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禽滑厘感慨。
他就這么看著滅世者,一步步地被引進墨窮的節奏。
墨窮便這么一點一點地給自己賺取優勢。
從一開始想殺死墨窮,再到想奴役墨窮,直至現在,滅世者覺得直接扭曲墨窮的意志不得勁兒!
直接把墨窮變得跟古神一樣,發自內心崇拜他,又有什么意思?
他恨得是墨窮無視自己,恨得是墨窮那仿佛與生俱來的驕傲。
如果直接一個特性,將其扭曲覆蓋掉,那么與殺死墨窮,又有什么區別呢?
不過是個披著墨窮皮囊的舔狗,與眼下這群古神又有何區別?
禽滑厘終于看清了墨窮,高傲,發自內心地輕蔑,處處無視滅世者的用意。
滅世者是個俗人,他幾千萬年來,都保持著曾經的自我,都維護著過去普通人的自己。
他的思想就是個凡人,他也享受著這一點。
他就是喜歡用凡人的思想,外加無敵的力量,去踐踏世間一切拘束。
此時此刻,他想要發泄心中的郁氣,不是殺死墨窮,不是篡改墨窮的思想。
而是保留墨窮蔑視自己的這份桀驁,然后用強制服從之類的特性,讓墨窮哪怕不想理他,也得理他,哪怕不想聽他的,也得聽他的。
唯有這樣,滅世者才能感覺到樂趣,才是真正的報復了墨窮對他的輕慢。
這是理所當然的,千萬年來,滅世者恐怕已經不止一次地這么做過。
關鍵是他的興致,關鍵是他是否愿意對墨窮這么做,關鍵是墨窮是否配得上滅世者如此報復的價值。
墨窮一步步地,將自己的輕慢達到了這一級別,挑起了滅世者如此做的欲·望。
以無視激怒,以古神襯托。
讓滅世者沒有從奴役古神中得到發泄,他就一定會對墨窮換一種奴役方式。
可以說,墨窮完全把握住了滅世者的心思,而這是盒子都擋不住的方式。
“嘿嘿。”
滅世者專心編輯,美玉的深度不斷豐富。
他沒有再跟墨窮說話,他知道這是自取其辱。
墨窮在眼前百般挑釁,滅世者煩躁了直接一劍蕩滅了墨窮。
靈魂狀態下,他默默等待著滅世者給他裝上心靈枷鎖。
“如果,他制造的特性,真的奴役了你怎么辦?”禽滑厘說道。
墨窮說道:“那就希望三清所言皆為真實吧。”
“怎么說?”禽滑厘問道。
墨窮說道:“如果真的奴役了我,他也許能借用到我的絕對命中,至此他一手盒子,一手我,可橫行無盡次元。無盡次元中,必有更強的藍白社,更何談,我還記著至高藍白社的孔雀山畫面。他最大的可能,直接去孔雀山,哪怕他沒有被那里的環境瞬間抹殺,他也要面對至高藍白社。”
“至高藍白社若能戰勝他,我有極大可能被恢復,甚至可能借勢處理女皇。”
“如果他不去孔雀山,則極可能是去我們的次元,他早就想來我們的次元了,無論他怎么對待我們那里的人,起碼他不會輕易趕盡殺絕。且他與女皇必有一戰,屆時我會以被奴役者的姿態,與滅世者并肩作戰,或可戰勝女皇。”
“不管怎么說,他的秩序雖然可惡,但實力勝于一切,如果戰勝女皇,他奠定我們次元的最高秩序,那我們藍白社也許合該被淘汰吧……”
禽滑厘瞠目結舌,即便成為奴隸,也可以與滅世者合戰女皇,而有可能保下眾生的性命。
這是最低的底線。
正驚訝間,墨窮突然又被復活了。
且一被復活,脖子上就被栓了個玉圈兒。
滅世者打量著墨窮。
墨窮無視了他,瞬息間閃爍到古神們頭頂,命令道:“賽特,殺了他。”
賽特大怒道:“黑帝,你還想把我當劍踩嗎!我是偉大至尊的古神劍,只有至尊能夠駕馭我!”
