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嬉皮笑臉,毫不在意的說道,“怕什么,有咱爹媽在,別說娶個媳婦,小幺他就是像電視里演的那些當官的,三妻四妾都沒問題,還不用花一分錢,多劃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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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滋滋。
瞅了眼旁邊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母老虎,心里吐槽,要不是這女的太兇,他都想讓爹媽在外面撿個黃花閨女回來。
“你……”
中年婦女真的要被這死鬼氣暈了,指著男人的鼻子就開罵,“咱爹媽都多大歲數了,還能干多久,你有沒有想過咱家以后咋辦,是吃土還是喝西北風。再說,他們到底做啥你不清楚嗎?犯法的,萬一運氣不好被逮到了咋整。”嘆了口氣,“我也不指望你出去賺錢,安生的待在家里,沒事兒出去溜達溜達,就別再賭了,給咱倆余下兩個棺材錢。唉,你說咱爹媽多能呀,你咋就學不到半分。”
煩人。
瞧瞧這鎮上有的人家,房子買了,還開著好幾十萬的車子。
她有啥。
有個賭鬼。
越想越氣連看這死鬼男人一眼都覺得扎心,拿著電話猶豫是不是要再打一個過去,萬一耽誤了小幺的學業不得了。
男人嗤笑一聲,坐在臺階上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無不得意的說道,“怕什么,爹媽以后不在了,我還有兒子呢。”
是親老子。
他就不信小幺以后敢不養他。
至于女人說他比不上別人,也很無奈呀,當初不是沒出去過,可誰叫他膽子小還腿軟,好不容易抱了個小孩子跑了,還沒等跑出一百米就被人發現了,追上來差點沒把他打個半死,也幸好后來他聰明,突然靈機一動腦子發電,跟敬茶同志說是見小孩可愛逗著玩兒的,沒壞心思。
再說小孩也沒丟,敬茶也沒證據說他就是拐子,就放了他。
但之后再也不敢干這事了。
被打怕了。
兒子不得力,一家人要吃飯穿衣,就只有老子領著老太婆出去了。
撿垃圾。
這年頭的垃圾可值錢了,果然人都說,大城市遍地是黃金。
并沒夸大。
男人上有老子可依下有兒子能靠,他一點都不擔心晚年生活。
中年婦女知道他這副德行,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拿著手機,“你說我再給爹打個電話怎樣?”
“打唄。”
男人隨意的說道。
中年婦女皺著眉糾結,想來想去還是兒子的事要緊,撥了出去。
還在局里的大隊長等了好一會兒,就在他準備打過去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看屏幕依舊是剛才那個名字,就接了。
但,沒人說話。
“喂……”
大隊長原本是想從電話對面的人的話里找到些線索,但不說話,就只有他開口了。可才不過說了一個字,電話就掛了。
皺眉,“繼續打。”
中年婦女匆匆的把電話掛斷,有點慌,見男人還在悠哉悠哉的抽煙,氣不打一出來,“抽抽抽,你能不能別抽了。”
煩死了。
男人無辜遭罵,也覺得冤枉,這女的到了更年期就喜歡沒事找事,脾氣還壞,“你不是給爹打電話嗎?兇我干啥。”
抱怨道。
中年婦女臉上滿是憂愁,她抓著男人的胳膊,“剛才我給咱爹打過去,不是他接的,那人的口音跟小幺聽起來很像,是……是啥普通話,咱爹那一口大山渣子的口音我閉著眼都能聽出。死鬼,你說他們不會出啥事了吧。”
男人一愣,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你確定沒有聽錯?”
“沒。”
中年婦女搖搖頭,“要不,我再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等等。”
男人制止她,從她手里搶過手機,翻著通訊錄上的名字,眉頭皺的很深,“爹是跟牛二一起的,我給他家打個電話。”
平時怎么浪都行,但這事畢竟見不得光,就要更小心謹慎。
諱莫如深守口如瓶。
干這行的都有兩個電話,一個用于工作聯系,另一個是家人專屬。
臨行前他爹是千叮嚀萬囑咐,說如果手機丟了,會通知他。
可沒通知,是別人接的電話。
奇怪了。
接電話的是牛二的大兒子,他聲音壓得很低,還有點慌張,“孟伯,我爸出事了,你跟我嬸子也早點做好準備吧。“
男人:……
忙問咋了。
牛二的兒子語氣很沉痛,帶著哭音,“我爸……他死了。”
男人都懵了。
“啥?大侄子你說啥?”不會是他聽錯了吧,牛二那賤人咋會死?呵,不會是在外面風流快活得了臟病治不活了吧。
牛二兒子就說了。
不光是他爸,你爸你媽也遭了,他們一起撿垃圾的都死了。
“敬茶已經到我家來過了,估摸著明天就要來你家里了。”
做好準備。
男人一臉茫然的掛掉電話,看著女的,喃喃道,“咱爹媽死了。”
中年婦女剛才是聽到了牛二兒子的話的,緊緊的抓著男人的胳膊,“死鬼,那咋辦?牛小子說敬茶明天要來的。”
就老頭子兩人做的那事,萬一把他們都抓起來,她不想坐牢。
男人也很懵,轉頭看著女的,“是啊,咋辦呀?”
女的:……
在刑警支隊,大隊長把電話撥過去就聽到正在通話中的提示。
算了。
隊里另一撥人已經到了秋田鎮,等明天見過這孟全貴的家人再說。
孟全貴,就是老焉兒。
他抬手看了看時間,還很早,剛好能夠去一趟陳雪的學校。
關于那個九丫,他還有問題要問陳雪。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信這個世界有鬼的。
陳雪接到大隊長電話的時候正坐在圖書館外的花園里抹眼淚。
她相處兩年準備結婚的男朋友居然是個直男癌晚期的患者,太不可思議了,明明以前說過無論如何都會相信她的呀。
現實總是磨人。
措不及防就給人當頭一棒,打得人頭暈目眩不知所措。
“陳雪同學,我希望你可以把當時的情況再詳細的說一遍。”
陳雪:“好。”
而此時,思如飄在半空,底下是一條公路,正行駛著一輛黑色的小車。
車子里,一個穿西裝禿頂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在講電話。
“又有新貨到了?嗯,你處理就好,等我回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