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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知說了什么，外賣小哥偷偷的看了眼旁邊穿著便服的警察，實在不放心把外賣掛在門上，語氣有些為難，“那個，你還是親自出來取一下吧，再說你家大門也沒門把手。”
咋放。
總不能擱地上。
這人一直守在門口，還不知道是想干啥呢。
萬一他前腳剛走，外賣就被拿走，到時候客戶沒收到東西，他找誰說理去，陪錢是小事，要是給個差評或者直接投訴，他該咋辦。
罰款，停號。
外賣小哥很謹慎。
現在的客戶特別難搞，他們這種一線員工最遭罪，真應了那句話，要把客戶當成上帝。
衣食父母還算不上。
這年頭，多的是不孝子女。
電話里那人不知說了什么，小哥掛掉電話一臉苦澀，完蛋，客戶剛才的聲音明顯不對。
說不定要遭投訴。
看向警察的眼睛滿是埋怨，這人到底是干啥的呀。
討厭！
幾分鐘后，有急促的腳步聲從屋里傳來，越來越近，隨即，門打開一條小縫，伸出一只蒼白瘦削的手：“拿來。”
聲音有些嘶啞。
小哥一臉陪笑，“葉先生是吧？你的外賣。”
就把袋子遞過去。
那手接過，什么話沒說，順勢要把門關上。
被外力阻止。
葉先生：誒？誰？
斯文俊美的便衣擠開外賣小哥，面帶微笑說道：“是葉先生嗎？我是居委會的，街道辦事處接到你樓下的鄰居投訴，說401號房噪音擾民，希望我們能來調解一下。能進屋說嗎？”
迄今為止還沒見到廬山真面目。
便衣并未透露真實身份，畢竟只是有嫌疑，具體當街放槍的是不是這人，還有待調查。
得取證。
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被擠到一邊的外賣小哥：……
提著袋子的手一頓，門內的人依舊沒露面，只傳出個聲音，“哦，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保證以后不會再吵到樓下，可以了吧。”
關門的力道加大。
“不，并不是這樣的。”
便衣表情未變，手上也在暗自用力，其實并沒使多少勁兒，門就被推開一大道口子。
他邊說邊走進去。
“葉先生，我想你可能還不太明白，樓下大媽投訴到街道，再三說如果還解決不了就直接報警，今天我來，也是不想看到你們兩家鬧到這種程度，畢竟遠親不如近鄰，樓上樓下的，關系搞得太僵，對誰都沒好處的。”
說話間，便衣已經走進去了。
他低頭看著身材瘦削氣質頹廢面色晦暗一頭亂糟糟油膩膩的中年少男，“有鞋套嗎？”
葉先生：“不用了。”
隨手把門虛掩著。
把外賣袋子放在餐桌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走到沙發邊，不說一句話就緊盯著便衣。
便衣側頭看他：“葉先生，你不要緊張。”
中年少男的心情并沒有好多少。
他的手緊緊抓著褲子，嘴唇也抿得緊緊的。
便衣就無語了。
“不如你先去吃點飯壓壓驚，我不急的。”
葉先生沒動，低著頭，“你……你有什么話就說吧。”飯菜不重要，此時只想送走這個瘟神。
性格內向的人就不喜歡家里來人，特別是陌生人。
葉先生很拘謹。
他只敢偷偷的看便衣一眼，又飛快的移開。
既然這樣，客氣也沒意思。
進屋的時候就迅速掃了眼這屋子，戶型跟樓下的一樣，比較寬敞的三室兩廳，裝修比較新式，雖然屋主人邋遢，但客廳很干凈整潔。
有點臭。
便衣就問道，“你一個人住嗎？”
葉先生：……
臥槽他居然皺著眉想了下才慢慢的點了點頭。
這是嘛意思。
樓下大媽可說了，第二次兒子來找，是個中年男人開的門呀。
便衣本能的覺得有點奇怪，繼續問：“葉先生在家里做什么，鬧出那么大的聲音？”
追根究源，或者，順藤摸瓜。
葉先生雙手攥得更緊。
便衣就笑道：“你不必那么緊張，我們只是例行公事。”
葉先生：……
他躲開便衣的目光，裝出一副毫無所謂的樣子，但依舊吞吞吐吐的，“我，我沒干啥。”
沒干啥？
那能鬧得樓下都快決定搬家了？
便衣微笑不說話。
葉先生不敢看他，只得說道，“我那天不，不小心弄出點響動來，樓下的就跑上來罵我，我心里很不爽，知道他家有個小孩，有事沒事就推椅子玩，可……可能是椅子摩擦地板發出的聲音吧。我保證，下次不敢了。”
便衣挑眉，“椅子？”
他瞥了眼餐桌邊的白色餐椅，走過去拉動一下，果然發出挺大的響聲，捏了下手指，有薄薄的一層灰。
葉先生緊跟在后。
便衣抬頭，一愣，人呢？
一轉過頭就被嚇一跳，“你啥時候到我后面的？”
皺起眉。
似乎從進屋后就感覺到有點怪，原先以為是臭，待了一會兒后，就涼颼颼的，起雞皮疙瘩。
空氣沉悶。
“葉先生不做飯？”
客廳里并沒有空調，他身后是一間臥室，門敞開著，雖然窗戶是關著的，但因為白天，光線十分充足，能很清楚的看到房間里的情況。
凌亂。
床上被子大半都拖到地上，木質的地板散落襪子跟內褲，便衣定睛一看，還有女人的性感睡衣，吊帶蕾絲邊兒那種，想入非非。
靠著窗邊是一張電腦桌，桌上也很亂，泡面零食果皮……
上頭是空調，但并沒感覺到有冷氣吹出來。
另外兩間臥室的門緊閉。
葉先生并沒注意到便衣的視線，他干笑道，“是，我一個人住，嫌做飯麻煩，不如點外賣吃。”
便衣：“你有多長時間沒在家里做飯了？”
葉先生不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有些忐忑道：“我做不做飯，這應該不影響什么吧。”
便衣：“多長時間？”
葉先生：“我偶爾會在家里做飯，平時都點外賣的。”
不做飯礙著誰了？
還是說樓下那家看不慣他喊外賣，說隨時有外人進出，不安全？
便衣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笑，“那電腦桌上的槍是你的？我能看看嗎？”
葉先生一愣，“是……”
然而便衣不等他回答就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