的時候將一些正在服役的補給艦弄出一些問題來,然后打包買下了這些補給艦,形成了一個龐大規模的海上運輸集團,沒有人敢和他們爭。有一個沒有證實過的小道消息,外海上那些海盜也是這些海運大亨和船王們所控制,甚至就是他們的人。”
“不然你想想看,他們憑什么占據這片自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