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押室中,自由前線的首領坐在角落里抽著煙,這是一間很大的羈押室,為了保護和監視這些敢于刺殺帝國高級官員的幫派份子們,上面要求警察局給予他們特殊的對待,確保在這件事結束之前不能夠出任何意外。
自由前線的首領叫達西,三十七歲,此時愁眉苦臉的嘆了一口氣。這次他能夠主動站出來,是因為有一個他認識的大人物告訴他這件事他必須扛下來,雖然可能會面臨一個比較長的刑期,但他肯定可以提前保釋。到了那個時候,他不僅可以獲得五十萬的巨款,對方還會把他送離帝國,在聯邦那邊找個地方安頓他。
老實說如果是別人開口,他早就拒絕了,但是開口的這位先生能量非常大,對方確保杜林不會弄死他的前提下,他才答應了這件事。但是答應之后——準確的說是掛了電話之后,他就后悔了,因為他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么人,那可是一個在東海岸說一不二的地下皇帝。
幾乎所有發達的城市都可以見到同鄉會的教堂,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宗教組織,那就是一個掛著宗教組織皮的幫派。他深知這些人的厲害,也深知杜林的厲害,所以他后悔了。他已經提出要求將他轉移到內陸城市關押,在內陸杜林的“權勢”不像東海岸這樣龐大,他會相對安全點。
讓他覺得有點對不起的人,就是他的這些兄弟了,好在這件事他會自己扛下來,他的這些小兄弟們很快就會被關進監獄里,那不是害他們,而是保護他們。
就在他又掏出一根煙準備續上繼續抽的時候,羈押室的鐵門打開了,幾名警員拿著頭套走了進來。
他頓時一驚,緊接著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容,戴頭戴,說明要轉移了,這讓他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想直面杜林那個混蛋,他還想要多活幾天。他主動迎上去,沒有注意到這些警察臉上僵硬的表情,輕聲的問道,“是要轉移了嗎?”
那警察看了他一會,才點著頭說道:“是,要轉移了。”
“來吧,我知道程序。”,他主動伸出了雙手讓警察為他戴上手銬,同時也低下頭讓警察將一個全黑的不頭套戴在了他的頭上。他有點奇怪的問道:“為什么這次沒有洞?”,他是指頭套上的洞眼,那能讓他觀察到周圍的情況。
警察回了他一句,“你希望別人知道你們轉移了?”
他聽得出警察的口氣不是很友善,立刻閉上了嘴。他的兄弟們雖然不情愿,但是boss已經站出來扛下了這件事,還表示事后會給他們好處,他們也不情不愿的配合著警察,戴上了手銬和頭套。一行人抓著前面人的肩膀,在微弱的視覺中從羈押室中走了出來。
“托馬斯先生,人已經到齊了。”,警察局局長原本打算對杜林說,但是杜林在嘴唇前豎起了食指,他一個激靈之下,靈機一動說出了托馬斯上校的名字。
托馬斯點了點頭,讓一隊士兵押著這些人上了運輸車,杜林在離開前與警察局局長握了握手,“非常感謝你的理解和配合,對于我兄弟的無禮我表示深深的歉意……”
警察局局長哪敢讓杜林道歉,又怎么敢接受杜林的道歉?
他雙手緊握著杜林的手,用力的搖晃著,“應該道歉的是我,怠慢了杜林市長,如果以后有什么需求,吩咐一聲即可。”
杜林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致意之后轉身離開,看著杜林離去的背影,警察局局長松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一轉身雙眼圓瞪,瞪著警察局中那些如同雕塑一樣的警察,低聲吼道:“你們都不用工作了?發什么呆,立刻干活去!”,說完,才扭臉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知道自己可能在屬下面前有些丟人,可他知道自己除了這么做沒有別的辦法,得罪了那些大人物他可能會丟掉自己的警帽,但是得罪了杜林,他會丟掉的只有自己的小命!
