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爆發后,絕大多數民眾都想起來之前市政廳宣傳的十二個安全屋。
除了一些距離較遠的,大多數民眾都選擇在拖兒帶女地往距離最近的安全屋避難。
再加上社員們四處出擊,營救平民,此刻在鐮倉各地的普通人已經不多,其中來源者幾乎沒有。
因為平民被染上心魔后,如果沒有及時趕到安全屋,或遇到社員,那么就等于必死。
又被自己的心魔追殺,又要面對鐮倉各地瘋狂肆虐的自由心魔,連社員都犧牲了幾位,何況普通人?
因此現在鐮倉自由的心魔約莫超出一萬個,而還活著的平民全都是沒有被心魔傷到過的。
這些人躲在各地,寄希望于不被心魔發現,不敢出動,倒也安全。
時至現在,更危險的反而是社員,他們吸引了大量的心魔,困守一號安全屋,已是風雨飄搖。
“衛蘭,隨便引怪!”墨窮踏空而行,路上見到一些游蕩的心魔,直接喊道。
衛蘭急道:“我們要趕緊去支援一號安全屋,路上就不要節外生枝了吧!”
“沒關系!這些普通的心魔不用怕,你忘了我們現在有黑炎了!”墨窮笑道。
說著,她一馬當先,路過一只心魔巨劍直劈而下。
那心魔當成被剁成兩半,墨窮飛起一腳,將其踹到空中。
這一踹,就把黑炎傳了過去,被焚燒的心魔頓時嚎叫。
墨窮眉頭微皺,這嚎叫還附帶心靈沖擊,污濁了他少許精神力。
不過地球人的精神力來源于絕對特性,有個奇妙的特質,那就是受傷后,睡覺可以自動修復。
這也是他們遇到精神污染類的攻擊后,直接自主放棄一部分精神力,將其割舍掉的底氣。
“噗噗噗噗!”
墨窮小身子狂抖,巨劍在空中舞得風聲凜冽,活活將那心魔大卸八塊。
大卸八塊,心魔很快就能恢復,黑炎灼燒又太慢。但兩者結合,就好像給煤球打上蜂窩一樣,使其更充分燃燒了。
黑炎的效率被驟然放大,心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成飛灰。
“走!”墨窮提起還沒燒完的一塊大腿,繼續踏空而行。
此時衛蘭在附近也燒死了一只。
“你還帶上一塊干嘛?”衛蘭問道。
“這可是彈藥……”墨窮笑道。
衛蘭一怔,隨即恍然。
只見路上,她們看到小型的心魔,墨窮直接削了一大塊燃燒的肉,屈指一彈就如子彈般飛射出去。
看起來,那飛射出去的根本不是肉,而是一朵燃燒的黑炎。
其威力,比子彈可大多了,也比炮彈厲害。
黑炎一沾即燃,心魔被打中,那基本宣告了死亡,燒成灰只是時間問題。
有成人大,或更大的心魔,燒得很慢,起碼也要幾分鐘才會死。
為防節外生枝,讓燒著了卻還沒死的心魔,到處傳火。墨窮都會補幾槍重狙,將其身體打得殘破,加速其死亡時間。
小型體的就不用這么麻煩了,比如貓狗大小的,孩童大小的,甚至只有臺球大小的,那十秒到幾十秒內就會燒成灰。
基本上墨窮彈指激射出黑炎,傳個火后就可以不管了。
那些燒著的心魔,都是游蕩著暫時沒有追殺目標的,墨窮傳火給它們,它們就被燒得如瘋狗般追來。
墨窮巴不得它們追,追著追著,就被燒死了。
“這黑炎可太好用了!”衛蘭有樣學樣,也點燃了幾個距離近的。
這要換成槍彈,根本不可能打死心魔,就算是火箭炮,只要心魔還沒死,很快就能恢復。
那恢復性可把大家愁死了,提前準備的那么多彈藥都不夠用。
可現在,黑炎的點燃天克心魔的恢復,那是生生不息的火焰,讓心魔根本無法恢復,只能活活燒到死。
“你怎么能射那么遠啊?我都扔不到。”衛蘭投擲黑炎,丟失得非常嚴重。
衛蘭只能砸中五十米內的心魔。自由的心魔力量速度不亞于社員,太會躲了,三十米內她都只能十投七中。
反觀墨窮,一彈一個準,黑炎簌簌跨越數十米,乃至上百米的距離,都能精準命中心魔,那黑炎在空中都帶著弧線的。
“預判啊,你不會嗎?”墨窮說道。
“我……我會啊……會……”同樣是貝塔社員,墨窮卻比她優秀這么多,讓衛蘭十分尷尬。
兩人且戰且走,一路風箏,一路傳火,當她們殺到一號安全屋附近時,已經殺了不下兩百只心魔。
這持久戰能力,比之前可強太多了。
“我到了,你們怎么樣了?”墨窮遠遠看到烏泱泱一大片心魔,鋪天蓋地圍攻某處,不禁急問道。
聯絡器里茍爺吼道:“你特么自己不會看啊!”
墨窮抿嘴,聽得茍爺脾氣這么大,想來情況非常不妙。
“衛蘭,我們殺進去!”
