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綠燈、斑馬線、行人、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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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天現在的視覺就像是和腦子脫殼了，一面低速行駛，一面不斷回想著剛剛的事情。
這種心不在焉的狀況還挺容易發生交通事故的，還好這條路他開了起碼上千遍，路況熟的都形成了肌肉記憶，半個小時之后就平安到家。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別墅里有些安靜。
開門進女兒的房間悄悄看看，可愛的孩子正睡得香甜。
輕手輕腳的出來，回到自己的臥室，保養相當不錯的妻子正吃著水果看著外國的不知名低成本喜劇。
“你回來啦？”
簡短的問候算是打了招呼。
孫天為人還算正派，畢竟是老朋友里外號“武僧”的家伙，雖然不用守寺院戒律，但沾花惹草的事情還是不太沾邊的，這點他老婆一直很放心。
不過今天的孫天和往常有些不同，打了招呼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嗯，小安幾點鐘睡得？”
“八點，做完作業玩了一會就睡了。”
孫天將外套脫了放在一邊，然后就這么躺倒在床上，手揉著額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老婆用遙控器把電視機的聲音減小，然后俯身趴到孫天身邊幫他揉揉額頭。
“很累嗎？是不是生意上遇到難題了？”
抓住她的手親吻一下。
“沒事，只是突然有些想爸媽了。”
話雖這么說，但此刻的孫天，腦子里還是剛才的事情。
“想他們的話我們可以帶著小安一起去看望他們啊，偶爾放一放工作吧，你手下這么多人呢。”
“嗯！”
想父母自然是寬慰的說法，他那兩個時髦的家長可比他還會玩，成天全球各地度假，就是真想見他們二老也得等他們回來。
孫天也心有猶豫是不是問問兩老怎么看今天的事。
第二日一早，孫天到公司后第一件事就是內線呼叫公司it進來幫忙看看電腦。
而他則叼著雪茄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高樓，以及遠處昨晚個偏街道拐角。
“孫總，您的電腦沒有問題，硬件設備和軟件系統全都運轉正常，是發現流氓軟件還是怎么了？”
“哦，沒事就好，我昨天晚上藍屏了一下，以為出了點問題，也不懂電腦就找你來看看。”
帶著大框眼鏡的it又查了一下。
“確實有藍屏記錄，不過應該是cpu過熱之類的意外導致的。”
“嗯，辛苦了，忙你的事去吧。”
“好的孫總。”
等it走出辦公室，孫天才離開窗前回到位子上。
剛剛他明明可以說昨晚電腦被黑了，屏幕前出現了文字，但到了嘴邊卻沒說出來。
坐在電腦邊，將昨晚批注好的文件讓秘書拿出去下發到專人，孫天暫時閑了下來。
身子轉到電腦屏幕，打開搜索軟件，下意識敲入“契約”兩個字。
一串都是耳熟能詳的意義。
自嘲的笑笑，然后換了個詞條，輸入穿長袍的神秘人。
這下跳出來的都是一些趣聞和花邊，還有一些中東地區的照片和動漫圖片。
‘真是的，我在干什么？’
自覺有些神經質了。
不過這會，網頁上突然有一個彈窗小廣告一樣的內容吸引了孫天的注意。
“你是否覺得思維不暢，自覺問題想不透？輕輕一點解決一切煩惱！”
小廣告是現在網絡上常見的那種垃圾推銷廣告，換成以往，孫天理都不會理會，直接關閉了事。
但今天，本身對昨晚的事莫名在意，心里一直和貓爪一樣。
