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墨窮玩電的恐怖之處了,避雷針等安全措施幾乎是沒有意義的。
被再好的導體吸引,電光箭也得先命中目標,再就近找一條電路自然地溜走。
同理,絕緣服之類的東西,也是說擊穿就擊穿的。
豬臉面具男穿戴的防護服,面部是透明的,這種‘護甲’墨窮是最喜歡的,因為必然破甲。
只要能看到里面,他的箭是一定能轟進去。
解決掉這里的‘指揮官’,這里的戰鼠一度陷入慌亂。
在它們心中,豬臉面具男是統治者,是給予它們智慧、知識,且養育它們的主人之一。
從它們的祖輩、父輩開始就統治者它們,已經完全融入了這群智鼠的文化,這就是非人類研究會統治智鼠的方式。
有點近似于華夏的文化,他們不是靠著信仰,不是自詡為神,而是自詡為祖。
或許在某些角度上來看,他們已經被神化,但這種文化植入的方式,有效地避免了神權被戳破的尷尬。
如果他們在智鼠族群的地位中,只是神,那就太尷尬了,難道全球有八十億神?
非人類研究會還指望拿他們當槍對付其他人呢,豈不是以后可能會有別的人頂替他們的地位?反正都是神人。
別人宗教的神強大,可以改投別的神。
可這種作為始祖就不一樣了,全球幾十億人又如何?只有這一小嘬人才是創造、培養、庇護它們的,這一點已然注定,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至少大部分智鼠,在智慧覺醒后,文化滋養了二十幾代后,不會背叛它們的文化內核。
豬臉面具男被一個照明擊倒,讓智鼠們慌亂,卻只是震撼于墨窮的強大。
但緊接著,這些戰鼠就主動調整起來,一部分拖拽著昏迷的豬臉面具男往實驗室里跑。
其余大部分則瘋狂地涌向墨窮,相互擁擠疊加,高高壘砌,恍若是老鼠構成的浪潮一般。
包括上方也有特工鼠吊著滑繩蕩來,甚至還有遙控無人機,坐在航模里的飛行鼠。
“吱吱吱隨我殺敵!”
“吱吱吱保護豬王!”
“吱吱吱為了部落!”
幾個飛行鼠已經沖到眼前的戰鼠,還沒有被電弧刮到,就突兀地自爆了。
尤其是無人機,里面的炸彈更加猛烈,爆裂的火焰與戰鼠犧牲的血霧,直接把墨窮從天上炸翻了出去。
這還僅僅只是頭幾個炸彈,若是讓這漫天的自爆飛機全都沖上來,怕是能把他炸成肉醬。
“竟然還有主動自爆的手段,遙控炸彈?”
墨窮無視體表的燒傷,往后連跳兩步,半空中穩住身體,隨手被燒起來的衣服拍滅。
猛然間,凌空在蒸汽云里反復橫跳,攪動出無數電蛇亂舞。
這些電蛇只是在他身邊流轉,外圈的無人機就統統受到了電磁干擾,直接從半空中晃晃悠悠的跌落。
有電就肯定有磁,墨窮反復橫跳,不停地加大與空氣中電荷的碰撞,激發與擴大身上的電磁場。
什么遙控,什么電路,什么脈沖回路統統報廢,無人機芯片紛紛燒毀。
不僅如此,大廳的吊燈全部爆炸,計算機、門禁、廣播、監控一下子都損壞了。
墨窮越跳越來勁,反復橫跳中綻放磁暴,最后在這一陣陣電光閃耀下,他一口氣毀掉了這里所有的電器。
豬臉面具男既然敢留下,那就肯定不會給留下有用的資料。
所以電器不重要,還不如破壞掉這些戰鼠遙控飛機、操控機器、引爆炸彈的手段。
一時間,大廳昏暗下來,只剩下閃耀的墨窮一個人在綻放光芒。
而智鼠中的空軍,則全軍覆沒,摔在溶液中。
墨窮凌空虛踏,朝著實驗室追去,暫時不理會這些戰鼠。
他能強行命中,但命中不代表一定有傷害。
戰鼠泡在溶液里,只用電的話確實奈何不了,因為電流根本不會從它們體內經過,只會從表面的那些溶液中迅速地傳導入地下。
電流不經過體內,那就沒法對它們造成傷害。
倒是點殺可以,墨窮心念一動,順手把一道電弧抽在了溶液里冒出頭的智鼠臉上。
就見那智鼠瞬間就被電炸了,電流從暴露在外的鼠頭上如瘋狗般躥到溶液里,順帶將其電死。
不過旁邊幾十只卻一點事也沒有。
這滿地的溶液嚴重阻礙了電療的范圍殺傷,若只能一個個點殺,那墨窮何必用電?
