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非常理智的沒有選擇反擊,并且裝作非常無辜的樣子,就像是他隨身攜帶的手槍和剛才霎時間高超的身手純粹就是用來防身那樣。
他可以這么解釋,別人也可以選擇不信,在面對這些眼神里明顯存在著殺氣的槍手時,西蒙并沒有盲目的做些什么,他比失蹤的兩個年輕人更加的成熟老練,就在他把手槍放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從他開始從事這份秘密工作之前,他就已經經過了層層的篩選,以及在最后會有人問他,當他必須要為了保守秘密或其他原因面對死亡的時候,他是否會選擇逃避。
他不像是其他人那樣堅決很迅速的說不,而是在考慮了一段時間之后,點了點頭。
他的家族世代為皇室服務,他的祖先,他的祖父,他的父親,還包括了其他的家庭成員,所有人都以為皇室服務為榮,并且他們的家庭也從中獲得了很多的好處。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收獲,總會有付出,慘重的付出。
他決定配合這些人的行為,然后摸清楚這些人的背后到底是誰,是哪個組織勢力在找他們的麻煩,是如何找到他們的。
只有把這些事情弄清楚,才能夠通過一些其他的方式把消息傳出去,讓薔薇騎士團快速的反應過來。
一行人帶著西蒙先生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一直在裝瞎的保安此時才站了起來,他望了望重歸于平靜的街道,然后站了起來,走到報社的院子邊上,把很少會鎖上的鐵門重新鎖了起來。
他沒有選擇報警,也沒有選擇和任何人分享這個與眾不同的消息,他很清楚,除了自己知道之外,其他人不會為他保守這個有可能會要了他命的秘密,這只是別人口中的談資,僅此而已。
在經歷了并不長遠的通行之后,兩輛車一前一后進入了位于奧爾奧多城郊的一座寵物糧食加工廠的廠房里。
晚上的工廠顯得格外的幽暗,掛在房頂上的吊燈偶爾會被一陣略有些強勁的風吹動,發出吱呀吱呀難聽的聲音,也讓廠房中的光線不斷的移動,把一些東西變得模糊,又照亮一些東西。
西蒙被安排坐在了一張椅子上,他看了看四周,空氣中帶著血腥味的腥臭味,這些都是來自寵物糧食的原材料,也就是各種動物的肉類以及它們的內臟。
這里面以牛羊的內臟為主,還有一些其他的諸如魚類之類的動物肉塊,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便宜,也容易獲取。
其中在加工的時候還會加入小麥粉、土豆、玉米之類的其他農作物和蔬菜,其實嚴格算起來,這些動物的食物在營養均衡方面,比人吃的還要科學一些。
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場所,西蒙第一時間就已經確定了下來,這可能是對方長時間用來處理后事的場所,任何人只要混入這些腥臭的內臟器官里,打碎成肉末變成寵物食物再被貓貓狗狗或者其他什么的吃下去,拉出來,就算是找到了某塊碎片,恐怕也無法從上面獲取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他們是老手,很有可能和這個寵物食品加工廠的廠主有一定的關系,甚至是這座工廠就是這些人開的。
他冷靜的看向了其他幾名分開圍繞在四周的槍手,然后看向了站在他正前方的人,“我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們,需要你們把我綁架到這里來,作為一名主編有時候我在報紙上的觀點和立場并不能由我做主,有很多人能夠干涉我的意見,我認為這些……”
他面前的那人抬起了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也適時的閉上了嘴,“我們都知道的,德洛克先生,文字的游戲并不能夠讓你逃過這次危急,只有誠實可以,接下來我希望我們能有一個愉快的溝通過程,我也希望你可以明白,我們并不喜歡使用暴力去達成我們的目標。”
當這個家伙喊出“德洛克”這個名字的時候,西蒙就知道薔薇騎士團的內部出現了問題,像他這樣的中層干部的資料都被嚴密的保存了起來,平日里如果沒有三人以上的大騎士長級別的首腦同時簽字,沒有人能夠調閱他們的身份信息,這關系到了薔薇騎士團的生存問題。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后才問道,“你們想要知道什么?”
執行隊長有些奇怪這位叫做西蒙,實際叫做德洛克的先生的痛快和直接,他臉上多少多了一些笑容,“你們在特耐爾城活動的人最近一直非常的活躍,他們在調查什么?”
德羅坎看著這名執行隊長,兩人的目光接觸了好一會,他才慢慢的說道,“我們丟了兩個人,也是你們做的?”
