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的話音落下,不下于一個核彈在大殿中引爆,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震傻在了那里。◢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他們滿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將領,臉上除了懵逼之色,再也沒有其他的表情。
廉頗!
他不是率領二十多萬大軍與魏軍駐守黃河北岸,怎么會出現在城下的韓軍之中?
難道前線大軍出事了,所以廉頗降了韓軍!
眾人想到這里,臉色不由變得蒼白,眼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前線大軍若是戰敗,邯鄲城可就真的有些危險了。如今城中守軍不足八萬,面對數十萬的韓軍,對方還有熟悉邯鄲城防的廉頗相助,那。
趙王滿臉失神,呆滯地看向下方的將領,面容微微抽搐了起來,呢喃道:“怎么可能,寡人的數十萬大軍,怎么會就那么沒了?”
趙國首相率先回過神來,瞥了眼眾人震驚的神色。
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趕忙拱手拜道:“大王,此事若是為真,前線的數十萬大軍當是出了變故。不過大王可以安心,雖然前線出現了變故,但韓軍的勝算依舊不高。
最多半個月的時間,楚國的大軍就會趕至定陶一地。我們只需派遣一能言善辯之士前往,定然可以讓楚國出兵攻伐魏國。到時候魏國東線出現變故,城下的韓軍必然人心不穩,只能退去。
只是為了大王的安全,還是應當立刻召李牧率領北方精銳南下。”
眾大臣聽到相國的話語,紛紛回過神來。他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一個個趕忙說道。
“相國大人所言有理。韓軍東方面臨楚國的威脅,西方面臨秦國的瘋狂報復。此時他二十萬大軍奔襲而來,雖然有些出乎預料,但必然無法長久。”
“依臣之見,不出月余的時間,韓軍必然會離去。”
“臣剛剛在觀察才城下的韓軍時,發現韓軍并未攜帶攻城器械。故而依臣之見,韓軍此番突然襲擊的邯鄲目的,怕本就不是為了攻伐邯鄲,而是想要警告我趙國。”
趙王聽到眾人的話語,終于回過神來。他臉色微微好轉,眼中的驚恐散去了許多,心中卻越發的惱怒憤恨。
趙王深吸了口氣,冷聲道:“傳令,立刻捉拿逆賊廉頗的家人,不得放走任何一人。寡人要用他全家的鮮血來祭旗。”
眾臣聞言,默然無語。
不管廉頗往日的功勞有多大,如今數十萬大軍傾覆,他更是降了韓國,縱是全家抄斬也不為過。
就在此時,大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稟報聲:“報,韓國使者求見。”
韓國使者?
眾人愣了一下,隨后看向了臉色陰冷無比的趙王,又趕忙垂下了頭。
一刻鐘后,趙王宮大殿。
張良一身華貴的淡青色長衫,俊美的面容比之以往少了幾分稚嫩,多了些許的成熟與滄桑,看起來端是舉世無雙的翩翩公子。
趙王打量了張良一番,眼中閃過一抹贊賞,冷聲道:“下方來著何人,莫非連外交禮儀都不懂。依寡人看,韓國當真是無人了,竟然派出這等毛頭小子前來,可笑。”
張良俊美的面容上始終帶著溫和的微笑,絲毫不為趙王的奚落所動。
他傲然而立,輕笑道:“張良不才,為韓國一普通小吏。但正是因為張良位卑言輕,故而才會被派遣趙國充當使者。對于強國,自然是需要老成持重之人出使。但對于弱國,若是派遣了精明強悍之人,豈不是顯得我國以大欺小。”
趙王聞言,臉色不由有些陰沉難看。
自己奚落對方一番,卻被人借機反諷。這小兒看似年幼,當真是伶牙俐齒之輩。
張良沒有理會趙王陰沉的臉色,繼續道:“至于外交禮儀,還請趙王諒解。張良拜父母,拜君上,拜先賢。但身為韓國使者,卻有三種君王不拜。昏庸無道之君不拜,亡國之君不拜,弱國之君不拜。”
大殿中的趙國大臣臉色狂變,紛紛怒視著神色淡然的張良,怒喝道。
“放肆,無知小兒,竟然口出狂言。”
“韓國派出這等無知小兒前來,當真是可笑、可悲。”
“大王,臣請將此人推出去斬首示眾,以示我趙國之雄偉。”