是在是黑袍人的出場離場太過詭異，尤其將周圍人的反應同自己做對比的時候。
閑著也是閑著就點了一下。
不過點進去果然是那種早有心理準備的內容。
滿網頁都是：保持年輕態，思維敏銳記憶出眾，你需要xxx提神醒腦丸！
還煞有其事的在網頁上列出了什么研究報告。
開頭幾句就把這鳥名字聽都沒聽過的假藥夸得吃了就變愛因斯坦和福爾摩斯。
孫天覺得智商被侮辱了，想要關掉網頁的時候，左邊懸浮條上的文字讓他心頭一突。
“你是否覺得有時候力不從心，是否覺得被丈夫欺騙被家人隱瞞？選我們準沒錯，xxx提神醒腦丸。。。”
為什么會有這種神藥廣告孫天不想知道，別的亂七八糟的他也都沒看下去，但“被家人隱瞞”幾個字卻在眼前放大了。
孫家，契約？
其實也不難想到，黑袍人口中的“孫家人”，顯然不光是光指他孫天，而是是整個家族。
昨晚那種想聯系自己爸媽的念頭再次浮現。
關掉網頁，坐在椅子上沉默著思考了十幾分鐘，直到秘書例行過來送泡好的咖啡才打斷了他。
等秘書出去，孫天也下了決定，反正就是隨口一問，沒啥事就當自己犯病了。
拿起手機就撥通了自己父親的電話。
響鈴快10聲才被接聽。
電話那面有風浪聲和嘈雜的歡聲笑語。
“喂，兒子？什么是啊，我和你媽在海灘呢。”
老爺子在那邊用吼聲講話。
“沒什么，就是有點想你們！”
“那除了想我們還有沒有別的事？沒事我要掛了，那邊沙灘排球要開始了，我要過去看看。”
孫天“啪”一下打在自己額頭。
“別別別，爸，你先別掛，我還有點別的事。”
萬里之遙的某個沙灘上，一個老頭沖著一邊沙灘椅上的老太太比了個得意的眼神。
“說吧兒子，什么事？”
“那個，爸，咱們家有沒有什么祖傳的約定啥的？就是應該很保密的那種？”
這小聽電話的老頭就納悶了。
“什么？你說的什么玩意？”
孫天有些不知道怎么和老爺子解釋。
“就是那種定下啥契約，隔很久要還之類的事。”
“兒子，你是不是被人勒索了？早告訴你那什么破榜沒上頭，我爺爺也就是你老太爺還在的時候就常說，悶聲發財才是硬道理！”
自己老子的語氣不太像是知道什么，反倒又開始教育起自己來。
“爸，我沒被人勒索，再說現在的社會，知名度是一種另類名片，這些事情你不懂，就算老太。。。爺。。。他也。。。”
孫天的語氣突然慢了下來。
老太爺？
孫家人總體來說壽命都很長，除了他爺爺奶奶因為車禍過世，上一輩的太奶奶活了98歲，老太爺更是活了101歲，只不過老太爺比太奶奶年紀大很多，所以早死好多年。
‘太奶奶過世的時候我咋沒印象呢。。。臥槽！那時候我們都在國外！’
記憶這種東西非常奇妙，往往不會僅僅是如讀入存檔一般簡單。
沒想到某事的時候平常死活想不起來，可一旦點到什么，封存的記憶會隨著情感一起涌現。
太奶奶那種封建的掌家女性，孫天其實對她并沒有多少親情記憶，但有一件事是絕對忘不了的。
那次“家法處置”。
記得那次他是年少貪玩不懂事，偷了太奶奶什么東西才導致她大發雷霆。
是什么東西，是什么東西？寶石還是古畫？
隱約間就一個泛黃的圖案還能在腦子里過一下。
記憶有些模糊，回憶不起來了。
“喂兒子，喂？你還在嗎？”
電話里，因為孫天長時間不說話的老爸扯開了嗓子。
“啊奧！我在的我在的，對了爸，您還記得我小時候被太奶奶打的那回嗎？”
“當然記得啊，你是我們的心頭肉啊，那是打在你屁痛在我心啊，但我奶奶這個人我都怕，誰敢上去求情啊，要不是家仆下手輕，你就等著躺半個月吧！”
靠，特么的那還下手輕！孫天忍不住心里吐槽一句。
“那個爸，當時我偷了太奶奶什么東西來著，我記不起來了，是不是一幅畫？我就記得有個圖畫來著。”
“什么一幅畫啊，那是你太奶奶的古董，一個鑲銀外殼的古契卷軸！”
老爺子年紀大但記性不差，笑呵呵的就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