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鬼還在喋喋不休，寒冥不耐煩的打斷她，轉頭看著顧小薇，“你見到的鬼新娘長什么樣？”
顧小薇：……
蹙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才輕咬著嘴唇說道，“穿著大紅色十分精致的嫁衣，臉煞白煞白的，但很好看，想來生前也是個愛漂亮的。”
就醬。
沒辦法，她剛才嚇得半死，只不經意間看了一眼，能記得這么多東西，已經很不錯了。
寒冥嘴唇抿得很緊，嫁衣、臉白似乎是所有鬼新娘的共同特點，顧小薇的話根本沒用。
但老太婆鬼卻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她。”
寒冥：……
木著臉。
完全不曉得老太婆鬼是從哪里看出他們要找的那鬼的。
還如此篤定。
“誰？”
老太婆鬼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給我報仇。”
寒冥：“好。”
老太婆鬼：“……真的？”回答得這么快總感覺被敷衍了。
寒冥冷笑，“你不信就算了。”
老太婆鬼低頭想了想，決定相信這位年輕的鬼王。
她說道，“這位……鬼后剛才說的，應該是最先埋在鹿山腳下的那位一百多年前的大小姐，說起來，她也是位可憐人，福氣薄也。”
寒冥沒耐心聽故事，“你怎么能確定是她？”
“當然能。”
老太婆鬼怪笑一聲，“鬼后說見到的鬼新娘嫁衣精致容貌美麗，這里埋的新娘子雖多，但那位十三房姨太太因為是小妾，所以穿的是粉紅，與情郎殉情的那位身處戰爭年代物資短缺又沒錢，說是嫁衣，實際只扯的一塊喪布，割脈自殺的時候鮮血把衣服染成了紅色，另外幾位，要么穿的是旗袍，要么是普通的紅布衣裳，要么紅上衣配條紅褲子……”
“恩，嫁衣精致妝容美麗的，只有大小姐。”
“不可能是別人。”
“她就住在養老院靠西邊的泳池邊，不信的話大可去看看，我可以給你們帶路的。”
“不用了。”
寒冥微笑道，“我信。”
老太婆鬼一愣，隨即露出喜悅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那你什么時候幫我報仇。”
報仇？
寒冥黑瞳微瞇，“現在。”
在老太婆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她活吞了。
太柴了。
不過，想來那位大小姐能帶給他不一樣的口感。
“走吧，已經沒有必要再在這里進行搜尋了。”
邊說邊往外走。
顧小薇緊跟在后，她問道，“寒冥你真要幫她報仇？”
寒冥停下腳步，轉身輕輕的把她勾進懷里，冰涼的嘴唇落在她雪嫩的耳朵，“我的寶貝呀，你如此單純美好，叫我怎能……呵。”
一頓深吻。
深得不行。
顧小薇迷迷糊糊間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撕扯。
有點疼。
有點，銷魂。
明明抱著她的只有寒冥，卻感覺到身體在被許多雙手撫摸，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大概是鬼王獨特的能力吧。
顧小薇沉淪在冰冷甜蜜的被愛中。
大山深處。
陽光被樹縫剪成無數塊細小的碎片，在植物清香與樹葉腐爛混合的密林深處，一群透明的人正漂浮在半空。
“咋回事？”
“鬼新娘你想畫個圈圈來詛咒我們嗎？”
“一聲不吭的離開，又悄無聲息的出現，文秀，你可以改名叫云彩了。”
“沒人逼你去嚇人，鬧離家出走算怎么回事？”
有關心有懷疑。
思如坐在樹椏上，雙腳懸空，大紅的裙裾飄飄。
“我知道。”
“看在咱們都是老鄰居的份上，我才救你們的。”
眾孤鬼：……
一臉萌比，什么意思。
思如看著老鬼，“你難道覺得人死了，成了鬼就無敵了嗎？”
老鬼沒說話。
但他臉上的表情跟眾鬼是一樣的，覺得是。
思如歪著腦袋，“你說，鬼，會不會吃鬼呢？”
眾孤鬼：……
一時沒消化掉這話。
思如從樹枝上飄下來，“我們在鹿山腳下生活了這么多年，一直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即便沒有后人祭拜，即便墳墓垮塌白骨裸露，即便生活清苦骨瘦如柴，只堅持一個信念。”
“那便是投胎。”
“只為輪到我們的那天。”
“可天不遂鬼愿，鬼生已經如此艱難，生活還不忘記折磨我們，請問，你們，甘心嗎？”
甘心？
誰甘！
眾孤鬼活著的時候都是普通人，甚至軟弱膽小，一輩子安分守己，死得也很凄慘悲涼。
不悲嗎？
被隨意的丟在亂葬崗，連個棺槨都沒有。
不涼嗎？
死時一身破布條子，沒有里外幾層考究的壽衣。
沒有香燭，沒有火紙，沒有金箔銀鉑……
孑然鬼身。
可不甘又能怎樣！
時隔多年，那些延續的血脈早就不知去向了。
孤鬼們很沮喪。
思如道：“這鹿山呀，真的是一塊風水寶地。”
葬對了，能福澤后代吶。
她看了眼情緒很低落的眾鬼，勾起嘴唇，“我有辦法幫你們找到失散多年的后人。”
眾孤鬼：……
他們是聽錯了吧。
“呃。”
老鬼試探的詢問，“文秀你是不是在說夢話？”
思如：“愛信不信。”
她手指一點綠色的光迅速的鉆進眾鬼鬼體。
眾鬼：……
只感覺到在遙遠的地方有一個聲音在呼喚。
鬼來吧，鬼來吧……
只一秒，眾鬼就消失在原地。
思如拍了拍手，她也打算去看看梅青音的親人。
不過，要在事情辦完之后。
似乎她的家里來了兩只，討厭的小老鼠呀。
鬼身已消失在原地。
游泳池很好找，寒冥帶著無論如何都不肯單獨待著的顧小薇下了墓室，很黑，很沉悶。
顧小薇捂著鼻子，“什么氣味，好臭呀！”
寒冥：“……”
寶貝你腐爛后并不會散發出清新脫俗的香氣。
他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一顆夜明珠，頓時漆黑的墓室里就亮起了柔和的光，顧小薇一眼就看到放在最中間的……棺材。
好，好紅。
重點不是這個，看到了棺材，正確的打開方式是……
“啊啊啊啊！！！”
寒冥驚得身體里的黑氣都散了幾縷。
魔音繞耳。
他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女人＝500只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