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林帶著威脅的眼神下,德利爾說出了自己變化的原因,那是一段孽緣。
他在來特耐爾城之前一直混跡在帝都的文化圈里,搞了一個小型的個人藝術館,當然那個時候還沒有從事為貴婦們拉皮條的生意。在帝都那種地方他如果敢做這一行,被人發現的第二天早上就會飄在某個公園的水池里,或者被吊死在某個路燈上。
他和一個文藝界的詐騙團伙有一定的往來,一起合作過一些事情,后來自己離開單干,借助以前獲得的些許名氣居然也在名片中印上了“鑒賞家”和“藝術家”的頭銜。
作為一個國家政治和文化的中心,帝都的中產階級中有相當一部分家庭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在藝術上有所發展——這里特指那些學習不好的孩子,畢竟學習好還是上皇家學院更有前途,只有學不下去了的孩子才會往藝術方面發展。
藝術這個東西是沒有疆界的,就算是大師在鞋盒子里拉稀,也能夠被稱作為“充滿激情的后現代抽象藝術”,并且還能夠獲得許多鑒賞家以及藝術家的肯定。
擁有了藝術大師這樣一個頭銜,在社會中就很容易吃得開,這也是一個躋身中產階級和上流社會的途徑。
德利爾利用了這些家庭對于孩子們的無奈以及期盼,開設了一個藝術班,收取高昂的學習輔導費用,并且為他們開具一些推薦信,讓他們獲得某些藝術類院校的邀請函。至于能不能考上,那是另外一個問題,至少他從這里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如果不是他被家長發現,在教導孩子們學習的過程中對某些孩子進行了猥褻,可能他現在已經成為了一流的藝術大師。
而他之所以從一個娘炮變了回來,就和一個被他猥褻過的小女孩有關。在陪伴薇薇安夫人參與帝都女權會議的時候,他又見到了那個小女孩。一晃已經過去十幾年,小女孩也變得成熟起來,兩人的見面充滿了尷尬的氣氛,直到小女孩粗暴的把德利爾推進了洗手間,然后把德利爾曾經對她做過的事情在德利爾身上報復了回來之后,通往新世界的大門關閉了,舊世界的大門又打開了。
他陷入了愛河之中,和那個曾經被他猥褻,又猥褻過他的女孩。
杜林聽完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德利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賀了兩句,這讓德利爾有些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晚一點的時候都佛有氣無力的出來的,如果有一名出色的畫家用后現代的藝術表現形式來畫出都佛的樣子,他可能是一個稻草人,或者電線桿。他一邊揉著腰,一邊嘆著氣,面對杜林取笑的目光置之不理。
他已經和薇薇安簡單的說了一下弗雷德的情況,出乎意料的是薇薇安并沒有任何過激的表現,她剛剛和杜林談妥了一筆交易,這個時候不適合為這點小事發火,其次這些事情也能夠說明,弗雷德和杜林的兩個孩子相處的不錯,這也是她愿意看見的。
一旦杜林和奧菲莉雅完婚,他的未來絕對無法估量,有馬格斯扶持他,即使馬格斯兩年后就要退掉,杜林也必然會有可怕的未來。能夠在微末之時加深關系所帶來的收益,遠比以后可以的迎奉更有價值。
從坎樂斯州回到奧迪斯市之后杜林的生活暫時平靜了幾天,在七月份的第一周,也就是七月七日他將要和奧菲莉雅舉行訂婚典禮,之所以是七月七日,因為那天正好是晴天。在這之前,還有一個慈善晚會,娜提雅以杜林的名義舉辦的,在把產權捐給奧迪斯市政府之外,還有一場慈善募捐活動。娜提雅抱著反正錢都捐了,而且一下子捐了那么多,不如把事情往大了搞的想法,不僅聯絡了幾家慈善基金會,還聯系了教會,到時候這些人都會派人來。
“把梅林的名字加上去,到時候讓他一起過來。”,杜林把邀請名單放回到桌子上,納米林德斯那邊,包括了帝都和州政府的要員都在其中,娜提雅辦事的風格很得杜林的喜歡。即使她不這么做,杜林也會讓她把這次捐贈辦成一個巨大的慈善盛會。
那么多錢撒出去一定要制造足夠重量級的社會輿論效應,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杜林是一個具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家和未來的政客,為自己樹立一個完美的形象這很重要。
公事談完,杜林瞥了一眼娜提雅,好奇的問道,“你似乎有些疲憊,生病了?”
