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停止這場鬧劇吧!”,副委員長進入房間的時候怒喝了一聲。
杜林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向上一挑,玻璃幕墻后的安普瞳孔驟然間收縮的如同針眼大小,這個混蛋不會真的開槍吧?他難道不知道擊殺帝國在役軍人的后果嗎?到時候就算馬格斯要保下他,他也可能要坐牢。
自從加入了軍情處之后,安普才知道這個帝國沒有人們所看見的那么簡單。
“嘭!”
亞當的身體瞬間顫抖了一下,杜林將手槍的保險關掉之后丟回到桌面上,他沒有開槍,但是不妨礙他嚇唬嚇唬這個三十二歲,擁有無限未來的帝國上校。他模仿開槍的聲音突然間喊了一聲,嚇的亞當都快要尿了。
當亞當意識到自己被愚弄了之后,再次瞪起了眼睛,可杜林卻變得非常非常的平和,他甚至還幫亞當捋好了領口,抬手替他掃了掃肩膀上的灰塵,“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亞當上校!”,杜林面帶微笑如同面對自己朋友那樣笑的真誠,“是的,你要好好活下去!”,他說完拍了拍亞當的肩膀越過他,走到了門口的副委員長身邊。
略微點頭致意之后,他側著身展示了一下混亂的房間,“如果您沒有什么新的問題需要我回答,那么我該告辭了。”
副委員長看著杜林,杜林一點也不畏懼的迎著他的目光,兩人對視了約有七八九十秒的時間,副委員長讓開了半邊,杜林再次點頭致意并且告別后,離開了房間。
等他走遠了,安普才從另外一間房間走了過來,他臉色格外的難看,“杜林有很重的報復心,我建議先讓亞當回國防部取消任務,然后找一個偏遠的軍區把他們都送過去。”
副委員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說了另外一句話,“不是這個小子做的,繼續盯著其他的線索。”,他把安普的話放在了心里面,但是并沒有去執行。如果任務剛剛開始只有兩周時間,就讓目前除了他之外級別最高的上校返回國防部結束任務,這毫無疑問將是安委會的一個污點。而且他也不認為安普的警告就真的會出現,要知道亞當可是現役軍人,而且還是高級軍官。
在這個帝國中,沒有人敢隨意的殺死一名帝國陸軍高級軍官,沒有人!
走到樓下的時候所有人都站在車外,看見杜林完好的走出來他們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剛才的槍聲雖然不大,但是在州政府這個時時刻刻都保持安靜的地方,就顯得那么的突兀。如果杜林出了意外,都佛也不會立刻為他報仇。他會帶領所有同鄉會的人血洗這里的一切,然后帶著那些自愿的人,找一個地方,給這個帝國一個大麻煩。
還好,杜林平安無事的出來了。
坐上車的那一刻都佛就問杜林,剛才的槍聲是怎么回事。
杜林笑著告訴他,有個小朋友玩槍走火了。
夜里,亞當的個人資料就通過電報送到了杜林的桌子上,他看完了這份電報之后搖著頭笑了幾聲,丟進了垃圾桶里。
第二天,經過診治的亞當手臂上戴著夾板出現在州政府里,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因為剛才國防部憲兵司令部要求亞當上校立刻返回帝都述職,這是一個非常壞的信號。昨天他和杜林發生沖突,今天憲兵司令部就要求他回去,這里面要說沒有任何關系肯定是不正常的。
所以亞當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難道杜林的力量已經能夠影響到國防部的高層了嗎?
這個問題副委員長沒有直接給他答案,而是給了他一份報紙,一份本地的日報。頭版頭條加黑的字體讓亞當感覺到有一些暈眩,《帝國現役高級軍官涉嫌槍擊社會名流》,下面的內容更是胡編亂造,還說什么亞當迫于破案的壓力企圖栽贓嫁禍給杜林,并且不惜在州政府安委會的問詢室內用槍械射擊來恐嚇杜林,逼迫他認下所有的罪名。
這是一項非常嚴厲的指控,亞當強忍著暴虐的情緒用顫抖的打了補丁的手,將報紙放回到桌面上,他張了張嘴準備說什么,副委員長直接堵住了他的話,“現在整個帝國有超過三百份不同的報紙在今天早上報道了這份新聞,包括帝都日報和帝國日報,一些人甚至把你昨天莽撞的行為和卡佩家族對杜林的刺殺聯系在一起。”
“現在社會的反響非常的激烈,幾乎大多數城市里都出現了瓜爾特人組成的游行隊伍,還有那些省雅人也跳了出來。憲兵司令部連夜開會,要求你立刻返回帝都述職,說明昨天所發生的一切真實情況,并且會采取聽證會的方式,向公眾公開進行詢問。”
“我……”,亞當張開嘴想說些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沒有說。昨天的確是太太沖動了,杜林把他的心理活動抓的非常準,三十二歲的帝國上校,十年之后無論他有沒有戰功,他都極有可能成為帝國最年輕的陸軍少將。他所在的情報部門實際上遠遠比軍區里的軍官更容易升職。在沒有戰爭的年代里那些軍人想要快速升職已經沒有了可能,沒有戰功軍人非常難爬上去。
但是他所在的特殊戰線,只要偵破一起大案件,就絕對能夠拿到個人或集體的戰功功勛,所以在特殊部門升職快是比較正常的事情。加上他非常的努力,今天能夠以三十二歲成為上校并不是什么奇跡。
但現在,他也遇到了大麻煩。
驕傲終有一天是會被撞碎的!
