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很嫌棄賀萍兒跟路大川,再加上兩人現在老了,就像是被銹住的機器,即使用了潤滑劑也不能恢復如初,而且,潤滑劑不要錢買?最好的辦法就是榨干剩余價值后丟掉不要。
她覺得沒錯。
思如就笑了,“分家?可以呀,你們滾唄。”
“這房子是我們建的,城里的房子也是我們買的,還有家里的土地,都跟你們沒關系。”
“說好聽的是凈身出戶,難聽點就是被掃地出門。”
“滾吧!”
有什么資格分。
陳瑜就氣大了,“我們也是這家里的人,家里的東西就該有我們的一份,憑什么不給!”
必須要。
“憑什么?就憑家里這些東西都是我跟老頭子賺的。”
思如冷笑。
“怎么,路勇你也是想來分家產的?”
路勇從來沒見過這樣強勢咄咄逼人的賀萍兒。
他低頭不說話。
是默認。
思如就笑了,“那你不如算算這些年你為家里做了多少貢獻。呵,不說錢,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你說我能心甘情愿把錢留給你?”
做夢!
她沒說不生,是直接說生不出來,路勇的臉頓時白了。
“媽……”
他咬牙,“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孩子的問題,媽,現在是新時代了,不是非要有個傳宗接代的,你的思想還停留在以前的封建老社會,再說,咱家又沒有金山銀山萬里江山來繼承,你為什么非得要求我們生孩子,你不知道現在這年代養個孩子有多累,得花多少錢嗎?如果養不好,何必讓孩子來世上受苦。”
是陳瑜勸說他的話。
他想了想,覺得沒錯。他連自己都養不活,還養孩子,拿什么養。萬一到頭來還被埋怨……
像他。
思如面無表情的看他,“你覺得咱家很窮?必須得要有金山銀山萬貫家財才能生孩子?誰規定的?你覺得生孩子就是為了傳宗接代?既然你覺得養孩子累,要花很多錢,養不好又要遭埋怨,那你還幫別人養個女兒。只能說明不生孩子這件事僅是針對我們的。”
“呵,路勇你就不怕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俗話說,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你拿肉包子把狗養大,如果一天你沒有肉包子了呢?
這不是親生的,沒有血緣羈絆,只靠感情。
偏偏感情是最靠不住的。
思如說的話,都是賀萍兒想說卻不敢說的。
她怕引起兒子心里反感。
本來母子之間的感情就變得極為脆弱淡薄了,如果再來點刺激……陳瑜就是他的逆鱗。
路勇真的是把愛屋及烏這個詞貫徹到底了。
但思如不管。
嘲諷。
盡情的嘲諷。
還是當著他心目中的白月光朱砂痣的臉嘲諷。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
路勇雖然慫,可這不代表他是沒脾氣的。
就像彈簧,越壓,越往下壓,反彈就越強。
路勇:……
其實他臉上的表情真的很迷茫。
舔了舔嘴唇,“媽,不會的,是你想多了……”
想太多。
陳瑜一臉得意,似乎對路勇的態度很滿意。
認為是思如吃醋了。
這對某些人來說,是婆媳矛盾中的勝利了。
趾高氣昂。
“是你兒子自愿呀,誰叫他愛我,愿意養別人的孩子呢。”
“你想要孫子,就叫你兒子生呀。”
“呵,我就看你這輩子到底能不能抱上孫子。”
“你呀,就是斷子絕孫的命。”
“活該!”
那副幸災樂禍小人得志的嘴臉,換了是賀萍兒本尊,只怕當即要被氣得……可能會死的。
陳瑜很期待看到思如嘴唇發白渾身發抖,可她失望了。
思如表情很淡定,“斷子絕孫嗎?你說錯了,我頂多是抱不上孫子,路勇再廢物也是我兒,你……你連兒子都沒有,你才斷子絕孫。”
陳瑜:……
她就被將了軍。
“我……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來反駁了。
氣極。
轉過身就往路勇的臉上打了一巴掌,眼睛瞪得老大,“廢物,你就看著你媽這么欺負我!”
路勇懵了。
不過臉上的刺痛在提醒他那一巴掌不是錯覺。
他……他長到這么大,所挨的耳光都是陳瑜給的。
陳瑜還在罵。
很難聽。
簡直是把路勇的臉扯下來丟在地上踩了又踩。
還吐口水。
她打路勇的臉,就是打賀萍兒跟路大川的臉。
得意的朝思如挑眉。
瞧瞧,你兒子又怎樣,被老子打了就打了。
老子開心不開心,想打就打,就是打著玩兒。
怎樣滴!
按照正常的情況,賀萍兒二話不說就要沖上去抓著陳瑜的頭發,女子對打,開始比賽。
每回都會引來許多鄰居。
但這次,思如只是淡淡的說道,“兒大不由娘。有句話,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痛快。恩,我想路勇你現在一定感覺很好吧。”
“不過,就她愛你,你……不疼愛她嗎?”
愛她,不做出點什么來嗎?
陳瑜怒視著她,“你敢讓路勇打我,你敢!”
思如很無辜。
“這不是你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嗎?打打更健康。”
陳瑜轉頭瞪路勇,“你說,你會不會打我!”
路勇捂著臉。
“不會。”
聲音很小。
陳瑜不滿意,“你說什么!說大聲點!”
路勇眼睛一下就看到思如臉上的嘲諷譏笑了。
他……
“我不會!”
是有氣的。
陳瑜顯然也聽出來了,但現在她不能示弱。
示弱,要關著門。
三人在房間里吵得很兇,路大川一上來就聽到陳瑜說分家,思如反駁你有什么資格分。
“老子還沒死!”
他一聲大吼,臉氣得通紅,嘴唇都在顫抖。
一雙渾濁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掃視了一番,沉著聲音說道,“只要我沒死,這個家就不許分。”
陳瑜:“呵。”
完全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天要下雨這家要散還能攔得住?
不歡而散。
路勇跟在陳瑜身后走出去,突然停住腳步。
他回頭看思如,“媽。”
那眼神,反正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很復雜。
思如:難道是想通了?唔,不怎么可能呀。
果然,
就聽到路勇說道,“別忘了把樓下的衣服洗了。”
思如:……
冷笑一聲,“洗什么洗,你媳婦那么拽那么牛逼,有本事去買新的呀,穿舊衣服多沒意思多傷面子,天天穿新的多好。”
“老娘我大病還沒好,洗不了,你另請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