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對有生命危險的時刻,第一個念頭往往都是如何繼續生存下去,這與覺悟,道德,立場之類的東西沒有任何的關系,只是一種最原始的本能。
受過的訓練再多,也無法抹掉這種骨子里的本能,就算是那些狂熱的恐怖組織分子,在他們選擇通過自殺的方式來襲擊其他人之前,也會經過漫長的禱告。
我們看見他們還活著的時候,其實他們已經死了,看見的知識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當他們被選為去襲擊破壞建筑乃至殺人的可怕武器時,他們就已經面對了這個關卡。
生與死,恒古不變的艱難選擇,更讓人無言以對的是基本上絕大多數時候當人們開始對這個問題進行選擇的時候,主動權都不在自己的手上。
兩名薔薇騎士團的“騎士”額頭上,臉頰上掛著滾滾而落的汗珠,他們的喉嚨不斷的收縮滑動,他們現在就面對這個選擇。
安靜的房間里甚至能夠聽見窗戶外馬路對面二樓窗臺上的那只貓發出求偶的聲音,可是僅僅是一墻之隔的外面,此時此刻居然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
雙方都像是陷入了某種特殊的狀態,隔著這面墻壁對峙,也保持著的沉默。
僵持了好幾分鐘之后,墻壁兩邊的人似乎都已經非常明確的認識到,在墻壁的后面的對方已經知道了彼此的存在,走廊上頓時響起了一連串的保險拉開聲。
他們用的是沖鋒手槍,這是一款這個月才推出的全新手槍系列,麥考斯軍工集團最新的產品,更神奇的是這把沖鋒手槍和其槍族,都有杜林的專利與利益在其中。
考麥斯集團的設計師根據杜林提出的要求和描述設計出了杜林心目中的彩彈槍,這種有別于目前現有設計思路的槍支一下子打開了設計師的靈感源泉,他們一邊設計新的槍族,一邊去注冊專利,沒想到的是專利都被杜林注冊過了。
不得已,為了確保雙方不會因為這些專利打官司耗費相當的時間和金錢,以及放棄這個絕對能賺錢的項目,麥考斯軍工集團和杜林進行了友好的磋商,經雙方多輪討論和商談,最終在專利意見上達成了一致。
杜林給麥考斯軍工集團授權,他們生產出來的武器出售之后會給杜林大概百分之三的提成,至于杜林交不交稅那是杜林自己的事情。
這種被麥考斯軍工集團命名為“麥考斯C1沖鋒手槍”的新式手槍吸取了彩彈槍的設計理念,增加了彈倉的容量的同時稍稍增加了一點子彈的口徑,加長了導軌和槍管,并且使用了雙動力艙的設計。
它能夠在十二秒的時間里把一百五十發子彈全部傾瀉出去,用最高的射速來造成最可怕的破壞力。
為了確保在射擊過程中的精度和控制不會出現巨大的變化,在加長的槍管上多增加了一個可折疊的橫式握把,并且第一次把彈倉、供彈器和握把完全分開,獨立的可拆卸的彈倉和供彈器為這款沖鋒手槍提供了非常可靠的續航能力。
這種沖鋒手槍設計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決小范圍內近距離的武裝沖突,更有效更可靠的設計,更強的動能,更多的彈散分布,更可怕的射速。
武器發布會之后很快就有多地警察局向麥考斯軍工集團下了訂單,陸軍方面也下了不少訂單,不過據內部消息稱,陸軍使用的沖鋒手槍是再原作上重新設計了一部分結構的加強型槍械,和外面的不太一樣。
因為和杜林的合作關系,所以杜林的手下也拿到了一些沖鋒手槍。
大家對這種沖鋒手槍都很好奇,也都被它可怕的火力所震懾吸引,它看上去像是縮小版的步槍,但實際上兩者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麥考斯C1沖鋒手槍的有效殺傷范圍只有很尷尬的四十五米,這個是理論有效殺傷范圍,在實際環境中,大約三十八米之后子彈的殺傷力就會明顯的驟降,在不攻擊要害部位時,就如同打了別人一拳,雖然不舒服,但也不會因此受傷。
不過這種沖鋒手槍也有一個步槍所不具備的優點,那就是聲音更小,更容易攜帶,也更加的隱秘。
當然,過去的手槍走火可能只是某人挨了一槍,沖鋒手槍如果走火可能倒霉蛋在三秒內就變成了篩子,所以這種沖鋒手槍有非常嚴格的保險機制。
打開雙重保險時,會有明顯的金屬碰擊聲。
雙方沒有任何的交流,隨著小隊長揮了揮手,八名手下舉起了沖鋒手槍對著墻壁直接扣動了扳機。
這棟房子離的墻壁多是木質結構,只是為了確保能夠制造出更多的房間出租給住戶,除了建筑物四周的墻壁以及房間里的方柱是建材和水泥的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木質結構的,包括了地板。
沖鋒手槍扣緊扳機之后的聲音非常的好聽,每一次擊發子彈時的聲音連成了一條線,就像是……piupiupiupiupiupiupiupiupiupiupiu!