軍方總會有一些軍方的便利,從西部到帝都有很長的路還要轉車好幾次,但是軍方可以使用一些軍方專有的鐵路。當年和聯邦打衛國戰爭時帝國就在補給線上吃了大虧。如果不是聯邦推進太快的同時,帝國各大軍區的兵力和援助來不及輸送到前線,迫使帝國國防部決定在奧迪斯市以南決戰,恐怕戰爭的走勢還不一定會這么慘。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真的有完善的專用補給線,說不定聯邦就不會因為補給線拉的太長無法兼顧到主力部隊導致主力部隊被圍,到底最后帝國還存不存在真的很難說。
所以在戰后帝國陸軍修建了大量的軍用鐵路作為戰爭補給線,從西部到帝都用軍列只需三十多個小時。
在亞當返回帝國的第二天,也就是事發后的第三天,聽證會開始了。杜林沒有要求馬格斯給他怎樣的幫助,他只有一個小要求,讓凱文成為主持者。馬格斯考慮了一下以杜林的性格能夠收斂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要知道這個混蛋發起瘋來市長都敢殺,所以他滿足了杜林的要求。
在聽證會結束之后,亞當雙眼無神的離開了帝都司法部的大廳,根據他在聽證會上的答辯,最后所有人一致認定他已經不符合現役軍官的要求,并且把意見送報國防部和憲兵司令部,等待最后的審判。
與此同時,在這件事發生的第七天上午,西部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怒氣沖沖的杜林一臉不快的從西礦會走出來,他剛剛對西礦會提出了強烈的抗議,在西礦會主持的七宗交易中,他所購買的七座礦產幾乎全部被認定為廢礦,他受到了“欺騙”。所以他來西礦會尋求公正,但是西礦會這些人早就開始排斥杜林,甚至可以說杜林買下了這七座廢礦也有西礦會執行委員們的功勞,他們怎么可能為杜林伸冤?
最后他們以杜林不是西礦會會員為理由,駁回了他要求七家礦主對他進行賠償的要求,還把他趕了出來。
就在杜林剛剛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街頭突然出現了三輛車快速的駛來,快要接近杜林的時候,坐在車里帶著面罩的人從車窗中探出身,他們手持著手槍對站在路邊的杜林進行了掃射,在確認杜林倒在了血泊中之后,這些人快速的離開了現場,整個西礦會包括周圍全部都亂了!
這個消息反饋到門農手里的時候門農冷了二十天的臉上終于出現了笑容,他還在心里罵了一句活該,可很快他就意識到他的大麻煩就要來了。之前在市政廳外的襲擊案還沒有結果,杜林這個公眾人物又在他的地盤上遇襲,目前還在醫院里搶救,生死不知。克斯瑪先生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給他送來一張黑卡?
一想到這么多麻煩的事情他頭皮都開始發麻!
罵了一句見鬼之后,安排自己的貼身秘書把那些礦難者的錢先支付了,他拿起外套提起包,就讓人把他送到醫院去。
他要去看望一下杜林,至少看看他死沒死,最好是沒有死,至少這樣能和克斯瑪先生交代的過去……希望吧。
在州政府研究案卷的安普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愣了一下,從他認識杜林開始,除了索羅派人刺殺了一次杜林之外,只有杜林刺殺別人的份,哪有別人刺殺杜林的份?這個家伙狡猾的就像活了五十年的狐貍,除了必要的事情很少會在公眾場合露面,怎么這次就這么不小心?
這也讓他感覺到了西部有一股暗流,正在快速的攪動整個西部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