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德先生已經給您打了好幾通電話,希望您回來的時候能給他打回去。”,杜林剛到別墅,德芙一邊為他卸掉外套,一邊告訴他他離開之后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是因為德芙擔任市長秘書長有一段時間增長了個人的經驗閱歷,還是她已經嗅出了一些特別的味道,這次杜林選擇來西部,她也直接就跟著來了。
杜林點了點頭,和大家打了一個招呼之后鉆進了書房里。現在的他手中掌握著無與倫比的巨大流動資金,只要他想,他隨時隨地都能夠組建起一個中等規模的財團。但是他的未來并不在商業上,所以這些錢暫時還不會用在其他地方。到了西部之后他就讓人在主要的幾座城市里購買了一套大一點的別墅,用于安置跟隨他一起過來的這些人。
進入書房拿起手巾擦了擦手上看不見的灰塵,順帶著為自己帶了一杯酒,才坐在椅子上給唐納德打了電話。
“聽說你有話想要對我說?”,電話一接通,杜林就把話挑明了。
電話另外一頭的唐納德吱唔了一聲,“是的,我覺得在事情徹底變樣之前,我們應該好好的談一談關于奧迪斯市的一些事。”
“你可以說了,我正在聽!”,杜林抿了一口酒,這不是伊利安那邊生產的產品,是本地代理商從授權方拿過來的酒,但是這種酒流通的不多,里面人為添加的水分不多,是第二道原漿,另外增加了一些香料讓酒保持著淡淡的香味,喝起來也不那么單調。
唐納德組織了一下語言,他給杜林打電話希望能夠和杜林談談,是付出了極大的勇氣。畢竟杜林這段時間里把他折騰的夠嗆,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可偏偏他必須站在一個做錯事的立場上和杜林溝通,這讓他十分的難受,以及憤慨。
大約有幾秒鐘的時間之后,他說道:“杜林,我們合作過一段時間,彼此也應該非常的了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讓這場鬧劇到此為止吧!再繼續下去對你,對我都沒有任何的好處,這本來就是一個不應該發生的事情。無論出現了怎樣的問題,我們應該做的首先是溝通,而不是戰斗。”
“現在奧迪斯市面臨著巨大的問題,如果不能夠解決在開春之后會造成持續性的影響,我相信這是我們都不愿意見到的。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們可以協商解決我們之間的分歧,你認為呢?”
唐納德覺得自己這番話非常的有誠意,他的口吻已經在委曲求全,甚至可以說在懇求杜林結束此前所有的事情,他也會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并且愿意為此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協。
他的父親告訴他的解決辦法他更加深入的仔細想了想,其實也不能夠完美的解決他目前的局面,他本身就是貴族出身,他更了解這些貴族出身的大資本家對于權力、利益的苛求程度。一旦投靠了卡佩家族之后,那么他的權力一樣會被削減到一個只能“維持”他市長身份的程度,以后所有超過了自己權限的事情,都必須和卡佩家族商量著來,他將變成一個傀儡。
如果按照這種思路延續下去,那么顯然和杜林達成妥協反而比靠著卡佩家族維持自己的身份地位更合適。他知道杜林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只要不觸犯他制定的規則,哪怕飛上天去他都不會有任何話,比起投靠卡佩家族和圣歌財團用更多的自由。
所以他懷揣著最后一份希望,來懇求杜林對他的原諒,然后坐下來把這件事處理好。
杜林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問道:“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這句話顯然直接抹掉了唐納德剛才那番話的努力,這讓唐納德的憤怒有些壓制不住,“杜林,我知道你很厲害,可是你也要明白。在這個帝國中,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一樣可以讓你無能為力。我只是在盡我最后的努力希望能夠和平的解決此事,如果我們無法達成一致……”,聽筒中的聲音突然間掐斷了片刻,“那就正面的開戰吧,我不一定會輸,你也不一定會贏!”
杜林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稍微坐直了一些,“如果你想要和我說的只有這些,我只能明確的告訴你,那我們就開戰吧!”
“唐納德市長,你只有兩條路可以走,道歉,然后滾出我的城市。”
“或者由我擊潰你所有的堅持和驕傲,把你攆出我的城市。”
“你并沒有其他的選擇項,也請你記住,沒有人能夠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誰都不能!”
