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一生中都要遇到非常多的選擇,有些無足輕重,有些決定命運。
一腳踏出去的時候,命運就已經做出了決斷。
卡特琳娜在這個緊要關頭腦海中閃過一些回憶的畫面,有她被關押在土神教水牢中的絕望,有被拯救之后高燒不退迷迷糊糊間的堅持。
她失去了一些東西,也收獲了一些東西。
如果在那個時候,她的同伴們沒有選擇來營救她,沒有不顧風險的搜尋藥品給她服用,她很可能已經死在土神教的地牢內。
人性,和任務往往都是對立的。
當一個人需要面對一群看似毫無威脅,手無寸鐵的老幼婦孺,卻接到了殺死他們的命令時,這種掙扎就會更加的劇烈。
殺了他們,心里會有一些愧疚,會有一些不安。
但是不殺他們,他們極有可能在某些時候變成威脅無辜人的巨大危險。
每一次的選擇,都會把未來引向一片未知的迷霧。
猶豫了幾秒鐘,卡特琳娜帶著幾名隊員跑到安全屋的門外,敲了敲門,“把門打開,殺手可能釋放了毒煙,這扇門防不住。”
的確,誰都沒有想到殺手會使用可能的生化武器來進行刺殺,無論這些有些刺鼻的煙霧到底有沒有毒,此時最關鍵的還是杜林的安全。
他們只想到殺手可能會使用常規武器,下毒,甚至是爆炸來進行刺殺,也做好了針對這部分的防范,偏偏漏掉了這種最不可能的刺殺方式。
一旦整個別墅都被這些濃煙所掩蓋,肯定會透過縫隙進入到這個安全屋里,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杜林極有可能被毒死在這里。
“是嗎,我這就開門……”,杜林用了十多秒才打開六道鎖,將沉重的安全門推開,周圍已經飄著一絲煙霧。
卡特琳娜將一塊濕漉漉的方巾按在杜林的口鼻處,“這個可以抵擋一會,你跟在我身后,如果有什么聲音動靜立刻蹲下,千萬不要亂跑。”
杜林看上去很配合的點了點頭,他一手將濕潤的方巾按在口鼻處,一邊冷靜從容的跟在卡特琳娜身后朝著外面走去。
“他把我的別墅弄得一團糟!”,杜林看著已經變得亂七八糟的別墅抱怨了一聲,當然他很清楚,這些絕對不是殺手做的,而是周圍這群人做的。
卡特琳娜側著頭瞪了他一眼,沒有反駁什么,繼續保持著警戒的姿態朝著門口走去。
就在路過廚房時,卡特琳娜遲疑了一下,“去把那個送外賣的帶上,如果他是無辜的,那么他不應該死在這里。”
她手下的特工了立刻點頭,其中一人打開了廚房門的,推了推正在熟睡的小伙,那小伙被推醒后頭也沒抬,一個勁的揉眼睛,看樣子似乎對于自己被吵醒有些不滿。
特工心里也沒有多想,一邊走一邊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帶著這個小伙跟上了卡特琳娜。
此時別墅里已經到處可見正在飄飄蕩蕩的煙霧,一行人出了別墅之后,卡特琳娜立刻讓人給調查組打電話,讓他們派遣車輛過來送他們離開。
在缺少建筑物保護的情況下,給遠距離擊殺提供了很好的環境,那些煙霧極有可能就是想要把他們從別墅中逼出來。
甚至有可能那個殺手此時正在某個適合狙擊的地方,瞄準著他們這一行人。
“去雜物間!”,她一手按在杜林的腦后,一邊警惕著周圍的動靜,把杜林塞進了別墅主體建筑之外的雜物間里。
這雜物間里裝著的都是園丁用的工具,以及一些亂七八糟諸如化肥之類的東西,空間不大,只有一扇門,一扇窗。
而其他人,則是守在雜物間外,特別是門和窗戶,各有一名特工守著。
此時離開支援的車隊抵達至少還有五分鐘時間,因為杜林主政安比盧奧州,以及本州商團等眾多原因,如今的奧維斯托市已經變得繁華了不少,在靠近州政府附近,有大量的房地產項目正在開發。
整個城市都透著一股新鮮的活力,就像是曾經的奧迪斯市。
一個人,一個發展方向,以及一些優惠政策,足以將安比盧奧州內絕大多數有更進一步發展欲望的企業家匯聚在這里,這也讓本來就不太好的城市交通在建成之后,第一次出現了擁堵現象。
趁著支援還沒有抵達,卡特琳娜帶著人收集了一些懸掛在通風口處燃燒的差不多的煙彈,這些東西需要帶回去做化學物質檢測,分析處其中有哪些成分。
軍用品歷來都是受到嚴格管制的,即使是地下世界,軍用品的出現次數也不多,帝國最這方面抓的特別緊。
如果這些煙彈來自軍方,他們就能夠有一個大致的方向,找出這些煙彈的來路,然后順藤摸瓜鎖定一些嫌疑人。
如果這些煙彈是殺手自己制作的,那么根據其中使用的化學原料,他們也能夠根據之前得到的一些線索,尋找到一些可能的犯罪嫌疑人。
與此同時,也順帶著檢查一下別墅內是否有人埋伏隱藏,尋找一下殺手是否有其他隱藏起來的東西,以及可能存在的線索。
就在這時,被丟在一旁沒有人管的外賣小伙悄然的站了起來靠近了雜物間,他一直貼著一些園藝和高墻行走,月光下的陰影成為了他最好的掩護。
雜物間位于整個別墅總設計規劃的右上方,貼近墻角,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
加上這里是杜林的別墅,安比盧奧州州長的別墅,自然在隱私方面做的稍微嚴格了一些。
帝國內絕大多數的別墅都是用矮灌木作為籬笆來畫定范圍,但這里使用的則是兩米高的墻和一些矮樹。
這樣做能夠有效的隔絕來自別墅外的窺覷,保護好前來拜訪杜林的人,以及杜林招待的人。
他瞥了一眼背對著窗戶站著的特工,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幣,卡在拇指指尖和食指指肚指尖,然后輕輕一彈!
硬幣在空中翻騰著劃過一道美麗的拋物線,落在離雜物間窗口不遠處的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