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利爾斯說完之后靜靜的看著杜林,他在等待杜林的回答。
杜林思考了一會之后說道:“五十年太長了,二十五年吧!”
科利爾斯一點也沒有因為杜林在時間這個問題上的討價還價有任何的不愉快,他主動站了起來并且伸出手,杜林也伸出了手,“成交!”
達成了意向之后科利爾斯顯得非常愉快,他從懷里拿出了三根樂土分給哈里和杜林,又拿出了一把純金把手的剪刀,剪開了口子之后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仿佛都燦爛了幾分。
樂土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吸食之后會讓人渾身放松,仿佛什么事情都無關緊要,什么東西都不放在心上。不過正是因為樂土這種奇怪的效果,所以才有人愿意購買這個東西,而且還是花大價錢。
很顯然哈里與科利爾斯都有了很強的抗性,并沒有徹底的癱軟下來,杜林只是淺淺的吸了一點點,就夾在手上沒有繼續往嘴里送。
“過段時間我兒子過生日,到時候你一定要來!”,科利爾斯很滿意這次合作,他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自然不會忘記杜林在這件事里所做的一切,“到時候我送你一個好東西!”,這就是所謂的“交易”。
科利爾斯需要立刻聯絡他的手下開始操作這件事,先一步離開了,關上門后哈里笑著搖了搖頭,“他就是這個習慣,一旦談妥了事情之后立刻就會去操作,不過二十五年……”,哈里略微低頭思考了片刻,“有些太長了!”
不管是哈里還是杜林都知道科利爾斯的目的就是二十五年的運營權,這里面除了經濟上帶來的效益之外,最關鍵的是話語權。將來這兩條鐵路修建完畢之后,誰能從這里走,誰不能從這里走,他說了算。在這漫長的二十五年時間里他足以通過這種方式來排擠那些不是他這個圈子里的其他資本家,并且由此得到政治上的影響力。
其實說到底,還是資本家陣營之間的戰斗,其實和普通人沒有太大的關系,并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首先有了鐵路,交通變得更加通暢,不需要轉車就可以通往其他城市,其次隨著交通情況的變好也會吸引越來越多的商人聚集于此,增加城市的繁華程度,讓這里變成帝國腹心真正的明珠。
市政廳每個月只需要付出一丁點的資金就可以得到兩條通暢的鐵路,隨著帝國經濟的復蘇貨幣加印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現有貨幣面額的購買力將逐漸下降,可能到了十年后一個月十萬多的“按揭”還不如現在兩萬塊的購買力。
至于運營權,這東西其實對官方來說并不具備太大的意義,無論科利爾斯允許誰走不允許誰走,都會有列車從這里經過,那就行了。列車的班次和歸屬限制不了普通人的通行和商人的通行,去追求運營權的歸屬對于杜林和市政廳而言除了臉面上的好看之外,并不具備實際價值。
而且杜林認為一千多萬是絕對干不下來的,可能會益處,而且益處很多。
當然,這就是以后的事情。
“好吧,我不干涉這件事,除了帶科爾來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你要注意一下。”,哈里挪到了杜林旁邊坐著,他拍了拍破舊沙發的副手,“月底就要開始投票了,奧迪斯市這邊也需要投出寶貴的一票。”
這就是統一口徑了,實際上舊黨看似被新黨按在地上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可實際上舊黨還是控制了不少的地區,如果中期大選被翻盤絕對會成為被歷史銘記的笑話。哈里知道奧迪斯市是無立場的一個戰區,無立場不代表這些人不會投票,萬一有舊黨的人在私底下串聯,極有可能會出現意外。
他來的路上沒有看見貼滿大街小巷的競選海報,所以提點了一下。
杜林點頭表示知道了,他跟著問了一句,“我們會贏嗎?”
哈里很滿意杜林用的“我們”這個詞,這說明他認可了自己與馬格斯和新黨,并且愿意和他們站在一起。所謂政治不就是把“你們”變成“我們”嗎?
他微微揚起下巴,用一種充滿了自信的口吻說道:“當然,我們贏定了!”