說罷,他想震開墨窮,可雖然他被保護,但想傷害墨窮卻還差得遠。
“黑帝你這狗東西,叫聲主人來聽聽。”滅世者命令道。
墨窮理都不理他。
“切!”滅世者皺眉,見沒控制住墨窮,知道深度還不夠,當即繼續加大力度。
禽滑厘大驚,他發現再度被加強后的玉圈兒,他已經看不到特性了。
“巨子剛才何不順勢假裝被控制!”禽滑厘緊張道。
看不到玉圈兒特性,實在是太驚險了,說不定下次,真能控制住墨窮。
墨窮沒有被真的控制,完全可以假裝被控制,糊弄滅世者。
但是墨窮沒這么做,還喊打喊殺。
“第一次不可偽裝,我必須確定玉圈兒奴役成功的現象。”
墨窮十分謹慎,他決不允許在小錯誤上栽跟頭。
剛一復活,就被套上玉圈兒,可是滅世者并沒有說話。
按理來說,制造一個奴役玉圈,目標是否被奴役,都應該有個反饋。
比如奴役了,就發綠光,沒成功,就發紅光之類的。
墨窮并不知道滅世者設計的機制是什么,所以他第一次,不可以假裝。
直到,滅世者發了話,對他下命令。
墨窮這才能確定,滅世者以為自己可能被奴役了。
或者說,滅世者壓根就沒有設計成功與否的評判機制!
他竟然是直接依靠‘墨窮聽不聽他的話’來判斷的!
“他真是蠢笨如豬!巨子,你過分謹慎了。”禽滑厘說道。
關于滅世者壓根不會設計反饋機制,禽滑厘與墨窮早有預料。
畢竟前面抹殺仙劍能不能殺,心靈扭曲鏡是否真的扭曲了,信息防御罩是不是真能擋住墨窮的抹殺……
滅世者統統都是依靠表象來判斷的。
所以墨窮才能自殺,假裝被擊破金身。才能故意停止攻擊,假裝無法抹殺古神。
可以說,墨窮前面所有的行為,都是在試探,甚至是‘調·教’滅世者的行為模式。
墨窮簡直對滅世者了如指掌,繼而才能一步步引導,在最后的時候,有把握假裝被控制。
“哼!狗東西,給我滾過來!”滅世者第二次大喝。
這回,墨窮毫不猶豫地翻滾,如陀螺般滾到了滅世者面前。
“哈哈哈!你不是黑帝嗎?你在對我動動手試試。”滅世者笑道。
墨窮盯著滅世者,卻是沒動。
滅世者掐著墨窮的下巴說道:“從現在開始,我的任何命令,你都必須答復我!禁止再說九九!”
“憑什么。”墨窮眼中冒著怒意,也生平第一次理會了他。
“對對對對!這是這個眼神!你也知道怒啊?你剛才的死人臉呢?”滅世者看著墨窮憤怒卻拿他沒有辦法的樣子大笑。
他已經設定了墨窮不可以傷害他,不可以做出任何對他不利的事,絕對服從他的命令……
而在這種情況下,墨窮的思想、人格統統被保留下來,并沒有扭曲。
滅世者就是想要這樣,而這恰恰也是墨窮的目地。
“巨子……”禽滑厘呢喃道。
“我沒事。”墨窮心中回答。
禽滑厘大喜,成了!
“太險了吧,玉圈兒的特性已經看不到了,如果不朽靈魂不夠給力,被滅世者剛才一下子越過去了,可就完了。”禽滑厘說道。
墨窮心道:“不會的,滅世者沒有那個耐心,他一步步地豐富深度,且以我的反應為標準,并且連反饋機制都不設定的前提……正是因為他不在乎!”
“我假裝的又如何?我能傷害他嗎?他要的是驕傲的我,聽從他的命令。我現在已經做了,所以他并不會去想,我是不是真的被控制了。”
“我現在就算突然反悔,暴起攻擊他,他也不會受到傷害!”
“對滅世者而言,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要什么反饋機制?他立于不敗之地,所以根本不需要確定,我是不是真的被奴役。”
禽滑厘表示明白,這正是整個計劃得以實施的根本。
這不僅僅是滅世者笨的原因,還有盒子給他的底氣!
不過這也給了墨窮機會,作了死還不會死,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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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更笨。
墨窮說道:“所以我說,他絕不會放下盒子,指望我假裝被奴役后,他放松警惕,繼而收起盒子,完全是心存僥幸!”
“他是笨蛋,不是傻子!他能不動腦子的前提,就是手握盒子!他可以失誤一萬次,反正盒子在手天下無敵。所以他有資本不動腦子,繼而被我牽著鼻子走。”
“所以,他絕不會收起盒子,讓自己有可能給自己的胡來付出代價!”