“回答問題,德洛克先生,我提示你一句,如果再出現錯誤的回答,你將受到懲罰!”
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后,已經非常凄慘狼狽的德洛克先生被兩名年輕人架起來丟進了攪拌機里,其他人拿著水管沖刷著地面,不到幾分鐘僅存的一些線索也消失不見。
晚上十點多,杜林接到了這個電話,也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重新啟動調查的原因有兩種,第一種來自于大皇子的推動,他不愿意和杜林太過于對立以至于雙方完全對立,但至少他希望自己能夠拿到有關于杜林的重要的把柄。
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杜林和以前的血色黎明有怎樣的關系,這純粹就是一場普通的調查,如果查出了杜林有問題那么對大皇子來說他以及皇室必然會重新崛起,誰都抵擋不住。
杜林倒下意味著馬格斯的接班人被帝黨打趴下了,不管這里面是否有些非戰之罪,最終落在人們的眼中都會變成新黨不敵帝黨,新一代領軍人物杜林遭遇慘敗。
如果查不出杜林和血色黎明有什么關系,對大皇子來說也沒有什么損失,反正這些人閑著也是閑著,萬一有一點收獲也算是碰到了。
其他的那些小罪證,比如說杜林密謀搶劫啊,爭奪地盤啊,走私販賣私酒之類的根本就不算一回事,當某一個人的權力到達了某一種層次的時候,法律,世俗中人們對錯誤的檢定已經不足以用在這些人的身上。
只要路線不錯誤,這些小問題也都真的只是小問題,這也是沒有人利用這些去攻擊杜林的原因,大家都知道這些東西毫無價值。
第二個推動了重新啟動調查的原因來自于薔薇騎士團的內部,他們在整理保密文件的時候發現了一封解密文件,這份解密文件推動了調查的重啟。
文件的封存者是安娜本人,她在五年前把一份筆記本封存進了保密室里,并且簽發了五年的保密檔案標簽。
每年薔薇騎士團都會有大量的文檔被保密封存,也有大量的檔案到了解密期,到了解密期的文件會被從檔案庫中提取出來,在不少于五名分析員的同時觀看閱讀分析下,解讀這些保密文件,然后按照是否有價值進行分類處理。
安娜封存的筆記本中絕大多數都是安普對她手中案件的分析,穿插了一部分她自己的猜測和安普不負責任的猜測,其中就包括了有關于杜林和血色黎明的猜想。
在安普的分析中認為,血色黎明出現在臺前的唯一一位曾經的“高層”門農,必然會和血色黎明組織的主要骨干成員有一定的聯系,在對門農以及他的社交網絡進行調查的過程中,安普意外的發現門農曾經有過兩次意外的電話記錄,根據電報局當時留下的信息,兩通電話中一通來自特耐爾,一通來自伊利安。
按照對當時杜林的活動軌跡進行摸查,安普發現這兩通電話發生的時候,恰巧杜林恰好就在特耐爾,以及伊利安。
偵破案件的過程中永遠都不存在巧合,既然有問題,就要找出這個問題存在或者不存在的證據,去證明或者否決這個問題。
在當時安普和安娜的眼中杜林還只是一個一個鄉下農夫的兒子,一個犯罪組織頭目,他和一個臭名昭著的前進黨發起人、領袖門農之間并不存在任何直接的關系。
兩個人之間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可能讓他們在彼此沒有見過面的情況下有能夠聯系的必要和關系,那么他們是否有可能會通話,如果有,他們為什么通話,是什么內容?
那么這其中是否有另外一些不為人知的消息,亦或者這些只是巧合,比如說杜林也知道血色黎明的一些事情?
且不管這些是不是巧合,在筆記本隨后的記載中,安普認為繼續調查特耐爾城和紫苜蓿鎮,一定能夠從中找到一些可能大家都沒有發現的蛛絲馬跡。
隨后安娜也的確那么做了,并且遇害,所以分析室認為很有可能安普的分析結果是成立的,且不論杜林是否和血色黎明有任何的關系,單單是安娜在特耐爾城遇害,以及這本解密的筆記本,都足以說明問題,特耐爾城存在非常嚴重的,到現在都沒有注意到,沒有查清的漏洞。
血色黎明組織的相關案件在薔薇騎士團的偵破序列中始終名列前茅,加上大皇子的要求,薔薇騎士團研究室重啟了對特耐爾的偵查工作,并且把潛伏的特務全部激活。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才稍微動了動,就出了大問題。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