當第一課子彈鉆破了墻壁為漆黑的房間里帶來一絲光明的時候,兩名薔薇騎士團的年輕騎士已經開始盡自己最大可能的去躲避子彈,盡可能的抱著腦袋屁股朝墻壁的趴在地上。
一顆顆子彈在他們的身邊飛舞,偶爾會有子彈撞擊到磚塊或水泥,或是一些其他的金屬件,在有了一絲亮光的房間里喚醒剎那的星火,迷人,也致命。
但是這些子彈太多了,多到跳彈都形成了子彈風暴的程度,從各個角度射入身體的子彈讓這兩個有著專業化訓練的騎士防不勝防。
子彈在紛飛,墻壁上不斷出現一個又一個鉛筆粗細的小洞,房間里也不斷傳來子彈命中不同材質的聲音,正面墻壁很快就變得大洞小眼,變得支離破碎,最后直接崩碎,散落一地。
走廊里的光線射入了房間里,讓黑暗的房間里變得明亮起來,兩名穿著便衣的騎士躺在地上不斷的嘔血抽搐,他們的手槍被他們丟在了地上,他們連一發子彈都沒有來得及射出去,就被打成了篩子。
小隊長走進房間里,他從懷中掏出了另外一把手槍,在兩人腦袋上都補了一槍之后轉身離開,旅館又恢復了平靜。
除了不久之后到來的家政清潔車稍微在這里停留了片刻,就沒有更多的人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不對,三樓的住戶可能知道,四樓的鮮血順著樓板之間的縫隙滴落了下來,如果有人問他是否知道什么的時候,他很大可能會回答不知情,如果這個人繼續追問,他就會告訴那個人,他做了噩夢,尿了床。
其實小隊長原本打算活捉這兩個人,但是杜林拒絕了他的要求,這種經過專業特種訓練的對手一旦抱著要活捉他們的心態去抓捕他們,極有可能會造成己方大規模的傷亡。
因為那些手下不敢把他們弄死,可這些人卻毫無顧忌的把杜林的人往死里弄,所以杜林一開始就告訴了他們,不要活口,直接殺了了賬。
艾瑞克很快就會提供一些他感興趣的消息,而且他們還可以借助這兩個人的窩點以及他們的身份,順著去摸到很多的東西。
情報工作歷來都是很細致的工作,同時也在考驗著人們的思維方式,杜林只是提了幾點,特耐爾的人就已經知道該怎么做了。
第一,是誰掩護了這些人的身份,他們的身份是假的沒錯,可是一個假的身份想要變成真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在稅改之后,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虛假的人生中必然有一些東西是真的,順著這些東西查肯定能查到一些什么。
第二,查一查他們的社交環境,他們工作單位的老板,他們的同時,他們經常購買肉食的熟食店,都查一查,說不定就能查出一些問題。
說不定不等他們查清楚,杜林就已經知道是誰在組織這些人,在做什么了。
特耐爾城的夜晚永遠都是平靜的,就如同上千顆子彈解決了兩個外地人并不會讓城市變得不安,真正讓人感覺到不安的是他們的市長,梅森先生在回家看望了他的父親之后,第二天上班時臉色臭的就像剛從下水道里掏出來一樣。
他非要知道為什么總是有人在調查特耐爾,調查他的父親克斯瑪先生,所以他聽從了杜林的建議去問了克斯瑪先生,克斯瑪先生就像是在炫耀一樣把自己的過去告訴了他,然后他后悔了。
“我就踏馬的不應該聽你的話,現在我們該怎么辦?”,有些不體面的梅森領口被他自己撕開,領帶也被他丟在一邊,抓的如同雞窩一樣的頭發能夠讓他的發型師吐血而亡,“要不我們出國躲一躲?”
