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蘇魯已經醒了?”悠姐說完,突然臉色一變,仿佛被某種強大的意志所窺視。
驟然之間,神殿前的時空,出現了一個破洞。
是的,仿佛時空被戳破了一個口子似得,一條巨大的,帶著古怪吸盤如章魚觸須般的東西蔓延了出來。
它非常悠然,卷向悠姐,似乎要將其抓走。
千鈞一發之際,墨窮直接一個神勾,將悠姐拽到了旁邊的電腦中。
觸須失去目標,晃了一下,又扭向旁邊的高俅。
高俅驚聲尖叫,他看到這觸須第一眼,就要瘋了。
一切發生地太快,等墨窮再次出勾時,高俅已經被卷進了時空破洞中。
隱約間,眾人能透過時空破洞,看到那一頭,黑暗之中那無可名狀的輪廓,吞噬了高俅。
“咻!”
墨窮的鉤子,當真頑固,強行跨越不知道多少隔閡,殺進了那黑暗之中。
下一秒,高俅被勾了回來,然而他已然只剩下半個身軀,并且肉如爛泥一般稀爛,表皮還生銹如綠銅。
死了,而且沒有復活!
墨窮一查看,發現他連靈魂也沒有了!
“啊啊啊啊!”看到克蘇魯吃人,徐寧等人直接癲狂了,匍匐在地上伸出雙手,瘋狂搖曳。
好似身子骨都軟成面條,一丁點尊嚴也無。而體表,潮濕得竟然也出現斑駁的銹蝕痕跡。
亞當斯強忍著一種超認知沖擊,使用了凈化項鏈,終于令眾人回過神來,平靜如初。
但是沖擊感去得快,來得也快,觸須再次伸出,他們就立刻又陷入一種仿佛大腦被塞進了龐大數據的強烈沖擊與腫脹感下。
關鍵時刻,茍爺動了。
她嬌小的身軀擋在眾人身前,手上拽著一具尸體,塞進了觸須的吸盤上。
那赫然是一具蛙人的尸體,觸須似乎也來者不拒,抓著蛙人就往回拉,卷在嘴里就吃了。
“克蘇魯只是餓啦嚕!”
茍爺能理解!在能與克蘇魯進行某種溝通下,他瞬間理解了這種舉動,并不是惡意的攻擊,只是餓了。
“祂好餓……好餓啦嚕!”
茍爺一邊給眾人解釋著,一邊抓來蛙人的尸體塞喂給觸須。
蛙人橫尸遍野,這些尸體起碼能撐一段。
可之后呢,對面那龐大而黑暗的輪廓,一看就不是這點尸體可以喂飽的。
亞當斯痛苦地捂著頭說道:“我也能聽到祂的嚎叫,祂仿佛饑餓無數載……祂想出來,祂想吃光七海!”
時空破洞越來越大,可以蔓延出來的觸須也越來越多。
盡管茍爺還能保持理智,甚至拖延克蘇魯。
但現在的狀態,似乎是封印在一點點地開啟更大。
也許克蘇魯此刻僅僅只是剛蘇醒的迷蒙狀態,等祂稍微再醒得更深一些,時空破洞更大一些,祂就要整個都出來了。
“完了!我們死定了!”
“高俅被吃了,到現在還沒復活……”
盡管平克曼等人沒看到墨窮把高俅勾走,但他們卻猜對了,被克蘇魯吃掉的人,無法復活。
哪怕墨窮的鉤子無解到強行從克蘇魯體內把目標勾了出來,死者也靈魂徹底湮滅,復活技能都無效。
這是相互妥協的產物,收容物游戲尊重了墨窮植入的復活效果,但復活道具也得尊重收容物游戲的設定。
“我們錯過了好多!錯過了太多了!”
“傳說有一本拉萊耶文本,也許里面就記載了一些關于克蘇魯的情況,但那本書的影子我都沒見到過!”
“也許這時候有一種加固封印的方法,但我們根本不知道啊!”
平克曼時而瘋狂,時而又因為凈化項鏈而恢復。
再加上他自己恐懼于克蘇魯即將解封,他們無可奈何,眼神中透出深沉的絕望。
“我能聽得到祂在說話!我能聽得到祂所有的聲音!我們可以直接問祂!”
關鍵時刻,亞當斯突然吼道。
也許他們缺失了很多線索,也許他們根本不能理解克蘇魯。
但是亞當斯不一樣,作為社員,他能理解所有語言,作為聆聽萬物聲音的男人,他能解析全頻帶的聲波。
只要克蘇魯說出來,無論用什么沒法理解的聲音,他肯定能聽得懂!
這一點,亞當斯早就想到了,當初九頭蛇任務里,得知一切起源于某種神秘之音,仿佛復雜到極點,人類只能理解一部分的時候。
他就在想:我,亞當斯,能不能聽懂全部?
是的,可以的,就在剛才,亞當斯就聽到了克蘇魯某種頻道上的嚎叫,嚎叫中用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語言,傳達出了很多意思,其中就有祂好餓的事。
以及……祂被囚禁了無數載,連祂自己都不記得囚禁多久。
是某個讓祂敬畏、崇拜、恐懼的存在,將祂封印的。
“是誰!是誰封印了你?”亞當斯咆哮道。
時空破洞越拉越大,一種無比陰冷的氣息吹了出來,眾人被吹得七零八落,還是墨窮用技能幫他們穩住身形。
但是,各種技能,卻無法抵擋一種腐蝕,讓人仿佛生銹般的侵蝕。
“是誰!你說啊!怎么封印的你!我能聽得懂你!”
