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政府的反應非常的快速……,不,應該說門農的反應非常的快速,按照他和本地人約定的“三保政策”,死亡賠償金將按照帝國現行的法律中有關賠償條款的上限賠償,也就是八千塊。十個人就是八萬,一百個人就是八十萬,按照羅埃爾先生報上來的三百多人,這將是一筆兩百四十萬塊的賠償金。
兩百四十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很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兩百四十萬的十分之一放在一起是什么樣子,現在這筆錢即將從門農的口袋里拿出去,成為別人口袋里的錢。他唯一慶幸的就是吩咐過目前的賠償暫時停止直接發放,必須調查清楚事故原因之后才進行賠付。
是自然原因,那么按照大家說好的,錢會交到這些人的手里。
如果不是自然原因,這筆錢給多少就值得商榷了,這也是門農為自己節約開支想到的一個辦法,同時他內心的警鈴也響了起來。這顯然是一場有預謀的“事故”,他如果不能拿出合理的證據來證明這場事故有其他的內幕,他就必須把錢足額支付。這會讓一些人把自己的口袋當做銀行,隨時隨地來提款。
羅埃爾礦業事故對他造成的困擾很多,在西部造成的影響很惡劣,但也給了門農一次難得的機會。只要他能找到羅埃爾留下的痕跡線索,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就會冷靜下來,因為他們不一定能夠輕易的拿到這筆錢!門農會讓他們知道企圖通過這種幼稚的手段從他的口袋里掏錢是一種多么愚蠢的做法,他絕對會讓羅埃爾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當救援隊到達羅埃爾礦業后就表示沒有辦法在短時間里完成救援行動,按照一些灰頭土臉從礦洞里逃出來的人的說法,可能是粉碎機因為操作不當出現了爆炸,導致了礦洞內框架被崩碎,然后大面積的塌方。
鋁土礦雖然有一個“土”,但是不代表鋁土礦的形態就像是泥巴或者沙子那樣,一樣需要用礦鎬礦洞的墻壁上給挖出來。而且礦下面不可能都是完整的礦床,隨著地質的變化也有可能出現大塊的石頭,這個時候粉碎機就能起作用了。將粉碎機貼服在這些大塊的石頭表面,啟動粉碎機,高頻率高強度的震動能夠很快讓石頭裂開,然后運出來。
粉碎機的性能越好,危險性就越大,要知道劇烈反應的催化劑碰到了曜晶在封閉的金屬動能倉內一瞬間產生的高能如果不能夠釋放掉,極有可能就會產生爆炸的現象。按照粉碎機的使用說明來看,這玩意永遠都是無害的,因為在劇烈反應發生的那一刻動能就會推動粉碎頭進行工作。可是,如果這個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問題,比如說石頭碎屑或是油泥卡住了連接桿導致動能倉內的力量無法釋放出去,死神就會降臨!
這樣的事情不能說常見,但絕對不是稀有的事情,所以在礦洞內粉碎機都是專人使用,專人保養,就是為了避免出現類似的事故。哪怕挖礦的都是奴隸,也會安排非常專業的本地人礦工來負責這件事,要知道一旦出現塌方之類的問題,要重新挖開礦洞消耗的人力物力和金錢是每個礦主都不愿意見到的,還會嚴重的延緩出礦的數量和時間。
哪怕什么事故都不出,死的都是奴隸,粉碎機也要錢不是么?
這玩意可比奴隸貴的多!
救援隊在礦區商量了一會,感覺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以現有的機械想要把礦洞都挖開,最少也需要一周時間。一周時間里那些被深埋在礦洞內的人就算沒有被壓死擠死,也都渴死餓死了。最后羅埃爾和救援隊以及州政府的代表,三方共同簽訂了放棄緊急救援措施,同時也宣布了礦洞內沒有生還者。
這樣的話能夠為救援隊節約不少錢,也能夠得到更加安全的救援環境。
接下來就是慢慢一層層的挖開所有的礦洞,在第三天時,挖出了一具尸體。尸體早就在巨大的壓力下面目全非,臉上都是尖銳的石子戳出來的血洞,唯一能夠分辨他身份的就是他脖子上的那個狗牌。隨著這具尸體的發現很快越來越多的尸體逐漸被挖了出來,越往下尸體被破壞的程度也就越高,到了大約五十米以下的礦洞里,基本上尸體都是一攤軟乎乎的大肉塊,如果不是皮膚把這些肉塊和骨頭包在一起,可能連一個人形都看不出來。
半個月的時間里一共挖出了兩百六十六具被證明了身份的尸體,現在羅埃爾把接力棒放到了門農的手里。
還是不賠!
