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官:(ΩДΩ)
“什么?!”
治安官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看著站在他面前這個已經認識了有八年的“老朋友”,一名老實巴交的瓜爾特農夫。治安官來到瓦修鎮已經八年了,八年前瓦修鎮的治安官被幾名淘金者殺死在鎮子外,州政府調撥了一名新的治安官過來,剛剛畢業才一年的年輕人帶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夢想,踏上了如同沼澤一般的旅途,最后被深深的陷在了這個地方。
那些淘金者雖然說已經被另外一群淘金者摘下了腦袋換了五十塊錢的賞金,可他的任務還遠遠的沒有結束,州政府那邊告訴他,等他四十五歲的時候就可以申請提前退休。到時候他會光榮的離開現在的職位,并且按照和那些正常年紀退休的人拿到相同的退休金,以及享受到別人都能享受到的退休福利。
西部曠野中星羅密布的居住點實在太多了,也太遠了,更要命的是太危險了。淘金者、野生的獵食動物、強盜、匪徒,這些危險的因素嚴重威脅著西部治安官的生命安全。這里是一個無法之地,除了對治安官自愿來西部工作的尊重之外,還考慮到一旦治安官年紀大了,身體素質下降了,可能會引起淘金者犯罪的欲望,所有西部的州政府給予了治安官遠超其他地方警務人員的待遇福利,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為西部的社會做出貢獻。
此時治安官已經快三十三歲了,他還需要在這里熬上十二年才有機會回到自己的家鄉去,或許這輩子都回不去了,因為他結婚了。他的妻子是鎮子上的一名女性,他在這里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有了非常和善的“父親和母親”。要回到另外一個世界,恐怕他自己都不習慣,甚至他還覺得這里其實也不錯。
但現在,一個轉機出現了。一旦治安官立了大功,就可以主動申請調職或退休,這也是西部治安官才擁有的福利。
最近一段時間西部影響最大的就是有關于自由陣線的一些事情,那群暴徒已經屠殺了三個礦區,殺死了上千人。一些肖像已經出現在通緝欄里,州政府告訴過他們這些治安官,如果有人能夠立功,找到自由陣線的營地或者抓住主要人員,那么他們可以更早的退休享受到國家體制對他們的善意。也可以選擇回到繁華的世界去,離開這個該死的西部。
治安官從桌子后沖了出來,他非常粗暴的揪住了面前這個中年男人的領子,幾乎臉貼臉的大聲問道:“你再重復一遍,你剛才說你發現了什么?”
被他封住領口的農夫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畏懼的向后挺著,想讓自己的臉離這個家伙更遠一點,那些帶著口臭味道的唾沫星子讓他感覺到惡心,“我說今天進鎮子的那些淘金者好像是自由陣線的人……”
治安官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激動的笑容,他松開手后動作停頓了一下,又為農夫整理好被他弄亂的領口,嘴里不斷重復著“就是這樣”。他轉身走到桌子后將自己的警徽拿出來掛在胸口,然后準備撥通了離這里最近的一個城市的電話。那個城市離這里有一百五十多公里,如果他們用臨時人工軌道車過來的話,大概需要兩個小時。
到時候無論這些淘金者知道或者不知道什么,他的功勞都已經足夠他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留下來?
那不可能!
就在他提起電話撥了兩個號碼之后,動作又停了下來,他有些帶著質疑的目光停留在農夫的臉上,“你是怎么知道他們是自由陣線的人?我打這通電話并不會為我惹什么麻煩,但如果他們不是,你肯定會有大麻煩!”