啪的一聲掛掉的電話讓電話另外一頭的唐納德在憤怒的時候感覺到一陣劇烈的胃疼,他被杜林氣的不輕,他已經妥協了,杜林卻還在咄咄逼人!只要他主動辭職,他以后在政壇上就不會再有任何更進一步的空間。政治是一個非常殘酷的圈子,這里不是影視圈,失敗了一部電影還能再來一次,更不是體育圈,失敗和勝利的交替是常有的事情。
在這里,只要失敗一次,周圍那些處于同樣位置,不斷向上攀爬的人就會把你作為墊腳石,不斷的踩著你向更高的地方攀登,連反抗的余地都不會有。
為了自己的未來,為了能夠重新振作家族的榮耀,唐納德在杜林拒絕妥協之后,只能選擇投靠卡佩家族。他得掙扎一下,哪怕最后輸了,至少他嘗試過。
他讓秘書為他弄了一些酒,吃了一些止疼藥后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好一些了,才提起電話撥通了卡佩家族長的電話,他得和那個老頭子好好談談。
其實從索羅無功而返之后卡佩家族差不多就熄滅了繼續在奧迪斯市爭取利益的想法,杜林的那套交叉持股是到目前為止最為復雜,牽扯最多的持股方案。如果想要拿下一個賭場,至少要說服幾十名股東才有可能拿下賭場的大多數股份,如果想要徹底的擁有一個賭場的股份,就要說服一百四十名股東。
沒有人是傻子,用幾年的利潤去購買一個將會源源不斷產生利潤,甚至可以當做“傳家寶”的股權,也只有弱智會愿意。
但是沒想到居然峰回路轉,奧迪斯市的新市長唐納德和杜林之間爆發了巨大的矛盾,這讓卡佩家族中的一些老人認為這可能是一個重新煥發當初他們控制賭場的契機。有唐納德的配合,以及他們卡佩家族、圣歌財團的威逼,會有怕死的人交出手中的股權。
恰好在這個時候唐納德的電話,讓已經把注意力放在和法蒂瑪家族聯合開放凈出口特區的視線,又拉回到了帝國腹地。
同時,帝國偉大的首相馬格斯,也在關注這件事。
他正在自己的書房里接待自己的好朋友巴爾,兩個人認識了幾十年,關系非常的要好,幾乎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當然能夠和馬格斯這樣的大人物無話不說,巴爾也具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兩人在談論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之后,很快把話題轉向了奧迪斯市最近發生的事情。
新黨內部內務調查組還沒有對唐納德啟動調查程序,是馬格斯抬手阻攔了一下,現在還不太適合動刀子,得等主菜上桌了,才是動刀子最好的時機。
“我沒有想到杜林那個年輕人能夠有如此可怕的行動力,他的智慧和他的能力不應該出現在一個農夫兒子的身上,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或許可以招納到我們的手下,我聽說你有一個孫女?”,巴爾一邊嚼著牛肉干,一邊抖著翹起來的腿。如果有其他貴族在房間里肯定會嚇一跳,帝國兩位曾經的大人物居然一點也沒有貴族的樣子,活脫脫像是那些平民。
馬格斯翻了一個白眼,“我孫女今年只有九歲,而且我并不打算彌補上杜林最后的短板。你也承認了他的可怕,如果給他更大的舞臺,沒有人知道他會做出什么讓人震驚的事情來!”
巴爾摸了摸自己的鬢發,用指肚按著向后捋去,“我倒是很欣賞他,你可以問問,他愿不愿意入贅過來,我的孫女年紀剛好,已經十六歲了。”
“你這是在玩火,明白嗎?”,馬格斯也拿起一片風干的牛肉干塞進嘴里咀嚼起來,“他什么都沒有就能把唐納德和老卡佩刷的團團轉,如果你給了他更多的東西,那么被他耍的團團轉的可能就是你自己。”
“他的野心太大了,帝國現在需要的不是野心家,需要的是盡快恢復帝國的實力。看上去好像以后發生戰爭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你注意到沒有,除了我們之外,其他地方都在頻繁的爆發戰爭,說到底這個世界并不安全。”
“我們正面對一個不斷變換,到處都是變革與暴風雨的世界,如果我們不能夠安穩的渡過這個時期,我們將會迎來毀滅!”
“極端復國主義者、聯邦、貴族、財團、躁動的平民、具有野心的政客……,有太多東西對我們的事業產生危險,我們唯一應該做的,就是在保護我們自己的同時,純化帝國內的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