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一直在對他微笑。
并沒有看清臉,但他心里就是有一種感覺,那女子就是他在酒吧里看到那個人。
醒來后還回味無窮。
就算在現實中不認識她,但能在夢里相會,極盡浪漫之事,對自己也是一種慰藉。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很正常。
王健很希望能再見到那位神秘漂亮的紅衣女子,但,事與愿違。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事不能如愿。
偏那女子精致絕美的容顏在他的腦海里越發的清晰,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還會突然傻笑起來,比剛戀愛那會兒還要癡狂。
聽說日有所思,想得多了,晚上就會夢見。
王健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見到那女子,就開始想,各種場景,各種身份,各種沒有發生的事情。
他不承認這是出軌。
精神出軌不過是有些人無聊弄出來的玩意。
只要他身體是忠誠的,就不能算作出軌,誰還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管到別人腦子里想的什么東西了,再說了,只要他不承認,誰還能逼他。
日思夜想,還是有成效的。
但在夢里面,紅衣女子總是跟他隔著一段距離,無論他怎么靠近,都不行,就好像兩人之間隔著一條無形的屏障。
清早,王健又被吵醒了。
好煩吶。
翻身從床上爬起來,怒氣沖沖的往廚房走,林雅跟王母還在吵,根本就沒注意到他。
“都別吵了,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煩死了。”
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好不容易夢到美女,好不容易眼看著就要觸碰到美女的臉了,結果,呵,擰著眉頭看著林雅,“你就不能溫柔一點,那是我媽,你就不能讓讓她。”
林雅睜大眼睛,像是不相信那話是從王健嘴里說出的,失聲尖叫,“你吼我?王健你什么意思,是我的錯嗎?我要照顧小寶,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寶有多難伺候,不就讓你媽做個早飯嗎。當初結婚的時候你怎么說的,你說要讓我像個公主一樣,這才幾年,你就變了。”
王健揉了揉眉心,十分疲憊的說道,“小雅,我媽她把我養大很辛苦,她現在老了,我希望能讓她輕松輕松,享享清福,你是我的妻子,我也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孝順我媽。”
每個女人都想活得像個公主,理想是豐滿的,誰不想呢。
被人疼愛,有花不完的錢,想買什么就買什么,金奴銀婢的伺候著,身邊還圍著一群非君不娶,除了你,其他女人都是男人的忠犬,優質極品男。
這樣的生活,哪個女人不想。
但現實往往很殘酷。
畢竟公主是很稀少的,做著公主夢的灰姑娘倒是多的不得了。
王健很頭疼。
談戀愛的時候為了追到心愛的女孩什么話都說得出,甜言蜜語是很好聽,但人總要回歸現實的。
結了婚就不一樣了。
林雅不上班,還不做家務,連孩子都帶不好,王健心里有意見很久了。
但一直沒說。
家里總體還是很和諧的,他也不想打破這種平靜,男人嘛,在面對家庭,特別是妻子跟母親之間的矛盾時,總是喜歡和稀泥,差不多就行了。
這回就不行了。
天天吵。
神煩。
林雅被指責,旁邊的王母一臉得意的看著她,挑高的眉頭仿佛在說,看吧,我兒子還是向著我的。
林雅心里一陣冰涼。
“王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王健臉上越發的疲憊。
“沒有,你別亂想。”
不耐煩的敷衍道。
林雅顯然也看出來了,不依不饒,拉著他,“你這是什么語氣,王健,你給我說清楚。”
王健一把推開她的手,“你煩不煩呀,林雅我從來不知道你這么無理取鬧。”
林雅:……
一臉失望。
“你……你說我無理取鬧?”
