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們射死她!”一個扈從喊道。
幾個扈從拿出弓箭朝希娜射去,希娜面不改色,搶先握著劍沖殺上去。
這么近的距離取弓?真把她當成那種軟弱的女人嗎?
希娜雖然不過是個種地的農女,體格一般,更不會用劍,比不上這些職業軍士,但她有一股血勇。
對她而言,除了被墨窮拋棄,世界上已經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就算死掉,也不過是下地獄,陪伴魔王罷了。
與死亡相比,她更不能接受的是失去魔劍,失去墨窮的信任。
盡管墨窮說這把劍不是很珍貴,但希娜并不這么認為。
冷兵器作戰,勇氣十分重要,這幾個扈從盡管受過訓練,也架不住這女人跟瘋子一樣,悍不畏死。
如果只是一個瘋女人,他們并不怕,但這是一個握著魔劍的瘋女人。
這把魔劍的威力太大了,不管砍在盔甲上,還是磕到鐵劍上,他們都會被一股能量轟然擊倒。
“啊!”希娜的‘劍術’,大開大合,瘋魔亂舞。
身上被捅了幾下,扎了幾根箭都不當回事,簡直是個狂戰士。
連續被砍翻四個同伴后,剩下兩個扈從受不了了,扔弓棄劍,扭頭就跑。
希娜追不上他們,氣喘吁吁地杵著劍站在原地。
隨后又覺得這樣弄臟了劍,急忙拔出來,身體踉蹌地軟倒在地。
她坐在地上,從身上拿出毛巾細細地擦拭魔劍,直到又把魔劍擦拭得雪亮,才拿出墨窮留給她的藥膏,涂抹身體。
這個世界的士兵,被刀劃個口子,都可能發炎死掉。
但希娜不用怕,墨窮給了她各種藥品,別說消炎殺菌,基本上外傷都不用愁,只要不被捅破內臟,一些深可見骨的傷口都能很快長好。
“主人,你在嗎?”希娜抹好了藥,在腦海中詢問著。
但并沒有人回應。
每天都有一段時間墨窮不會在,她只能靠自己保護自己,她若不瘋狂,不僅保不住劍,也保不住自己。
處理完傷口,她強打精神,騎著馬繼續朝著墨窮指明的那個方向而去。
墨窮說過,一個月后他就不會這么長期的關注她了,只是偶爾聯系她而已。
那個男巫最好在這一個月內找到,而她也最好在這一個月內,能做到不需要‘魔王庇護’,也能性命無憂。
所以希娜不惜走大路,也要盡快趕到那個地方。
同時也努力地練習著墨窮教給她的痛苦秘術,爭取早日能用上女巫的力量,而不是只能拿劍砍人。
“什么?你們和她交手了?還被她擊潰了?”
追擊希娜的裁決團,很快也順著線索來到了盧瑟的領地。
在得知盧瑟帶人試著抓捕她,結果反而被打得生死不知,裁決團眾騎士勃然大怒。
不過在得知魔劍的厲害后,幾個護教騎士都頗為震驚。
“那個鄉下神甫沒有撒謊,魔劍的事竟然是真的。”
“一個柔弱的女人也能持之擊敗騎士。”
關于神甫上報的消息,大家普遍的想法是,半假半真。
女巫有點神奇的能力是肯定的,但什么召喚隕石和大魔王的說法,他們不信。
如今有了盧瑟這邊幸存的扈從提供的情報,魔劍的事證實了。
盧瑟等人身上的傷勢和鄉下神甫那里一樣。
至今為止,所有被魔劍擊倒的人,都是被一種奇異的能量損傷了身體,有點像是燒傷,但更具有穿透性。
關于如何應對這種傷勢,鄉下神甫那里用過兩個方法:大錘砸腦袋,和大錘砸胸口。
其中大錘砸腦袋后,救活過來的人為零。
而大錘砸胸口后,活過來的人有十幾例。
由此教會判斷,被魔劍擊倒的人,有邪靈藏在心臟里,必須要用圣錘擊打才能救活。
“快!把圣錘拿來!”一名騎士喊道。
裁決團的神職人員立刻拿來受過祝福的圣錘,轟然砸在不省人事的盧瑟胸口。
一下一下又一下,不僅是盧瑟,對其他昏厥的扈從,也都如此施為。
沒多久,幾個扈從死掉了,倒是那盧瑟頑強地蘇醒過來。
“救活了!救活了!”
