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溫度越來越高,現在扇風沒什么鬼用了,周圍已經沒有多少涼爽的空氣。
大火之下,整個車間渾濁不堪,甚至還充斥著有毒氣體。
高溫灼烤著兩人,雖然有墨窮的操作,讓他們受到的高溫是最輕的,但此刻也快到達常人的忍耐極限。
這一把火,不知道燒死多少蠟像,墨窮也沒發數,反正視野所及之處,基本上沒有幾個能動的蠟像了,都跟溶溶怪似得立著。
“快快快……咳咳咳……”
墨窮拉著棕發急忙溜了,棕發也嗆得難受,眼睛都流眼睛水了,還在死盯著油畫。
門口路上遇到零散的蠟像,槍口一甩,直接崩死。
現在麻煩的已經不是蠟像了,而是火場。
因為防止蠟像跑,他還在缺口處放了火,此刻這條路一片大火,濃煙滾滾,他們必須沖過去才行。
“窮!我快看不見了!”棕發雙眼通紅,血絲遍布,實在是忍不住眨眼,可以看到那個恐怖背影一幀一幀地往回轉身。
“那不用管了!你先出去,我把畫燒了!”墨窮聽聞,拉著棕發就想讓他先走,然后他趁機把畫放逐。
沖過這片火場并不難,大家又不是什么矜持之輩,眼一閉,心一橫,肯定沖得過去,還不會有什么事。
他們又不是蠟像,大活人沒那么容易燒死,頂多頭發衣服燒壞,但很容易就能撲滅。
更何況,墨窮可以輕松掃開所有燃燒物,騰出一條路來,這樣就不會被明火燒到,頂多被灼烤。
可……棕發睜著眼沖過去是不可能的。
墨窮說完,卻見棕發死死瞪著眼睛,推搡著墨窮背后狂跑道:“不!不可以!我行的,我穩得住!”
他顯然嚇到了,不帶畫了?自己先走?這等于把382放出來,他早已被千叮萬囑,非常了解382的恐怖,此刻是絕對不會允許墨窮胡來的。
但是,他就算態度堅決,墨窮同樣也不能任他胡來。
開玩笑,瞪著眼睛沖過高溫火場?你以為你是賽亞人啊?
“你先出去,畫交給我來處理!”墨窮取下畫道。
棕發急道:“不行啊,這幅畫是毀不掉的,相信我,我可以的,這幅畫同時也是堅不可摧的盾牌,相信我!”
“哦?”墨窮以為畫毀掉,里面的收容物本體就會出來。
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根本毀不掉,其本身就是收容物,而里面的背影只是一部分。
收容物特性具有多面性,這幅畫毀不掉意味著必須時時刻刻有人控制著監視著它,可相對的,它也因為毀不掉,而能視為堅不可摧的盾牌。
只見棕發把臉直接貼在畫上,雙眼死瞪著那背影,硬著頭皮就往外沖。
墨窮也不廢話,護著他往外跑,還用嘴巴吹開灼熱的濃煙,即是幫他,也是幫自己。
畫在這火場中過,一點也沒有變燙,始終維持在冰涼的程度。
棕發眼睛貼上去,保證了正面不會有熱煙沖擊,再加上他自己也在吹氣,竟真的堅持跑了出去。
“出來了!”
墨窮帶著棕發跑出,立刻盯著畫讓他休息下。
棕發揉揉眼睛,激動道:“我們出來了!我們出來了!哈哈哈!”
墨窮一笑,讓他好好休息了一會兒,才再交給他。
“這自制力……”
也許棕發沒什么本事,但d級人員生涯的磨練下,求生意志是沒的說,否則也活不到今天。
棕發足足閉著眼睛休息了十幾秒才緩過勁來,可想而知他剛才有多痛,能克服這種本能,也算是異于常人的本事了。
盯畫的事,還是交給棕發做,畢竟墨窮明顯戰斗力更強。
“唔……這些蠟像也是被燒死的,蕭峰他們干的么……”墨窮在走廊上走著,可以看到不少燒死的蠟像,一路延伸到遠處。
走了一會兒,墨窮沒看到蕭峰,于是直接握住了蕭峰的腦后眼。
“你先盯著,我通知一下蕭峰。”
雖然蕭峰沒有聯絡器,但他的眼珠子在這里,墨窮握著它沖向自己,就相當于在和蕭峰對視。
“蕭峰啊,你們先走了?還在負十層嗎?不在就眨眨眼。”墨窮沖著眼珠子說道,口型刻意明顯。
很快那眼珠子就連續眨了眨,表示不在負十層。
墨窮又說道:“好,你們站在原地不要走動,等我去找你們!”
