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瓜爾特人的神話史詩之中,掌管一切的萬神之神,眾神之王與神后誕下的第一個神子天生神異,他一只眼中藏著太陽,一只眼中藏著月亮。
從他呱呱落地的那一刻開始,不分晝夜,不分黑白的世界有了太陽和月亮,也有了白晝和黑夜的變化。
神王和神后見狀,為這天生掌控日月星辰,黑白更替的長子起名為“克洛拉托伊”,釋義為“手握著星辰”。
在瓜爾特人有關于神話的史詩中,諸神經歷過很多場戰斗和一些故事,很多的神明不斷的更迭,死亡或者重生,唯獨神王、神后和長子克洛拉托伊沒有死亡過,克洛拉托伊在瓜爾特人的神話故事中,也被釋義為戰神。
其實真正的戰神另有其他人,不過很多人已經習慣的把克洛拉托伊也當做戰神來對待,在一些經文和手札中是這么描述他的——“他的降生伴隨著世界的第一道陽光,他睜開眼,夜幕就會降臨。他穿著金色的鎧甲,手持著鋒利的武器,從不畏懼死亡,為神王獻上敵人的頭顱……”
人們對克洛拉托伊的喜愛程度遠勝于其他的神明,或許在大家的認識中,克洛拉托伊終將成為第二位諸神之王,提前“投資”這位神王的回報率顯然會高得離譜。
也有人說這是因為克洛拉托伊司掌日夜的變化,白天他睜開一只眼睛閉上一只眼睛,晚上他睜開另外一只眼睛閉上另外一只眼睛,無論是陽光還是月光所及之處,都被他看在眼里,所以人們和他更親近一些。
杜林想著這些事情出了一會神,才笑著低頭看向奧菲莉雅,剛才女孩問了他一個問題,他們的孩子應該叫什么。
他走到床邊,伸出手用手背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嬰兒的小臉蛋,似乎是他的“老皮”太過于硬戳,或是體毛刺痛的孩子柔嫩的肌膚,孩子縮了縮腦袋,似乎想要避開他的觸摸。
很有趣的小東西,杜林收回了手,看著女孩,笑著說道,“托伊,在瓜爾特語中代表著最明亮的星辰。”,他沒有問奧菲莉雅是否覺得這個名字不錯,而是非常直接的給孩子取了這個名字。
奧菲莉雅眼睛一亮,“最明亮的星辰……你是說太陽嗎?”,杜林點了點頭,女孩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我覺得很好,而且讀起來也不那么拗口。”
給孩子起名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下來,在給托伊起名時杜林想到了的是神之子,還節選了克洛拉托伊這個神名的后半段賦予這個孩子。
似乎他對這個孩子的態度,重視的程度,要遠遠的高于阿麗莎的兩個孩子。
這其實并不是杜林偏心誰,他只是表現了一個非常簡單直白且符合社會需求的事實,人們會更加重視這個孩子!
所以杜林要給他起一個很有意義的名字,讓人們感受到杜林對這個孩子的重視程度就像是他們所需要,所認為的那樣非常的重視,以至于連起名都能夠用到一些典故或者神話中的人物的名字。
這種重視會讓大家都很滿意,理所當然的告訴自己,瞧,我就知道杜林很重視這個孩子,因為他是特別的。
他的特別之處在于他將會繼承杜林和提馬蒙特家族的一切,他的起點已經超過了這個社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終點,而且超出了很多。
杜林對他的重視是應該的,只有這樣才是符合邏輯的,才符合人們的“剛需”。
如果杜林表現的很不在乎,很隨意的起一個名字,人們就會開始考慮,他如此的敷衍到底是為了什么。
他是想要通過起名來傳達一種信息嗎,比如說他和提馬蒙特家族之間已經產生了無法愈合的裂痕,還是想要告訴別人他更喜歡他的私生子一些?