“這個方法果然有用!不愧是虔誠的騎士。”裁決團的人贊嘆道。
他們覺得,五個人救活了一個,五分之一的存活率,雖然不高,但想來是他們來得晚的緣故。
若是他們再晚一些,沒有及時用圣錘敲打,恐怕這五人都要死吧?
盧瑟悠悠轉醒,狠狠地喘了幾口氣,聽到裁決團的解釋后,躺在床上大哭。
“原來是褻瀆神明,伺身魔王的邪惡女巫,我看她第一眼就感覺她是女巫了,可惜那把劍太厲害了,如果沒有那把劍,我一定能將其捉拿,獻給教會。”
盧瑟還以為沒有教會的人用圣錘救治,他就必死,此刻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連忙讓人拿來積蓄,捐款買了一把圣錘。
做了一波生意,斗志昂揚的騎士們帶著士兵繼續追擊。
有盧瑟這波人的阻攔,對方似乎還受了重傷,他們順著還沒消失的馬蹄印,全速追擊。
沒多久,終于追上了女巫希娜。
“火刑架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女巫,你褻瀆神明,摧毀教堂,殺害神的信徒,罪大惡極,唯有用烈火才能凈化。”追上希娜的裁決團,足有五百多人,光是帶封地的騎士就有四十個。
這樣的一支部隊,在這個世界是任何一個巫師都不敢招惹的。
巫師的力量再神奇,也不可能對抗全副武裝的五百士兵。
希娜并沒有跑,她此刻正好在休息,見到五百多騎兵前來抓捕她,臉色頓時一白。
“竟然在主人不在的時候被追上了……”她摸出墨窮給她的懷表,上面的時間是兩點五十。
“距離主人的上線時間,還有十分鐘……”
希娜抿著嘴,再次把魔劍跟手死死纏緊。
“你說我殺了他們?”希娜問道。
“哼!你手中的魔劍,雖然厲害,但圣錘可以把藏在心臟里的邪靈驅逐掉,我們已經找到了克制魔劍的方法,束手就擒吧,女巫,把魔劍放下!”為首騎士喝道。
希娜一頭霧水,魔劍短暫接觸并不致命,而她也沒有補刀的習慣,為什么說她殺了很多人?
什么圣錘砸心,她都聽不懂,對于魔劍的力量她也不明白,還以為教會真有兩把刷子,竟然找到了克制魔劍的方法?
殊不知,她又是背了一次醫療事故的鍋。
“胡說,吾主的力量哪是你們可以明白的,我的主人是最偉大的魔王。”希娜激動道。
裁決團的人根本不信有什么魔王,嗤笑道:“是嗎?魔王在哪呢?不過是你編撰出來的。”
“把她綁起來,不用怕那把劍,只要虔誠,圣錘可以救活你們。”
一群騎士響應著,朝著希娜沖鋒。
希娜連忙從懷里摸出一個古怪的罐子,就見她把罐子一拉,猛地朝騎兵隊伍扔去。
“什么東西?”
“轟!”
那是個高爆手雷,爆炸的火焰瞬間吞沒了騎兵,劇烈的響動將所有戰馬都驚到了,一時間方陣大亂。
“好……好厲害!”希娜捂著耳朵,驚訝地看著墨窮留給她的東西,竟然迸發出如此大的威力。
那是讓她在被包圍時用的,總共就給了兩個。
此刻用掉一個,頓時打了個敵人措手不及。
希娜趁著大火彌漫,好幾個騎兵被炸成肉泥時,急忙奔跑突圍。
硝煙與戰馬嘶吼的混亂中,希娜一劍一個,瘋狂殺出一條路來。
她自己的馬也受驚了,只能步行,此刻更為有利,其他騎兵都被馬帶著到處亂沖,場面極為混亂,反而一時管不到她。
“轟!”