“懂了就眨三下。”
眼珠子立刻又眨了三下,如此,兩人完成了溝通。
將腦后眼交給棕發,讓他與眼珠子繼續配合盯畫,墨窮搓了搓頭上燒掉的毛,定位著蕭峰的位置。
此時此刻的蕭峰早已經不動了,早在墨窮主動聯系他之前,他就已經通過腦后眼知道了那邊的大動靜。
大火!濃煙!高溫!
蕭峰和金發一路殺到樓梯間,通過樓梯走到了負九層,一路上,蕭峰也沒忘記關注實驗室那邊的事。
因為他的眼珠子被握在棕發手上,始終放在畫前,盯著那個背影。
透過余光雖然看不到別的地方,但他的眼睛能一直盯著畫,其本身就意味著兩人沒事,相當于不斷地在報平安。
等什么時候他的眼珠子掉在地上,滾在一旁,被蠟像踩到,或在角落默默盯著天花板,就說明墨窮他們都完蛋了。
本以為墨窮殺不出來的他,透過一些細枝末節,突然發現,那里好像著了一場大火。
頓時意識到,墨窮并沒有放棄突圍,他找到了電機房的燃油,在搞大事。
“不是吧,他打算燒死蠟像?那么多蠟像,他一個人哪里騰得出手來?”蕭峰驚愕,急忙叫停金發,兩人就窩在樓梯間里,一個隔空查看,一個聽口述轉播。
可惜,棕發太盡責了,除了之前劇烈跑動時,蕭峰能看到他倆爬上桌子,墨窮踢油桶以外,之后的事情都看不到,只能透過一點煙和火光來猜測。
大火燒起來的壯觀情景,是看不著了,他只能盯著那個背影……
“墨窮沒選擇留在實驗室,他在努力出來……”
“能成功嗎?”
看不真切的蕭峰,焦急地等待著,他很期盼墨窮能殺出來,但這太難了。
就算放火又怎樣?他們也用了油,但知道這其中的難度,太難燒了。
除非能制造一場彌漫全場的超大火災,否則就算點燃了一些蠟像,它們還是能完成包圍圈。
如果集中一處放油的話,總會有很多地方燒不到,蠟像不會傻乎乎站在火墻里給他燒的。
“可他如果把油倒得到處都是,難道不怕燒到自己嗎?”金發驚道。
蕭峰說道:“他已經這么做了,天哪,感覺我的眼睛看到的東西越來越模糊,他那邊的溫度很高!”
“瘋了吧,這是要同歸于盡?”
兩人都懵了,小火沒啥用,大火有用,但不怕死嗎?他們可是在包圍圈里,讓整個車間燒起來,自己豈不是也在火場中灼烤?
“他這是干什么啊!”蕭峰知道,墨窮這是太想突圍了,以至于用這險到極致,把自己都置身于火海的方法。
若墨窮老老實實用槍,以他的槍法讓蠟像碰不到他還是沒問題的,不過是堅持時間長久的問題。
但現在放了這么大一把火,跟同歸于盡有何區別?
“等……等一下!臥槽!”
“火焰燎到我的眼睛了!這是在……”
“什么?出來了?”
在濃煙與熱浪中,蕭峰雖然不痛,但能感受到那環境的惡劣。
緊接著兩人穿越火場,更是灼燒得他都忍不住眨眼,當然,不是熏得痛,而是嚇得。
可隨后,他就驚呆了,因為油畫交給了墨窮,而他則能看到兩人身處于走廊上了。
他們沖出了火場。
“竟然真的殺出來了!”蕭峰驚喜地跳出來,雖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想來一定驚險連連。
“莫非直接在里面硬撐著熱浪,等蠟像們都熔化了,然后殺出來?太狠了吧?這是硬熬死了蠟像?”
“nice!我們等一等他們,他們在趕過來了!”
兩人驚喜萬分,墨窮放了一把大火燒破包圍圈,竟然真的帶著棕發殺出來了。
蠟像肯定還損失慘重,否則兩人也不可能跑得出來。
這意味著,兩人是靠著一把既燒敵人,又燒自己的大火,然后硬生生熬死了更容易熔化的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