隨后中年人告訴了治安官他在酒館門口坐著打盹時這些人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時說的話,他們說打算劫掠這個鎮子,他們需要弄清楚這里有沒有什么隱藏的危險。
治安官一把按在了農夫的肩膀上,聲情并茂的說道:“瓦修鎮上的所有人都會感謝你,相信我,我現在就打電話,哪怕是錯的,我也會幫你開脫。”,說完他就撥出了最后幾個號碼,倒不是說農夫的話讓他徹底就相信了,而是他覺得這非常的合情合理。
自從自由陣線攻破三座礦區之后所造成的影響已經逐漸脫離了人們對這個組織“小打小鬧”的預測,連軍方都主動站出來以先期剿滅自由陣線為主的重要任務。在這種情況下,有政府和資本家以及礦主的聯合干涉,各地的城市開始收縮日常生活用品和食物的出貨量。西部軍區司令官制定了一個非常簡單但很有效的戰略戰術逼迫自由陣線主動站出來和他們決戰,就像他的前前任那樣在十幾年前逼迫當時名為“血色軍團”的反政府武裝和他們決戰一樣。
這個方法很簡單,那就是不允許任何人,包括了任何團體、企業出售任何食物、藥物、日用品給自由陣線的人。每一筆大規模的出貨都需要有供需雙方提交的申請和證明,并且會由軍方全程陪同。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把自由陣線逼到墻角,逼著他們不得不去翻危險的墻頭。
現在看起來這招非常靈驗,也如同司令官想的那樣,在逼急了之后,自由陣線的人就會考慮是否要劫掠村莊鎮子。一旦他們選擇這么做,他們就會徹底的暴露自己的行蹤,軍方就能夠迅速鎖定他們,然后消滅他們。至于他們劫掠村莊是否能夠為西部生活的居民帶來危險?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州政府和官方都相信這些西部的牛仔們為了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和財產安全,他們會讓那些自由陣線的人知道,什么叫做“帝國的西部”。
這一則電話很快就聯系到了最近的城市,以及軍方那里,西部軍區的司令官知道這個消息之后并沒有過多的猶豫,立刻下達了自己的命令。隨后西部軍區集結了一個軍團的軍力,朝著瓦修鎮這邊趕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在瓦修鎮兩個小時的路程外,阿蒙已經回到了營地。他一回到營地的時候芬里爾就招呼了他,芬里爾知道阿蒙是去見杜林,他沒有過多的干涉,就像他不喜歡杜林還想要繼續干涉、控制他未來的人生那樣。但是阿蒙并沒有和芬里爾說話的想法,在他看來芬里爾是一個被自私的欲望所侵蝕的無信者,是終將會沉入地獄最底層的魔鬼,他不會和這種人有過多的牽扯。
看到阿蒙這樣的態度芬里爾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表示,他很清楚自由陣線的分裂已經開始了,而且開始的那一刻,就是結束的那一刻。他們這些人不相信什么追求、夢想、信仰之類虛幻的東西,他們只相信自己自己手中的武器,以及自己目光里存在的利益。
“要再和他談談嗎?”,有人問芬里爾。
芬里爾搖了搖頭,從阿蒙身上收回了目光,轉身朝著營地更深處走去,“讓他走吧,我們不是一路人。他走了會更好,至少現在我們所有人的目的都統一了。讓下面的頭頭們都到我營帳里開會,我們得計劃下一此行動了……”
阿蒙立刻召集了信任他,和他擁有同樣想法和追求人,在沒有通知芬里爾的情況下帶著這些人立刻離開了。這是杜林交代他的事,當杜林知道以芬里爾為首的一幫更南邊的南方佬不打算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就做出了最后的決定。他能把一群手無寸鐵只能夠被人們當做牲口使用的奴隸拉扯起來,也一樣能夠把這群得到了自由還經過武裝的武裝分子,再重新按下去!
他原本的想法是通過輿論制造一個新聞炸彈,讓所有帝國人都知道在帝國的西部還存在奴隸這樣讓帝國蒙羞,讓文明倒退的事情,化解自由陣線造成的恐慌并且把他們洗白。現在他還打算這么做,而且現在這么做還能夠獲得更好的效果,但是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犧牲掉以芬里爾為首的那些人。
到時候輿論上會多一個批判點——西部軍方和西部三個州的州政府企圖隱瞞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在輿論大眾知道之前把這些人徹底的鏟除,而且他們這么做了。不過很可惜,他們沒有做到萬無一失,因為還有一部分奴隸組成的自由陣線組織成員逃了出來,并且向各大報社揭露了這個驚天黑幕。
瞧,多完美的解決方案,人們在知道真相之前對造成了西部動蕩的罪魁禍首之一的自由陣線有多么的痛恨,那么現在他們就會對那些死去的人和那些活著的人有多么的憐憫。死亡并不會讓味道變得淡薄,反而會讓味道更佳的濃烈,濃烈到刺鼻。只有這些人的犧牲,才能夠襯托出帝國西部世界從上到下對這些“奴隸”殘忍的態度!
那些站在道德制高點的社會活動家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里,恐怕會忙的連喝水都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