兩人貼在一起,首尾相顧,如同一個黑色鉆頭,從外圈一路沖進了心魔堆。
這里有飛在空中的破碎花盆,有不知道裝著什么的麻袋,有無人駕駛的大巴車,有青面獠牙的妖魔,有渾身觸須的怪物。
更甚至還有表情崩壞,大著肚腩,滿臉唏噓的胡茬子,一口爛牙叼著煙,提著酒瓶極度社會的皮卡丘。
千奇百怪,各式各樣的心魔,或穿梭于房屋窗欞,或翱翔于天際,或橫沖直撞推墻倒樹,或縱火閃雷一路爆破。
簡直群魔亂舞。
墨窮和衛蘭剛殺進來,就知道面對這么多心魔戰斗何其艱險。
人上一千,徹天連地,人上一萬,無邊無際。
他曾一敵千軍,殺了將近一夜也沒殺完,最后是靠擊潰對方士氣才結束的。
這一萬心魔,沒有士氣的說法,置身其中只覺得天地之間全是怪物,看得讓人頭皮發麻。
路上零散地剿滅兩百只心魔,還算輕松,可到了這里就沒那么輕松了。
到處都是飛躥的攻擊,墨窮終究是血肉之身,被圍攻之下根本不敢在一個地方哪怕停留一秒。
同時面對幾個,甚至十幾個,墨窮都一點也不虛。但在這里,頭上腳下,前后左右,他可能同時面對數百只心魔的圍攻。
這還要敢反殺,那跟找死也沒區別。
墨窮剛沖殺出一百米,就被地下水道里猛地躥出來的一根舌頭給纏住了身體,巨大的力量將其一下子拽入地下。
“墨窮!”衛蘭大驚,一踩空氣連忙沖下去。
就聽見地下噗嗤噗嗤幾聲,騰得一下冒出蓬勃的黑炎,墨窮身上掛著一些燃燒的血肉殘骸,飛了出來。
“我沒事……你小心!”墨窮剛才被一只巨大蟾蜍給吞了,墨窮被迫反殺。
這一反殺就拖累了趕路,周圍追擊的心魔一下子迫近到身邊數米的距離。
衛蘭后面一只人臉怪鳥眼看就要抓爛她的后腦。
墨窮甩手就把手上握著的一塊黑炎扔了出去,人臉怪鳥被砸得微滯,蹭得一下燃成火鳥。
衛蘭回身射出尺長的鋼針,一抖絲線,那怪鳥就被甩到一旁,又砸中兩只心魔。
她們越在這打,圍得心魔就越多,其中還不乏有遠程攻擊的。
一個人形心魔,渾身都長滿了膿痘肉瘤,密密麻麻,覆滿全身。
隔著老遠,身上就爆了一片膿痘,飛射的漿流跨越十幾米落到墨窮身上。
這濃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似乎具有無數病菌毒素。不過這些病菌毒素剛落到墨窮身上,還沒來得及生根發芽,彌漫侵蝕,就被黑炎燒了個干凈。
身著黑炎,就好像穿著一件超級防菌服,什么病毒霉菌,根本不可能沾染上去,除非能承受黑炎的灼燒,否則直接就給蒸發了。
包括一些會爆漿的心魔也是如此,墨窮巨劍劈砍下去,惡心的身體組織糊了自己一臉,眨眼間就給燒沒了。
二人在這廝殺得血肉橫飛,身上不沾一絲一毫的污穢。
“我們必須盡快和大部隊匯合,我們需要更多的黑炎者。”墨窮急道。
衛蘭急道:“可我們殺不過去啊!心魔太多了!小心下面!”
兩人說沒兩句,就疲于應付。
上下四方全是敵人,有的近戰,有的遠攻,不多時兩人就都掛彩了。
墨窮實力更強,護著衛蘭傷得更重,一只社會皮卡丘跳到他身上,直接咬掉墨窮手上一塊肉。
“靠!一只皮卡丘竟然用咬的!你喪尸啊!”墨窮反應及時用手擋了,總算沒咬到要害。
墨窮踹飛燃燒的皮卡丘,手上嗤嗤噴氣,頃刻間就成了黑炎。
他干脆說道:“也好!掩護我!”
說完抬起手,捏著手臂傷口狠狠一擠。
“你要干嘛?”衛蘭驚道。
只見墨窮的天然血氣狂噴亂射,黑炎頓時如奔流般激射出去。
呼得一下,黑炎劇烈燃燒,瞬間彌漫方圓十幾米!一下子點燃了身邊一大圈心魔。
“你怎么這么多血?!”衛蘭看著墨窮的手臂跟不要錢一樣地往外瘋狂地噴火,一下子在周圍形成陣陣擴散的火浪,不禁驚訝。
墨窮說道:“你忘了!我的血是液化天然氣,常壓下體積會膨脹六百倍!”
衛蘭瞠目結舌,這也可以?
黑炎復刻了‘針對生命’的那條特性,對于燃燒對象自有其一套判定。雖然這是液化天然氣,但在特性上就是墨窮的血。
所以為了把墨窮燒的干干凈凈,這些血哪怕被‘稀釋’,也會被燃燒。
放到墨窮身上,那就是血液體積膨脹數百倍,也一樣在燃燒。
這一點,墨窮在之前就發現了,只不過那時候放血是為了給自己降溫,所以用威裝壓制天然氣在自己體表。
而現在,若用空氣墻引導推送,這一下子就成了爆發型,輻射狀濺射的黑炎氣浪。
這氣態血帶著黑炎,一下子成了墨窮的利器,在他周圍瘋狂擴散,火海彌漫。
墨窮暗中引導定位,精準地將附近上百只心魔統統點燃了!
衛蘭全力護住墨窮,死守了片刻,墨窮就止住血拿劍狂砍。
他現在就在黑炎火海中,心魔來一個燒一個,雖然一時燒不死,但他只要把劍舞得水泄不通,保護好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