傻子有可能明知一顆炸彈會炸死自己,還留著口水傻乎乎地上去按下按鈕,等著被炸死。
但是笨蛋,蠢歸蠢,卻也絕對不會往死里鉆,把自己炸死。
滅世者是笨蛋,他可以被墨窮玩弄。
可他絕不是傻子,收起任由自己胡鬧的最大底牌。
“你不是喜歡豬糞嗎?來,自己吃下去。”滅世者命令道。
“呵呵,你以為這算什么?”墨窮毫不猶豫,造出一團豬糞,吃了下去。
禽滑厘仿佛受辱的是自己,不甘道:“巨子……”
墨窮說道:“曾經,我參與了一項詐騙。我們假扮宇宙超級文明黑球外星人,降臨了異界地球。當時我們展現了碾壓地球人的科技,讓他們認為我們已經稱霸整個仙女星云和銀河系,并把整個太陽系都囊括到了一個小小的平民資產中。”
“你應該能想象,當時地球文明的絕望,一個小小的個體,都沒有親自來,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滅掉所有人類。對此,地球所有國家的統治者,只能竭盡全力地跪舔我們,并且極度卑微地爭取一丁點利益,寧愿背負極大的代價,也想要和我們達成協議,獲取我們一個都不知道有沒有保障的承諾。”
“當時茍爺告訴我,如果他們想要人類還有未來,他們就必須這么做。追趕十萬年的科技差異,是個遙不可及,他們有生之年根本看不到的宏圖,可他們必須對后人負責,在他們還活著時,就開始一點一點地爭取生機。他們無論多么卑微,都是為了最終的勝利。”
禽滑厘道:“巨子,你之器量,我如何不懂?我只恨不能以身代之。難道,就要這樣一直屈辱下去,等待不知道何時會出現的良機?”
“禽子,我已經贏了。”墨窮心中說道。
“什么?”
“如果當年的黑球文明是真的,異界地球人,或許一代代前仆后繼地吃苦,都不能完成那最終的宏圖。但是,我不會,因為滅世者所對我的一切折辱,都是我早已提供給他的!”墨窮說道。
禽滑厘細想,滅世者第一件事,就是要墨窮面對他任何命令,都服從答復于他。
這是報復墨窮對他的無視。
第二件事,就是吃下豬糞,這是報復墨窮三番兩次地用豬糞糊他臉。
禽滑厘:“難道……他會……”
眼見墨窮不甘與憤怒地吃下豬糞,滅世者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終于說道:“你不是喜歡把別人變成劍,當做工具嗎?”
“那些神不配做我的飛劍,你給我趴好。”
“是。”墨窮毫不猶豫,化身為一柄玄色長劍,伏在滅世者腳下。
滅世者腳踏玄劍,讓墨窮載著他飛。
“走,帶我去你們的次元。”滅世者一邊看著手中的盒子一邊說道。
禽滑厘知道,他死了。
在滅世者讓墨窮飛劍載他后,只一剎那,滅世者便灰飛煙滅。
古神們目瞪口呆,只見墨窮已經恢復人形,正手握著盒子。
“滅世者竟然讓你載他……”禽滑厘又欣喜又激動。
敢踩著墨窮讓他載自己,真不知死字怎么寫。
滅世者手握盒子,立于不敗之地,可架不住他自己作死。
他的命令,墨窮心有不甘也只能執行,甚至于連豬糞都毫不猶豫吃下。
在滅世者的角度,他從來不相信,墨窮那么驕傲的人,會主動這么做,所以堅信自己已經控制了墨窮。
他也絕不相信,有人可以篡改盒子的深度。
而殊不知,所有的報復,都是墨窮的鋪墊,他已經不知不覺,被墨窮的混沌算計所引導,在得知墨窮奴役古神,以神為劍,還看著墨窮踩著古神劍瀟灑飛舞,踐踏古神尊嚴后,滅世者直接學來。
他恨墨窮的輕慢,所以留著他的人格,就是想要用墨窮對別人做的事,來還施彼身給墨窮。
滅世者讓墨窮為劍,如那古神一樣,被他所踩踏,背負著他飛行。
原本,他是不能被外物所移動的,可是他自己允許,自己作死,那就沒有辦法了,盒子也救不了他。
被墨窮所載,等于被墨窮所射,墨窮只需要稍微載著他移動少許,然后與他分離。
絕對命中便會觸發。而滅世者的手中,還有盒子。
墨窮連人帶盒子,一起射到了低維游戲,將滅世者最大的底牌,最賴以作死的盒子給降低了深度,信息安全模式瞬間被破了。
這一次的射,是墨窮甘愿受辱所換來的機會。
失誤一次就死,沒關系,墨窮只要這一次機會,一次就夠了。
“巨子,你從那個時候,就計劃好了嗎?”禽滑厘問道。
墨窮說道:“并不是,我還沒有九九那么強的計算力。他不能接受蔑視,我可以。他不能接受豬糞沾染,我可以。他不能接受被踐踏尊嚴,我可以。我能奴役我自己,我能超越我自己,這就是我的優勢。我唯有利用我一切的優勢,才可以贏他。”
“我只是把我自己也當做工具,算計其中罷了,我自己,也是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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