又是一聲爆炸,希娜直接往騎兵密集的地方一扔,頓時炸死上十人。
一番混亂的廝殺,希娜竟擊敗洞穿了騎兵方陣,殺出重圍。
身后倒下了二十多人和馬,全是被她一劍斬倒的職業軍士。
可惜,手雷就兩個,希娜沒有馬,在敵方混亂時還好,但沒跑多遠,重整兵馬的騎士們就又把她追上了。
這回裁決團不敢再輕視她了,散開陣型,一單個騎士與其扈從的形式,分散出數十個小隊包圍。
追上之后,更是直接棄馬不用,步行靠近。
剛合圍時,希娜拼著一腔血勇,竟又殺倒數人。
周圍倒了一地高大強壯的重甲猛男,他們昂貴的鐵甲,根本不能給他們帶來一丁點防護。
就聽見乒鈴乓啷,魔劍在鎧甲上砍出電光火花,再強壯的戰士也要倒下。
“來啊!我就是魔王的仆人,我就是女巫!”希娜渾身欲血,披頭散發道。
她終于堅持不住了,一名高大的軍士劈倒了她,雖然軍士也倒下了,但這次希娜躺在地上卻站不起來。
手用不上力了。
希娜躺在地上,緊緊地抱著劍,默默向墨窮祈禱呼喚。
軍士們一擁而上,亂刀砍下。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希娜腦海中響起:“誒,剛上線就聽見叫我,有事?”
墨窮,上線了。
希娜猛地睜開眼,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統統傳達給墨窮。
“主人,我沒力氣了。”
“嘭!”七八個軍士猛地受到一股空氣沖擊,直接從希娜身邊震開。
一股股空氣波紋擴散,將她周圍的軍士全都掃倒。
“我就說你在找麻煩,嘖嘖,五百多個人抓你一個,你干嘛了?”墨窮問道。
“主人……破壞教堂是重罪……”希娜弱弱道。
“哦,好吧,那是我的錯。”墨窮笑道。
希娜連忙道:“不,是我的錯。”
墨窮笑了一下,注意到不遠處有一群神職人員在瘋狂用大錘擊打昏厥的士兵胸口。
“那在干嘛呢?”墨窮問道。
“說是能解除魔劍的力量,通過圣錘驅逐心臟的邪靈,能救活昏厥的人。”希娜說道。
“……”墨窮啞然。
雖說這是個有神秘側的世界,保不齊所謂圣錘真有點東西的,但是……但是魔劍是個電擊器啊!
神特么邪靈,那是電啊!
“希娜,他們不知道痛,是不會畏懼你的,在他們心中,你永遠只是個應該被燒死的,可以隨意揉捏的對象。我可不想接下來一直跟這些普通人糾纏。”墨窮說道。
“您說怎么做,就怎么做。”希娜說道。
墨窮道:“不,還是你自己選擇,接下來,我給你三十秒。你所見之處,烈火叢生。”
說著,他在地球,直接從倉庫里把燃氣灶的儲備氣瓶都拿了出來,合起來改造一番裝上一個噴口,并放置打火器。
“噌!”他打著了火,但噴火器一丁點火也沒出來。
全在噴口處就消失了,噴口放著火光,但火一出來,就瞬間穿越。
另一邊,希娜還不懂墨窮什么意思,就見眼前的地上突然冒出火來!
她連忙偏轉視線,就見火焰到處憑空誕生,燃燒著土地,燃燒著軍士,燃燒著戰馬。
時遠時近,遠處的叢林,近處的敵人,乃至空氣都會冒出火來。
這些仿佛從虛空中鉆出來的火焰,焚燒著大軍,隨著希娜的視野,橫掃全場。
希娜嚇得不敢閉眼睛,她的眼睛聚焦在哪,哪里就是虛空之火噴射的對象。
“沒事,你可以眨眼睛。”墨窮提醒道。
希娜松了口氣,發現眨眼并不會燒到自己,顯然這些火焰被墨窮很好地控制著。
她所能選擇的是……讓火焰,從哪里召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