無論他如何解釋,別人如何想,都最終會給另外兩個孩子帶去災難,難以承受的災難。
那些既得利益者為了確保以及穩固目前和未來可期的利益,他們情愿冒著得罪杜林的結果,去傷害那兩個孩子。
因為杜林不可能永生不死,只要他死了,掌權的就是這個孩子,今天他們失去多少,明天這個孩子就會連本帶利的把他們失去的和利息都補給他們。
所以這不只是生出來就完了這么簡單!
在第二天早上人們還沒有上班之前,整個帝都有資格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第一個出現在杜林面前的就是康提大主教。
他幾乎把帝都大教堂的神職人員都帶過來了,連帶著還有很多信徒聚集在醫院的外面。
一見面,手里握著純金十字架的康提就快走了幾步和杜林非常禮儀化的擁抱了一下,他看了看病房里的奧菲莉雅和孩子,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放不下了。
“聽著,孩子的洗禮我親自來做,我已經等不及了,當然你不用懷疑我只是想把他丟進水里,我還會把他撈起來……這只是一個玩笑,你不覺得我很幽默嗎?”,康提一來嘴就沒有停下來過,他越過杜林,走到了病床邊上,雙手握著十字架捧在胸口,笑的五官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好了。
“真可愛,我是說真的非常的可愛,我已經迫不及待把父神的福音傳達給他,我們什么時候洗禮?”,他看了一眼杜林,“現在,還是下午?我覺得其實下周一不錯,我會在所有人的面前,在大教堂里,在父神的注視下為他一個人洗禮,這是我的榮耀,也是他的榮耀。”
他逗弄了一下孩子,蠢笑的時候就像是一個三十歲二百斤的胖子,“對了,他叫什么名字?很威武雄壯的,還是非常有以藝術氣息的?”
杜林眨了眨眼睛,他有點頭疼這個家伙如同永動機一樣永遠都停不下來的嘴,“他的名字叫托伊,克洛拉托伊的托伊,你知道這個名字嗎?”
他本以為康提會說不知道,因為這并不是教會那邊的內容,在過去宗教之間彼此因為信仰的唯一性互相仇恨甚至是廝殺,不同的信仰之間的戰爭往往比為了爭權奪利的戰爭還要慘烈,還要沒有人性。
對于其他宗教信仰的學說內容,彼此都當做是洪水猛獸和劇毒毒藥,別說了解了,就連聽到都會讓人難受,唯一能夠解決的就是把那些東西都燒掉,都凈化掉才能夠讓人舒服下來。
在過去一段時間里具有統治地位的天正教會在排他性和唯一性上也做到了巔峰,就像是以前別人對他們做的那樣,他們也開始對別人那么做。
焚燒其他宗教的書籍學說,殺死其他宗教的信徒,所有非天正教會和信仰有關系的東西都會被披上邪惡的外衣然后焚毀。
沒有人會去了解其他宗教的學說和內容是怎樣的,他們只關心人都殺死了沒有,還有沒有余孽。
但讓人始料不及的是康提幾乎都沒有怎么考慮就閉上了嘴——只有一秒鐘,他直起身有些尷尬的為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道歉,“抱歉,杜林,我忘記了你是瓜爾特人,克洛拉托伊……神之子,星辰主宰者,非常好的名字。”
這就是文化上的一些詫異,在瓜爾特人的記載中克洛拉托伊是“司掌日月更替和星辰的神之子”,到了康提這邊就變成了星辰主宰者,雖然這個說法更加酷炫一些,但他已經偏離了本意。
杜林無意糾正這點問題,不過他也很清楚,“洗禮”是必須的,這并不是康提心血來潮的舉動,而是一種傳統。
其實有時候社會非常現實且矛盾,人們都在提倡盡可能的簡化一些復雜的儀式,甚至是拋棄一些傳統,但是在社會的高塔上,在真正的控制著這個社會的家族或組織中,反而是最守舊的。
他們一邊讓那些社會底層不要做這些了,不要傳統了,自己卻要嚴格的遵守,這就是奇怪之處。
無論現在底層人民是否還崇尚給孩子洗禮,甚至那些家庭是否還有信仰,對于貴族們來說“洗禮”都是必須的,它可以是天正教會的洗禮,也可以是其他形式的洗禮,形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一定要受到神明的注視和祝福。