“克蘇魯!你特么回答我!”亞當斯吼道。
錯失了前置提示,那就直接問!
然而克蘇魯根本不理他,還在那自顧自地搖晃著觸須,可以被延伸出來的部分已經越拉越多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正在眾人眼前慢慢揭開,若不是有凈化項鏈,眾人早就瘋了。
“祂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不……祂根本就沒注意到你啦嚕!”
茍爺說著,她是場上唯一不受影響的存在。
或者說,她的鋼鐵意志,讓她能直面眼前深沉的瘋狂。
也許那種潛移默化的心靈扭曲,最終會消磨掉茍爺的抵抗意識。
但克蘇魯這種直截了當地超認知沖擊,卻反而可以一點也不當回事,因為鋼鐵意志下,意志絕不會被外來干涉摧毀。
不怕敵人一波爆發,就怕慢慢消磨。
“我們是螻蟻!我們是細菌!祂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平克曼驚恐地看著階段的觸須從面前掠過,嘶聲大叫。
“克蘇魯!你看著我啦嚕!”茍爺嬌小地身體塞了幾個尸體給克蘇魯后,猛地跳到了一截觸須上。
與此同時,作為蛙人能與克蘇魯意志隱隱溝通的狀態下,她終于呼喚到了克蘇魯。
觸須瞬間一卷,就要把茍爺抓走。
墨窮眼疾手快,連忙又救下茍爺,并說道:“祂只能聽得懂茍爺內心的呼喚!”
茍爺保留內心正在被扭曲的狀態,成為了場上唯一能引起克蘇魯注意的東西。
盡管克蘇魯還是把他當成食物,但至少茍爺內心的呼喚,克蘇魯能給出反應。
“直接問祂怎么封印的!這家伙喜歡自言自語!你們聽不到,但我能聽到的!”亞當斯吼道。
他和茍爺,正好一個能說,一個能聽。
克蘇魯竟真的好似有些瘋癲,開始低沉呢喃亞當斯讓茍爺詢問的問題。
盡管那些低喃,人類根本聽不到,頂多聽到一小部分。
但是亞當斯卻能聽個完整,并用翻譯魔芋的效應,去理解那瘋狂宏大到根本不可能理解的語言。
“祂說了!祂說了!”
“祂一直在歌頌、膜拜一個存在……可惡!我聽不清……”
亞當斯非常痛苦,祂全負荷地去解析克蘇魯的語言,但那語言太宏大了,他就好像要用一個凡人的腦力,去解析一個量子計算機才能分析的問題!
若不是他的特性保護他能解析,他會被信息量直接擠傻。
然而即便如此,他分析到歸分析到了,卻無法向眾人描述,甚至于他自己都沒法思考別的事了,滿腦子都被巨大的信息量所充斥。
太多其實是無用的信息,只是如茍爺所說‘啦嚕’那般無意義的東西。
另外好像克蘇魯同時在回答好幾個問題似得。
他要從中挑出克蘇魯回答他的問題的那句,非常困難,更何況還要從這些呢喃中,思考出游戲給祂的死路,那就更困難了。
對此,亞當斯一時半會兒回不過神來。
“是什么?祂說了什么?”悠姐焦急問道。
但亞當斯呆愣著,癡癡傻傻地,好像沒聽到悠姐的話,整個人的反應都無比遲鈍。
墨窮在現場瘋狂地攻擊克蘇魯,各種技能將其轟殺成碎渣,亦沒有意義。
其恢復速度甚至比眨眼還快,下一幀就仿佛什么攻擊都沒受到一般。
“名字本身……祂就會畏懼啦嚕!”茍爺突然說道。
他再次突破禁忌,通過與克蘇魯的意志交流,得到了一些知識,可也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此刻茍爺全身許多斑駁的銹蝕,并且站都站不起來,下半身仿佛爛泥一般。
亞當斯得到提醒,瞬間明白了。
克蘇魯畏懼的不只是那個存在,還有那個名字,所以只要用克蘇魯會注意到的語言呼喚出那個名字,也許就可以了。
“我再聽一遍!然后你復述我的話,用克蘇魯能聽到的方式!”亞當斯說道。
茍爺微微點頭,意識深處觀想著那惡心的輪廓,隨時準備傳達亞當斯的發言。
而此刻,諸多觸須已經纏上了亞當斯,但亞當斯是破局的關鍵,墨窮聽到亞當斯的要求,只能把手放在按鍵上遲遲不動。
只見亞當斯一邊聽著,一邊被拽向時空破洞,一邊艱難道:“鎖?鎖之主?”
“秩序唯我者?無限全知全能者……無上藍……藍白境?光輝之體?一為無限……無限唯一……”
“究極存在……凌駕與超越之理……終焉意志……”
“媽的,都不對嗎?哪有名字啊!”
突然亞當斯一愣道:“啊……難道是這個?”
只見他爆吼:“波!羅!歌!”
下一秒,克蘇魯的觸須仿佛觸電般松開,亞當斯摔在地上。
暗想果然有用,亞當斯立刻大吼道:“以波羅歌之名……”
“克蘇魯,你給我滾回去!”
克蘇魯的觸須,頓時如退潮般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