只見墨窮電死所有不知死活撲向他的戰鼠,然后無視泡在溶液里的,徑直沖到了實驗室里。
“嘭!”
墨窮踹開實驗室大門,就見數百只戰鼠把豬臉面具男拖到這里,并從急救箱里找出藥物想給他治療。
不過這些戰鼠顯然不知道怎么處理電傷,也不認識這些藥,只能急得團團轉。
“吱吱吱……快救治豬王。”幾百只戰鼠沖著桌面上一只白鼠狂叫。
白鼠撥弄著藥箱里的藥,很快抽出了一支治療燒傷的藥膏。
不過見到墨窮突然闖進來,它嚇了一跳,吧嗒又把藥膏給扔了!
數百只戰鼠大怒,但也沒空管那白鼠,而是先蜂擁沖向墨窮。
這實驗室里已經沒有溶液了,墨窮一個響指,立刻指尖冒出電光,嗤啦一下一道白光閃過,一百只戰鼠就被電翻,引爆了體內的炸藥,連帶著將后面地同類也全部炸飛,血肉模糊。
白鼠見狀想跑,但這里已經無路可跑了。
它急得在桌上團團轉,最后跑來跑去,還是選擇面對現實,顫顫巍巍地趴在桌上等死。
“白鼠?”墨窮一邊反擊著從門外前仆后繼沖進來送死的戰鼠,一邊走過去。
倒是沒殺它,因為這是唯一一只見到他不沖上來干的智鼠。
顯然,這只不是戰斗兵種,顏色也與外面那些戰鼠不同,估摸著是實驗助手?
墨窮走過去,盯著桌上抱頭等死的白鼠,說道:“你應該能聽得懂我說話,如果你真的有語言這種概念的話。”
果然,白鼠顫巍巍地抬頭,猛烈地點頭,表示聽得懂。
它當然聽得懂,倒不是它精通人類的語言,而是翻譯魔芋的效果。
只要是成體系的語言,就在翻譯魔芋自動翻譯的范疇內。
翻譯魔芋并不能讓人與野獸溝通,因為野獸的交流方式根本不算是語言,想達到翻譯魔芋的標準,最低也得是尼安德特人的元音級。
智鼠已經擁有自己的語言,而且有人類的幫助,它們的文化是加速式的,語言文字的成熟度不亞于英語,這種程度放眼當代人類世界,也是屬于中游的語言了。
之前剛殺進來時,墨窮就聽到廣播里有哨音,以及尖銳的聲調在命令戰鼠。
當時,墨窮就完全聽懂了其中的意思,知道是有人坐鎮在這里,指揮作戰。
他既然能聽得懂鼠語,自然智鼠也能聽得懂他的漢語。
“不要殺我吱我很乖,留我一命吱我投降。”白鼠見墨窮跟它說話,立刻機靈地喊道。
當然,它說的是鼠語,但墨窮聽懂了,就是翻譯過來有點怪,怎么聽起來感覺有點像楚辭?
見墨窮挑眉不說話,白鼠急了,急忙沖到咖啡機旁熟練地沖了一杯咖啡,然后推著小車屁顛屁顛地送到墨窮面前。
“一杯咖啡吱不加糖,留我一命吱我投降。”白鼠又道。
墨窮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投降,你難道是這個實驗室的咖啡機主任?話說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歡吃糖?”
白鼠一臉懵逼,它哪知道墨窮不喜歡吃糖,它們老鼠是很喜歡吃糖的,這實驗室里的專家們也都喜歡加糖。但偏偏那豬臉面具男卻就愛喝原味的,之前差點殺了它,后來留下它一命讓它倒咖啡不加糖。
以至于白鼠還以為,不加糖是人類的一種表達臣服的禮儀。
因此它說的‘一杯咖啡吱不加糖’,其實是有臣服意思的典故,算是個剛剛發明的成語……
墨窮問清楚之后,先是暗笑這家伙很是蠢萌,可緊接著一深思,又心驚于智鼠濃厚的文化細胞。
現代人知道引經據典,是先人在創造經典。
智鼠知道從先例中發明成語,一旦傳承下去,這就是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