王健把臉側向一邊,不去看她。
心情也有點復雜。
雖然一直覺得林雅公主病有點重,但從沒有像這樣說出來過。
冷不防的奪口而出,心里竟有點放松了,像是一直壓在上面的石頭沒有了。
這一次吵架之后,林雅就回了娘家,本來是要把兒子也一起帶走的,但王健父母死活拉著不讓。
你要走可以,隨便你走多久,離婚都行。
但孩子是我老王家的種,你可不能帶走。
帶走了,到時候再拿錢去贖嗎,已經有過一次教訓了,又不是傻子,還會在同一個坑里摔倒。
孩子哭得聲音都啞了,要媽媽,但被王父王母抓著,不讓他過去。
林雅一臉憤怒的看著王健,“你真的這么絕情?”
王健臉色很平淡,說道,“小雅,我希望你能冷靜一下,這次回娘家,能明白如何當一個合格的兒媳婦。”
林雅:……
指著王健,“王健,你真是好樣的。”視線掃過王父王母,冷笑道,“有本事你們就別求我回來。”
踩著高跟鞋憤怒的走了。
王健抿了抿唇,什么都沒說。
小寶又一直哭著要媽媽,小孩子的哭聲真是魔音穿耳,王健實在待不住了,連午飯都沒吃,就出去了。
找了幾個同事在外面釣了一下午的魚。
河邊,有幾個小孩在草地上玩,吵吵鬧鬧的,魚都被嚇走了。
整個下午,王健都沒釣上來一條。
快要收桿的時候,線就動了,手里也感受到重量,還不輕,王健心下一喜,這條魚還是條大魚呢。
用力的線收起來。
就失望了。
什么魚呀,就是一布娃娃,也不知是誰那么沒公德心,給扔河里了。
布娃娃浸了水,就很重,害他還以為終于釣了只大魚呢。
把布娃娃從魚鉤里取出來,正打算要扔掉,就看到布娃娃的嘴里好像有什么東西。
想了想,用手把布娃娃的嘴掰開,就把里面的東西扣了出來。
濕漉漉的,還挺滑。
王健仔細一看,差點沒把魂兒都嚇掉。
“啊……”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里的東西也扔了出去。
一起釣魚的同事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問他怎么了。
王健指著不遠處那兩個圓溜溜的東西,聲音都在發抖,“眼睛……有兩只眼睛。”
表情無比的恐懼。
同事卻笑了。
“啊,原來在這里呀,害得我找了很久呢。”
王健聽到后一愣。
下意識轉頭看,心臟病都差點被嚇出來。
只見原本還好好的同事,此刻一臉蒼白,嘴唇泛著青,最恐怖的是他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兩個漆黑的洞。
正搖搖晃晃的朝他走過來。
王健再也受不了了,大叫一聲,跌跌撞撞的跑了。
耳旁似乎還能聽到同事的聲音,“我的眼睛,我終于找到你們了。”
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腦子里一片空白,就想著要趕快逃離。
被留在原地的同事一臉莫名其妙。
心里還有點怨氣。
搞什么嘛。
突然間大叫起來,他不過就問了句怎么了,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似的,就這么跑了。
至少要把東西收拾了呀。
留下這一堆爛攤子,全讓他一個人收拾,誰會高興呀。
不過,王健剛才說的眼睛是什么意思,這地上什么都沒有啊,就一團水草。
大概是看錯了吧。
同事這樣想到。
王健一口氣跑出很遠,終于跑不動了,蹲在地上喘著粗氣,心里的恐懼還沒有消散。
看了眼河邊。
同事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王健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都想不明白。
明明出來的時候還是好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說,最開始跟他出來的,就不是同事?
