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子那個時代的人,對生兒子總是很執著的,到現在依然如此。隨夢小說.SUIMENG.lā
但,搬家?生兒子?
李芬兒很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哥,你跟我嫂子都不年輕了。”
更何況,生了養得起嗎。她眉心突然一跳,呃,不會讓她幫著養吧。
“哥,算了。”就勸道。
舅子不可能放棄的,“我可以不生兒子,但搬家是一定要的。”
反正是出錢還是出錢,你家看著辦。
李芬兒當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呵,不然這事也不會跟她說了。
深呼吸一口氣,“哥,你外甥結婚花了許多錢,女方那邊要彩禮又要買車買房的,你自己也看到了,這么多桌酒席,也不是小數目。”
就聽舅子冷笑一聲,看了眼門外,都在忙,沒注意到他們。
說道,“你也別跟我說這些,我不是傻子,江明亮是村長,他有沒有錢你比我清楚,再說了,我也不要你們出錢。”
李芬兒愣了下,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哥,有這么好?不會吧。
周扒皮什么時候改邪歸正從良了。
舅子頷首,“最近不是要給貧困戶建房子嗎,到時候順道把我的也建了,至于宅基地,這點錢你不能不出吧。”
實在沒有,就把你家的地貢獻一塊出來,直接搬上來跟你們當鄰居,多好,到時候占起便宜來更容易,如秋風掃落葉。
分分鐘致富不是夢。
李芬兒氣慘了,恨極了這個無賴,可要不管她哥,也不行。
“再說吧。”
現如今最重要的是把兒子的喜事辦了,之后再跟江明亮商量。
舅子也知道,就不多說了,也急不來這一時。
他覺得沒什么問題,江明亮能幫他弄來個五保名額,自然也能幫他建個房子。
吃過午飯,他本來還想著多留一會兒的,但實在心有余悸。
正好有人要去街上,他想了想,就跟著一道,有人一起總是好的,他一個人萬一又遇上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完了。
轉了個彎,舅子看向昨晚上某個出現墳堆的地方,“我記得這里以前有個墳。”
一路的人也是四方村的,是江明亮的鄰居,兩家挨得很近。
聽見他的話,就點頭說道,“嗯,你住在灣里不知道,當初這墳呀,連棺材都露出來大半截了,日曬雨淋風吹的,嘖嘖。”
可憐。
舅子也知道這事,皺眉,“他家里人就不曉得把墳修下。”
這樣,還怎么保佑后人。
那人就笑了,搖頭說道,“死得早,連孩子都沒有,之后媳婦又改嫁了,哪還有人幫他修墳,記得的都沒有。”
說起來,也是五保戶一枚呢。
“哦。”
舅子應了聲,那是挺可憐的,現在只怕連尸骨都沒有了吧。
畢竟當初修公路,把這一片都挖了,有主的墳都遷了,無主的,呵,聽說是堆在一起倒上汽油一把火給燒沒了吶。
江明亮做得還不錯,之后還專程請了一個巫師班來敲鑼打鼓超度。
但,抄了別人家,還讓別人尸骨受火灼燒,超度就行了嗎?
在路口邊,舅子跟那人分路了,正想往家走,就看到李正富正慢騰騰的出來,一間泥瓦房背靠著大片大片的竹林,跟他家的尤為相似。
“李正富。”大喊道。
思如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喊我有什么事。”
當然有。
舅子想起昨晚上從江明亮家回來途中遇到的怪事,抿嘴唇,下意識看了下地上,嗯,午后陽光正盛,李正富腳下有影子。
是人。
“你昨晚是不是出去了?”直接問道。
思如挑眉,老子出不出去,嚇不嚇人關你屁事呀,神經病。
“木有。”
面無表情的說道。
舅子:……
就算李正富說出去了,可那又怎樣,他現在可是出現在陽光下的。
“你現在去哪兒?”正是很熱的時候,一般人都在家睡午覺的。
炎炎夏日正好眠。
去哪兒呀。
思如抬頭看了下前方,勾起嘴唇,“聽說江村長家娶兒媳婦,我閑著也是閑著,就去看看熱鬧了,沾沾喜氣。”
嗯,順便提醒那些餓死鬼們,別忘了今晚繼續去吃喜酒。
既然江明亮貪了那么多,那拿出來一點分給這些在地下艱難度日的先人們也無可厚非吧,總是想著收刮民脂民膏,人的貪心呀,太可怕。
舅子一聽瞬間就笑了,一臉嘲諷的看著思如,“喜氣?李正富,我勸你還是別去了,我妹夫家是辦喜事,你說你一五保戶,無兒無女無人送終的,去了還不把晦氣帶過去呀。”
別給臉不要臉。
思如也笑了,呵呵兩聲,全然不把他的話當回事,直接懟回去。
“你都能去,我為什么不能去。”
舅子眨了下眼睛,沒明白思如這話啥意思,“我當然能去……”他可是江明亮的大舅子,這么親的親戚關系,怎么不能去。
必須去。
“你?”
思如嗤笑,“同樣是五保戶,我們難道有什么差別嗎?”
舅子:……
愣了下,頓時臉色漲的緋紅,氣急敗壞,“你特么說什么呢。”
什么五保戶,他有老婆孩子,就算死了,呃,并沒人送終。
李正富也沒人送終。
如此看來,他似乎跟李正富沒差別呀。
思如冷哼兩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江明亮把我的五保名額給誰了,既然享受了這個福利,那自然也得符合實際。”
做人,要誠實。
她目光十分冰冷,看得舅子突然混身發寒,他手指抖了抖,“我,我不跟你說了,你丫就是個瘋子。”腦子有病。
轉身就匆匆走了。
“呵。”
思如勾起嘴唇,走吧,走得了和尚跑不脫廟。
這一晚,江明亮家依然不出意外的重新買的食材又壞掉了。
關鍵他還睡覺前專程來看了,冰柜的插頭是沒問題的,這……
有貓膩。
氣到了極點,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是誰在跟他作對。
不知為何,猛然想起前不久陳二娃也是在兒子的婚宴上出的事。
很詭異。
出事之后,他就完了,完全是走向一個莫名其妙的方向了。
不會吧。
江明亮突然心里很忐忑。
食材又壞了,這下不光是江明亮,就連其他人都覺得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