杜林剛剛晨跑回來,他一邊淋浴,一邊和梅森通話,“我前幾天碰到了一個我很想和他認識認識的朋友,當時我問他,為什么不去國外,至少世界那么大,隨便找個地方藏著我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
“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嗎?”,這個問題讓梅森更加的煩躁,可不等他冷靜下來去思考這個問題,杜林就自問自答道,“他告訴我,帝國比任何地方都更加的安全。”
“他很聰明,他的選擇是對的,帝國比任何地方都更加的安全,你問我怎么辦……”,杜林關掉了花灑披著浴巾走了出去,德芙立刻迎上來幫他擦拭身上的水珠,一邊擦,他一邊走到落地窗邊提起了座機電話,“很簡單,爬得更高,當所有想要害你的人都成為了你的下屬時,當你可以隨意主宰他們的命運時,這些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梅森緊緊皺著眉頭,“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覺得這是一件容易的是嗎?你到現在也只是一個州長,而克斯瑪先生給我們留下的財富已經快要摸到我們的屁股了,你覺得你要多久才能主宰他們的命運?十年,二十年,還是在我們被干掉之前?”
杜林笑瞇瞇的回了一句,“七年之后……好了,我的兄弟,繼續做你該做的事情,這些都交給我來處理,看好特耐爾,看好紫苜蓿鎮,看好克斯瑪先生,這就是你現在的工作。”
掛了電話之后杜林換了一套嶄新的衣服,德芙現在每周只有周末三天的時候會在這里,其他時間都要在德芙制衣工廠那邊經營她自己的小生意。
在生產技術還不夠先進的時候,輕工業是每個地區政府的希望,這種密集型的勞動工廠能夠給社會帶來大量好的變化,更多的工作崗位,更多的社會平均收入,更好的治安,更穩定的統治。
其實嚴格說起來這還是杜林的生意之一,他投了不少錢,之所以讓德芙去做這個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補償。
小女孩十七歲就跟在他的身邊為他工作,放是不能放的,這種知道杜林一些核心秘密的人一旦產生了離開的想法,即使她是杜林最親近的人,杜林也不會允許秘密的外泄。
嫁人是嫁不了人了,總要給她找點事情做,只有這樣才不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瘋狂,她有段時間很喜歡看服裝設計類的書籍和流行雜志,加上西部社會需要一些工廠來穩定社會關系和家庭關系,于是一個女總裁就出現了。
“很好看,不過我感覺它應該可以稍微再嚴肅一些。”,面對著鏡子中換了裝的自己,杜林非常中肯的給出了自己的觀點,他身上現在這套衣服就是德芙親自設計的,據說有幾套還送去參加年度時尚設計大獎賽什么的了。
紫黑色的底色服飾容易讓人感覺到一種浮夸的感覺,更要命的是他想到了薇薇安夫人身邊的“小德”,那個狗娘養的基佬和變態,據說基佬們和變態都喜歡紫色。
德芙看的出杜林不喜歡這套衣服,把衣服扒了下來之后又拿出一套瀝青色的衣服,這套足夠穩重了,但缺乏潮流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