在車上,杜林遞給了托馬斯一根香煙,兩人湊在一起點著了煙,吸了一口之后杜林才笑著說道:“這次麻煩你了,不然還不方便從這邊把人提到手。”,此行之所以這么順利,有兩方面的原因。
其一,杜林在東海岸這邊的名聲太響,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并沒有觸犯任何地方的“法律”,他所有的行為都是合法的,無論是釀酒還是售酒,他都有相應的證件和牌照,并且得到了伊利安市的許可。人們都知道這個家伙控制著東海岸最大的私酒市場,可是誰都拿他沒有辦法。相反的是一些和他作對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連胡安那樣的大富豪也落了一個自殺的下場。
其二,托馬斯和那些士兵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警察局局長這個級別已經能夠知道一些海軍的內幕,萬一這些人為了杜林真敢開槍,他死了也是白死,說不準黑鍋還會丟到他的頭上。帝國對海軍傷透了腦筋,他們才不會為了一個警察局局長就讓原本已經脫離了控制的海軍離帝國的核心更遠。
所以說托馬斯確實幫了杜林的大忙。
托馬斯只是笑了笑,“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杜林指了指他,“對,我們是朋友,正好我也有一些話想要和你說。”,他伸手將窗戶搖上,托馬斯不知道他要說什么,但也把車窗搖了上去,“少將閣下還有兩年就退了?”,杜林轉過身看著他,表情嚴肅了不少。
托馬斯心頭一動,一股子海嘯一般的驚喜瞬間就摧毀了他的理智防線,他想要保持自己的表情,可無論他怎么努力,嘴唇都在不斷的顫抖,然后逐漸變成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是,準確的說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
“你對這個位置有沒有什么想法?海軍基地駐守少將!”
托馬斯臉上的肌肉都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他強忍著想要咆哮的沖動,深吸了幾口氣,“你希望我怎么回答?”,越是這樣的時候,也就越要沉穩冷靜,他不希望讓這樣一個好機會就這么從自己的手邊溜走,想要等待下一次機會的到來,可能要幾十年!他等不了那么久,他只想抓住現在的機會。
杜林呵呵的笑著,“放松,托馬斯,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我們是朋友,不是么?”,托馬斯用力點了點頭,杜林繼續說道:“那么作為朋友,我理所當然的希望你可以更進一步,你覺得少將這個稱呼怎樣?”
靠近了,已經靠近了!
托馬斯能夠感覺到機會已經在他的掌心了,他只需要慢慢的收攏五指,慢慢的,不能急,然后牢牢的抓住這次機會。他沉默了片刻,嗓音突然間都有了一點沙啞,咳了兩聲之后,問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去爭,去搶,去操作!”,杜林的聲音非常的堅定并且洪亮,“我會拿出最少兩百萬為你操作這件事,并且少將閣下在退休后會去我的基金會擔任名譽理事,有我和他的幫助,你的機會比別人都要大的多。放開膽子去做,我相信少將閣下知道該如何幫你實現你的夢想!”
幸福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卷的托馬斯都有一些微微的暈眩,他扶著額角,“你希望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我知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幫助另外一個人,總是要有一些說得過去的原因的。”
杜林親善的看著托馬斯,攤開了雙臂,“你說的很對,但是我并不想要你做什么,我們是朋友,我只是盡我作為朋友的本分,而我希望我們的友情能夠繼續下去,僅此而已。”
如果是少將閣下面對杜林,可能這個時候會反駁杜林的“要求”,并且會表現出感激涕零的樣子,非要承諾在自己的職權范圍內,無條件的幫助杜林三次作為報答。瞧,你幫我一次,我報答你三次,夠了吧?
可托馬斯畢竟只是一個業務員,一個出色的業務員,他還不了解這個世界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所有的政客都不會有太多朋友,因為朋友的本分不是那么輕松就能做到的!
“杜林,我不知道我該說些什么,但是請你放心,我將永遠牢記這一刻,并且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們是朋友!”,托馬斯格外的感動,差一點就能讓他哭出來,杜林的形象瞬間就變得偉岸起來,還在他周圍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兩人擁抱了一下,緩和了托馬斯的情緒,然后杜林就如何成為少將為題目,和他談論起這件事。
大約十幾分鐘之后,車子緩緩停了下來,他們已經進入了本地的軍港。駐地司令員只在他們來的時候出現了一下,這次沒有出現,不過他同樣派了一名上校來迎接他們。
在東海岸的海軍想要吃香的喝辣的,就要向伊利安海軍基地看齊,而伊利安海軍基地,則要向杜林看齊……。
“杜林先生,您是要休息一下,還是直接登船?”,這名實權上校表現的比托馬斯還要謙卑。
這就是金錢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