這樣想著,越覺得猜對了。
一想到自己整個下午都跟一個不是人的東西待在一起,王健就渾身冒冷汗。
稍微歇息了一會兒,還是有些難受,畢竟平時也不經常運動,但天馬上就要黑了,隨意找了輛皮皮蝦,也不敢在外面多停留了,還是家里最安全。
回到家,小寶已經睡著了。
哭了一下午要媽媽,饒是王母,都有點神經衰弱了。
在飯桌上就跟王健抱怨起來。
說林雅不會教孩子。
王健剛剛才被嚇了一遭,哪還有心思聽,只低頭吃飯,一絲表情都沒有。
王母見狀,動了動嘴皮,還是住了嘴。
說什么,反正也沒人聽。
在這個家里,最沒地位的就是她了。
王健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覺得很累,就去洗澡睡覺了。
躺在床上,眼睛都睜不開了,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夢里,他又來到了河邊。
王健的內心是拒絕的,畢竟剛經歷了恐怖的事情,就想要轉身離開。
眼角突然就瞟到一個紅色的身影。
他:……
突然就心跳加速了。
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沒有錯,就是她,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人。
情不自禁的走過去。
這一次,沒有任何屏障,就很容易的走到了離女子三米遠的地方,他甚至能聞到風吹過她頭發留下的香氣。
“這位小姐,你也來河邊散步嗎,真巧呢。”
鼓足勇氣終于把搭訕的話說了出來,松了口氣,眼巴巴的看著面前的身影,很理所當然的想要得到一個反應。
就算不說話,回頭看一眼也行呀。
然而,女子只是低著頭,看著河水,一句話都沒說,似乎水里有什么吸引她的東西在。
王健站了好一會兒。
看著女子細膩白皙的側臉,他的心里已經有過無數的幻想。
女子低著頭,長長的劉海有點遮住眼睛了。
但還是很美。
王健又上前了幾步,想要看得很清楚,那女子突然就轉過頭來,“請問,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嗎,我在找我的眼睛。”
聲音粗嘎難聽。
風吹起,撩開她額前長長的劉海,王健沒有看到眼睛,只看到兩個黑色的窟窿,正在往外流出黑色的液體。
空氣中,有一股混合著水草腥味的臭氣,說不出的難聞,令人作嘔。
王健尖叫一聲。
就從夢里醒了過來,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
喘著粗氣。
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平息下來,才把燈打開,去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看起來很疲倦。
真是見了鬼了,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冷嘲一聲,大概是今天被嚇著了,最近壞事一件接著一件,看來該去廟里拜拜了。
做了噩夢,躺在床上再也睡不著了,抽了大半夜的煙,早上起來,眼睛下面一片青黑。
到單位的時候還挺早,就去倒了杯濃茶,昨晚沒睡好,提提神。
一抬頭就看到昨天一起去釣魚的同事走進來。
看見他就開始抱怨。
“王健康你怎么回事呀,明明一起去釣魚的,結果你不說一聲就跑了,連東西都不收拾,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要提著那么多東西走路有多累呀。”
都傻了。
站得離同事遠遠的,眼睛里滿是恐懼。
“你……你別過來。”
同事一臉懵逼。
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皺著眉,“你干什么呀。”
此時,有陸陸續續的人進來了。
看著他倆這陣勢都紛紛把目光投過來,很好奇。
王健還是一臉警惕的盯著同事。
同事:……
這人特么的今天沒吃藥吧。
也不再理會。
就當自己遇到個神經病。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開始投入到工作中去。
王健一直盯著他,同事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那強烈的視線。
中午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
就問王健什么意思。
王健看了眼四周,正是吃飯的時候,人很多,又仔細打量了同事,還是那個熟悉的他。
抿了抿唇,就說道,“你昨天,有沒有覺得什么異常的地方?”
同事冷笑。
最異常的就是你了。
簡直有病。
木著臉,“沒有。”
就繼續問,“你有沒有看到什么東西,比如說,眼睛之類的。”
同事皺著眉看他,“王健康,你最近是不是沒睡好,什么眼睛,就只有一堆水草,是你看錯了吧。”
王健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同事冷笑,“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再到河邊去看看,那團水草還在原地呢。”
王健直搖頭。
不敢去。
抿唇,“大概是我看錯了吧。”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就是嘛,那時天也快黑了,看錯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健沒說話。
如果是看錯,那個布娃娃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