趙王聽著眾人的話語,望向張良的神色變幻不定。他揮了揮手,止住了眾人的喧嘩之聲,陰冷地看向張良道:“好,敢在王宮之中與寡人這般說話的人,你還是第一個。只是今天你若是不能給寡人一個交代,那就休怪寡人的長刀無情。”
張良神色淡然,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平淡道:“廉頗將軍率領二十萬大軍坐鎮南方,大王卻在臨戰之時派遣樂乘奪帥,甚至想要將廉頗將軍除去。若非昏庸之主,如何會做出這般蠢事。
如今北方胡人十萬精銳騎兵入侵趙國邊境,而南線的數十萬大軍又全軍覆滅,趙國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大王落得這般境地,算不算亡國之君。
我家將軍以六萬精兵起家,在短短月余挫敗秦魏趙上百萬大軍,更是覆滅了魏國數百年的國祚。如今莫將軍擁兵七十余萬,帳下猛將如云,為韓國開拓疆土千里。趙國此時的景象,如何能夠與之相比。此,不正是弱國之君。”
趙王臉色陰沉無比,看向張良的眼中閃爍著可怕的殺機。他雙手緊緊地按在矮案上,指骨更是因為太過用力而變成了白色。
此人,可怒,可殺!
趙王深吸了口氣,勉強平復了心中的殺機,聲音透著無盡的寒意道:“你,難道不怕寡人殺了你。”
張良一手負于身后,一手置于身前,滿臉倨傲地環顧四視,不屑道:“張良不過無名小卒爾,何惜這無用之身。大王若是殺了張某,不正是驗證了張某所言屬實。
此次張某前來,是為大將軍向趙王下達戰書。
大將軍聽聞趙國多悍勇之士,故而欲以五百人對陣趙軍千人,讓天下明白何為真正的悍勇之士。此戰趙軍若是能勝之,則我軍這就退出趙國疆土,并且三年內不刀兵相向。趙軍此戰若敗,還請交出廉頗將軍等人的家眷。”
趙王神色陰沉,眼眸深處閃過一抹異色,揮手道:“侍衛,帶使者先行下去歇息,寡人要與眾臣討論一番。”
當張良被帶離大殿,趙王神色冷靜了下來,平淡道:“諸位愛卿以為,當如何?”
眾臣滿臉沉思之色,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相國沉吟了兩息,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躬身拜道:“大王,此戰的主動權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又為何要拒絕。對方既然提出要廉頗等人的家屬,目的也就顯而易見了。我們何不趁機探出叛變的將領名單,做出更好的布置。”
“相國此言甚妙,此戰我軍若是能勝,則可輕松退去這二十萬大軍,解了邯鄲城的危機。此戰縱然是敗了,那些降將的家屬皆在大王手中,到時還不是任憑大王處置。”
“不錯,大王若是略施恩惠,說不得還能讓他們叛變韓軍。到時我們里外夾擊,則韓軍必然大敗。”
“哈哈,未曾想到韓軍將領如此愚蠢,竟將這等重要的人質親手送到大王手中,真是天助大王成就霸業。”
趙王聽著眾臣的建議,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眼眸深處閃過可怕的殺機。
賊子,寡人可是會為你們準備一份大禮!
邯鄲城,數里外的一處營帳。
麟兒跪坐在莫塵身旁,小心地看向神色悠閑的莫塵,低聲道:“將軍認為,趙王會遵守承諾?”
莫塵臉上露出一抹玩味,輕笑道:“除非趙王腦子傻了,才會真的遵守這個承諾。到時候,他定然會趁機要挾,甚至對眾將領的家屬動手。”
麟兒聞言,不由愣在了那里。
既然將軍知道,又為何。
難道!
莫塵抿了口茶水,雙眸深邃地看向大帳之外,輕聲道:“若是不擊破他們最后的僥幸,又如何能讓他們徹底為本將軍效力。至于與趙王的約定,那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這一次,本將軍可是為趙王準備了一份特殊的驚喜。一份,足以讓所有人銘記一生的驚喜。本將軍會讓所有人明白,武道極致可以敵國!”
武道極致,可以敵國?
麟兒神情微愣,有些驚愕地看向莫塵,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莫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并沒有為麟兒解釋什么。
當趙王同意比試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