杜林對這方面沒有太多的關注,在喬治家族上周對競選支持率的調查中,馬格斯的支持率突破了百分之七十,根據那些專家分析這可能和帝國的經濟復蘇有直接的關系,他們都在感嘆馬格斯遇到了一個好時候。戰后的低谷已經過去,帝國的經濟問題開始回暖,自然而然經濟就會復蘇,一些專家認為哪怕是舊黨執政,也會獲得很高的支持率。
他們用走運這樣的說法來形容馬格斯現在面對的局勢,其實這只是一種掩蓋真實問題的手法,在他們鼓吹和平盛世的表面之下,激烈的矛盾比人們想像的要更加嚴峻。
帝國的經濟復蘇并不是來自于新黨的執政理念,而是得益于大量資本勢力對社會方方面面的入侵。新黨在上臺之后最缺的就是資金,所以他們放開了拴在資本脖子上的狗鏈子,讓資本撒歡的開始撕咬頑固的經濟體系。資本的確為社會帶來了極大的改變,追求利益的商人們只要有利可圖,他們就會涉足到各行各業當中。
而這些行為會制造大量的工作崗位,解決帝國公民就業以及溫飽問題,但是在這背后資本的力量已經不滿足于現狀,開始入侵政治體系。當新黨準備制約資本力量的時候,才發現這只土狗已經從一腳就能踢飛的程度,快速的進化成了一條霸王龍。
看上去這個帝國好像真的如同過去人們所生活的世界那樣,可是兩大龐大勢力之間的角逐正在白熱化。特別是當新黨與舊黨的政客背后也出現了資本家和資本力量的扶持裹挾的時候,終于兩黨高層都發現大事不妙。
這個時候想要改,已經來不及了!
把資本關進籠子里,只會造成社會的動蕩,大量的失業人員會成為引發動亂甚至是內戰的導火索,最后可能會爆發第二次南北戰爭,所以大家都在有限度的對峙,但局勢絕對不容樂觀。
就像這次中期大選,太多的資本力量涉入其中,就包括了哈里剛才提及的宣傳海報問題。
宣傳是需要成本的,成本從什么地方來?
新黨肯定沒有那么龐大的財力在整個帝國進行宣傳工作和輿論攻勢,這些錢實際上還是來自于資本家和他們手中的錢。他們支持馬格斯繼續連任,那么馬格斯就必須給予他們足夠的回報,否則他們就會轉移陣營投靠舊黨。資本家轉變了陣營,依靠他們發放薪水生存的那些工人也必須跟著轉移陣營,這就會丟失大量的選票甚至會落選。
可是幫助了這些資本家,他們貪婪的胃口愈發的難以填滿,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索求中不斷的讓步,以至于退守在最后的防線內。
所以所謂的樂觀,不過是一種修飾。
新黨與舊黨的高層早就感覺到了這股危機,原本屬于新舊貴族之間的戰斗,很有可能因為這些資本家的加入最后演變成資本力量的對決。或許十年二十年后,選舉不再是看誰的執政水平更高,誰的理念更加的高明,而是看誰更有錢!
杜林輕聲的恭維了兩句,哈里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我明天還有事情要去帝都,就不在這里陪你了,有什么時候給我打電話!”
杜林站起來要送他,他卻擺了擺手,“我自己走就行了,你忙你的事情吧!”
目送哈里離開之后杜林坐回到自己辦公桌后的椅子上,他仰著頭望著從新刷的白漆地步透出的一些黑點,腦子里卻在想著科利爾斯的事情。這些壟斷級別的大亨已經習慣于踐踏政權和權威牟利,如果未來不加以限制,很難想象他們會膨脹到什么樣子。
在前兩年,杜林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富有的人,為自己的同胞提供更好的生活環境,提高他們的社會階級,成為一個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名字的人,這樣才不虧他來到這個世界上轉了一圈。但是現在,他的思想境界似乎拔高了不少,開始考慮更多的事情。
資本家、帝國、商業、壟斷、競爭力,一個又一個詞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一點什么。
這不是為了成為一個人人夸贊了不起的大好人,純粹是想要挑戰一下這股力量!
就在離他并不遠的帝都,正在發生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少人找到斯坦愛因尋求得到酒精提純的方法,卻被他告知其實這個提純方法早就被人注冊了專利,并不在他的手中。
當人們去查詢這個專利所有者的時候,都指向了一個叫做未來之星的公司,以及一個叫做克拉克的家伙。
這項專利并沒有被隱藏,而是選擇了公開,受保護的時間是……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