娜提雅搖了搖頭,強笑著說了一句我很好,可稍等了一會,她又突然開口,談起了自己的私事,“我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做,也許你能給我一個更好的建議。”,接著她說起了最近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和華特離婚之后華特就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和那個年輕的女孩待在了一起。但是這段時間華特又出現了,請求她的原諒,并且有想要復合的意思。
華特和她離婚之后就和女孩住在了一起,他以為那將是他新生活的開始,卻不曾想到這其實是美夢的結束。當女孩知道他之前居住的別墅并不是他的,他也沒有多少錢之后,很快兩人就爆發了爭吵并且結束了關系。
失落的華特回到了家里,找了一份工作,經過半年多時間努力的工作終于得到了上司的認可,他每個月的收入增加到了五十九塊錢。
看著手中那可憐的幾片紙幣,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和娜提雅離婚才是人生中最大的錯誤,這點錢還不夠娜提雅以前每周給他的零花錢,為了美好的生活,他找了很多辦法才找到現在娜提雅的住址,然后找到娜提雅并且纏著她祈求復合,還用孩子作為借口。
杜林啞然失笑,沒想到是這么點小事情,可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也不能算是一個小事情。好女怕纏郎,這是他夢境世界中最真實的一句話,多少好女孩栽在了纏這個字上,而且華特經過一次離婚心態肯定已經失衡,他的表現和他真實的想法不一定是重合的,這會是一個危險。
“這件事交給我,我會安排人處理的。”,杜林抬手叩擊了兩下桌面,把這件事攬了過來。
娜提雅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沒有說。
稍晚一些的時候娜提雅準備回去了,杜林卻主動和她一起,這也讓娜提雅意識到了什么,她不確定這么做是對的還是錯的,可面對杜林的強勢,左右搖擺不定的心思逐漸偏向了杜林。
他們的車還沒有進入別墅外的停靠區,杜林就看見了別墅外站著一個有些狼狽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有些憔悴,胡子都沒有清理過,嘴里叼著一根香煙,有些落寞的靠著燈柱吸著煙。聽見了汽車靠近的聲音,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汽車的同時臉上也出現了一些討好的笑容,把吸了一半的香煙丟在地上,然后整理了一下領子,朝著汽車走來。
娜提雅剛要說什么,杜林就制止了她,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笑說道,“我來處理。”
汽車緩慢的靠邊,可開門之后第一個下來的并不是娜提雅,而是杜林,這讓華特有些莫名的憤怒。他認識杜林,從報紙上,從大眾的嘴巴中,也聽娜提雅說過她現在正在為杜林服務。可是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會為老板服務并且服務到家的,加上杜林愈發卓爾不群的氣質,華特心中有一種他無法描述的東西正在撕扯著他的內心。
他起伏逐漸加劇的胸口預示著他身體里的憤怒,他攥了攥拳頭,站在一旁冷漠的看著杜林為娜提雅打開車門,并且牽著她的手,他甚至看著杜林親了娜提雅一口。
這個混蛋!
那是他的妻子,只有他才能夠親她!
特別是杜林在轉身時眼中的炫耀和諷刺讓華特幾欲發狂,他居然還在炫耀自己做的事情!
腦海中依然留存著一絲的冷靜并沒有讓華特立刻就發作,他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的看著這對狗男女鎖上車門,站在自己的面前。
杜林攬著娜提雅的腰肢,面帶著自然親切的笑容,他還主動向華特伸出手,“華特先生,沒想到能在這見到你,有什么是我可以幫助你的嗎?”,他偏頭看向了娜提雅,“你先進去,我和華特先生談一談,稍后就過去。”
娜提雅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杜林,點了一下頭,有些緊張的離開,她卻不知道,杜林的話和她的動作更加的刺激了華特。
等娜提雅進入了別墅之后,杜林掏出了香煙,給了華特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他以前那個特別喜歡的打火機送給了公主殿下,只好重新訂制了一個多彩寶石拼接鏡面的打火機,三千塊。點著火后,他隨意的吐了一口氣,看著有些陰沉的華特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搖頭。
華特咬了咬牙,低聲問道,“你笑什么?”
“你的妻子很漂亮很溫柔,你的女兒也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