杜林本來還想要去看熱鬧,羅埃爾還是非常聰明的,或許騙保這個詞會在這件事中誕生。不過很可惜他的熱鬧看不到,卻要被人看熱鬧。
帝都最高法庭給他發來了傳票,讓他在周三上午九點四十分之前,進入帝國最高法庭的一號法庭,將對他指控唐納德與卡佩家族合對他刺殺未遂的控告進行第一次開庭。這段時間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律師團在跑,所以他了解的不多,如果不是傳票來了他還不知道事情已經進展到了這一步。
這也是律師團按照杜林的要求盡可能的往下拖才把這件案子的第一次開庭拖到一個多月之后,為此他們不斷提交證據又修改證據。帝國終生官看得出這些人在做什么,但是他不喜歡這些律師對待法律和法庭的態度,最后不得不告訴他們,如果再玩這一套拖時間的把戲,要么撤訴,要么直接宣判。
不得已,律師團才結束了快樂的摸魚時間。
杜林這邊剛下蒸汽機車,律師團的代表就迎了上來,兩人打了一下招呼之后一邊朝車站外面走,一邊說著有關于開庭的事情。
“這次終生官主動要求我們進入庭審流程,所以時間比我們計劃好的要推遲了接近一個月,我們研究過您這邊的證據、證人和證詞,想要在庭審上把案子拖下去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為此我們付出了非常的工作和時間,才制定了現在的計劃……”,律師團的代表,同時也是律師事務所的大股東正在習慣性的夸張這件案子的“難度”,可他忘記了他的服務對象不是那些普通的富豪。
杜林腳下一頓,停了下來,看著已經走出三四步才回頭的代表律師,“我給你們錢不是讓你們告訴我你們的工作多么難做,你們只要讓我看見結果就行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個律師,“如果你打算把口舌浪費在這種毫無價值的事情上,我會考慮換一個律師團。”
代表律師嚴肅的面孔立刻換成了一副笑臉,“我想我明白了,杜林先生。”
杜林指了指他,才繼續邁開步伐向前走去。
兩人出了車站之后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是帝都這邊的分會長和代理商,上次也是他們陪著杜林。
“我不坐你的車,明天早上九點二十我會到法院,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他點了一下頭朝著另外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車走去,這讓代表律師多少有些不滿,不過看在八十萬的代理費上,他的這一絲不滿很快就煙消云散了。只要有錢,而且愿意給他,那么他沒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甚至錢多到一定程度要他賠客戶討論一整天都可以,哪怕最后雙雙累到在床上。
他剛準備收回目光,眼角的余光看見了一名巡警正在給一輛豪華車抄牌,這也是帝都最新頒布的城市法律,即《城市擁堵道路車輛停靠規則》。
帝都擁有車輛的人越來越多,在一些人流量比較密集的路段,如城市的市中心、車站、商業集散地等地方經常出現車輛隨意停靠導致交通擁堵的情況出現。在舉辦了十一場聽證會之后帝都頒布了這個規則,在指定的路段車輛臨時停靠時間不允許超過十五分鐘。否則的話將會按照超出時間乘以十塊錢進行處罰,最高上限為一千塊。
這條規則頒布之后受到了有車一族的極力抗議,不過面對更多的無車族,顯然他們的力量還不夠強大。為此帝都市市長在這些道路上進行了一種特殊裝備的鋪設,每個臨時車位一旦停上了車,就會激發一個計時器。計時器到了十五分鐘后面板會變成紅色,并且繼續計時。每條容易擁堵的道路上都會有巡警不斷的巡邏,巡警發現了紅色的計時器就會將車牌號碼抄下來,并且按照計時器的編號記上號碼。
當車輛離開之后計時器也不會變回原來的顏色,保持著紅色和超出正常停車時間之外的計時,需要巡警用鑰匙擰一下才能復位。然后違反規則超時間停車的車牌號和時間會發送到帝都地區警察局,最后通知車主繳納罰款。如果車主拒不繳納罰款,警察局會提起訴訟,最后不僅要罰款還要坐牢。
有些人覺得這個規則太嚴了,可更多的人都覺得挺好。
畢竟帝都也不都是富人,工薪階層還是相當多的,能給這些有錢人添堵實在是人生中最快樂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