有時候這會讓人覺得貴族們可能都是弱智并且很蠢,但這就是貴族的傳統,堅持到現在都沒有改變的傳統。
如果有人沒有接受過洗禮,那么他已經會被人為是不受家中長輩歡迎,不受神明祝福庇佑的邊緣人,只有經過了洗禮,在神明的注視下才能健康的成長,聰明,強壯,能夠克服一切困難。
奧菲莉雅也在看著他,他笑了笑,“沒關系,我會親自幫這個孩子進行洗禮……”,奧菲莉雅有些不明白,她所接受的教養讓她在有可能會損害顏面以及保持沉默什么都不會發生之中選擇了后者。
康提倒是對此有一些了解,他撇著嘴歪了歪頭,“好吧,彌賽亞……”
之后他在這里停留了大約十多分鐘,走之前把他隨身攜帶的純金十字架放在了孩子的身邊,并且承諾會很快準備好一份孩子接受洗禮時的禮物,并且要求了觀禮。
他離開之后第二個來的人讓杜林非常的意外,因為他想過很多人,唯獨沒有想到過這個人——亨利。
杜林昨天離開安比盧奧州的時候和亨利說了這件事,他委托亨利在他無法趕回去的情況下主持頒獎典禮,可沒有想到亨利也緊追著跟來了。
他看上去有些沒什么精神,可能和連夜趕車沒有睡好有關系,這一點從他腦門上沒有多少油光就看得出,這個家伙情況好的時候腦門亮的就像是摸了油,現在灰突突的。
他的小女友跟在他的身邊,看得出這個女孩子還是很緊張亨利的,畢竟漂亮的女孩帝國有那么多,但是有錢有權有地位又舍得花錢的人,卻非常的稀少。
亨利先說了一句恭喜,然后看了看孩子,問了一些和康提問的同樣的問題之后,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看上去非常古老的銅鑰匙,放在了孩子的身邊。
“我來的很匆忙,路上也沒有什么合適的禮物,就把鑰匙送給他吧!”,亨利表現的非常風輕云淡,如果不是他的小女友不時的掐自己大腿,可能別人都會忽略掉一把鑰匙的價值。
杜林看了一眼,點了一下頭,說了一句謝謝,然后催促著亨利去休息,以及趕回去代替他主持大局。
他認識這把鑰匙,這是耐特家族在帝都的一處莊園的鑰匙,離杜林的童話城堡并不遠,開車的話十幾分鐘的路程。
按照目前帝都城市圈內莊園的價格,亨利送的這棟莊園至少價值四百五十萬以上!
而且這里面不僅僅只有地皮和房子的價格,它本身還有歷史價值,任何一個古老的建筑都是先人留下來的瑰寶,承載著歷史與文明文化的傳承。
當然,它并不是耐特家族的“家族產業”,是耐特先生早些年時買下來的,當他知道杜林和奧菲莉雅的孩子出生了之后,立刻打電話給了亨利讓他滾來帝都,然后把這份厚禮送過去。
杜林的行情非常非常的好,好到幾乎大多數人都在今天早上已經確定了下來,只要他不腦袋發熱做錯什么,一任首相是肯定有他的份的。
一個未來的首相,以他的強勢和干勁肯定會連任,那么現在不加大投資,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連康提都在神官們的哭天喊地中,把大教堂里那座據說是教皇親自祝福過的父神雕像里握著的金十字架掰了下來,然后送到了這里來,亨利送一套莊園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而且,接下來還會有很多人送來更多的東西,更貴重的東西!
送走了亨利之后杜林回身的時候奧菲莉雅已經睡了,她早上稍微睡了一會,然后康提就來了,現在她困的實在受不了抵抗不住睡著了,杜林也沒有打擾她。
讓人到外面攔著那些要來拜訪的人,杜林也揉了揉腦袋,找了一間空置的病房走了進去,他現在也需要休息休息。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休息的時間都不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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