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正僵持時,柜臺后面的簾子突然被人掀開,一位紫衣婦人走了出來,勾著唇,朗聲笑道:
“這位小嫂子,承蒙你看得起,那就把東西拿出來給本掌柜的瞧瞧,看看到底是個什么寶貝!”
聽這話,這人就是掌柜無誤。
閻貝側頭看了楊三娘一眼,見她目露無奈,微微一笑,把懷里揣著的手帕拿了出來,整齊鋪在柜臺的紅布上。
粉色打底,四邊是枚紅色鎖邊,方巾上面不是平常手帕上那些花草,而是一個用同等玫紅絲線繡出來的字。
說是字,其實掌柜的都不敢太肯定,因為這個字看起來更像是某種符文,她根本都沒見過,所以不能肯定一定是字,或許有可能就只是些奇怪線條而已。
字和鎖邊都是枚紅色,配上粉紅色的底料,一眼看上去,七分風(情qíng),三分嫵媚,十分吸引眼球。
不過,對于掌柜的來說,這也只能算是配色配得好,比一般繡品好上一點,并沒有多奇特。
但看閻貝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她也不敢妄下定論,揮退店小二,走上前來仔細端詳紅布上的方巾。
或許是離得近了,掌柜的立馬看出來一絲不同尋常,那繡線隱隱透著水光,偏頭再看,借著角度便利,果然看到一絲絲銀光在線上游走,一簇一簇,竟把那字映得好像是活了一般!
“小嫂子,你這是什么繡線?”掌柜的吃驚問道。
閻貝只是笑,抬手示意她可以把方巾拿起來再仔細看看。
掌柜微驚,難道奇特的還不止是繡線嗎?
抬頭看了閻貝一眼,見她輕輕頷首,掌柜這才壓抑著莫名的激動,伸手輕輕把面前這張方巾拿了起來。
才拿起來,沒什么感覺,忍不住翻了翻,翻到背面,這才發現是雙面繡,只有一絲不容易發現的線頭藏在繡線里,這份繡工,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但是,就在她準備給這個方巾定價時,一抬頭就發現,不管是眼前的楊三娘母女,還是(身shēn)旁的店小二,亦或是店里的其他客人,都睜大了眼在盯著自己。
那種目光,好似驚艷,又好似驚訝,復雜得很,只看得掌柜的心臟“怦怦”跳,莫名緊張。
“大家這是......怎么了?”她忐忑問道。
沒有人回答她,只有閻貝一個人清醒著,抬手碰了碰傻掉的店小二,見他總算回神,毫不客氣的吩咐道:
“卻給你家掌柜的那面鏡子來,越大越好。”
店小二點頭,這一次再也沒敢低看眼前這個年輕婦人,慌忙跑到賣成衣的二樓,把客人用的穿衣銅鏡給搬了下來。
“咚”的放在柜臺前,招手示意忐忑的掌柜自己過來看。
掌柜的一頭霧水,但更多的卻是好奇,因為店里的客人們已經回過神來,正在低聲驚嘆著什么“不可思議、天人手段、這不可能”之類的話,勾得她好奇不已。
快步從柜臺后面走出來,一站在鏡子面前,掌柜的自己都驚呆了。
老天爺,里頭那個看起來艷光四(射射)的風韻婦人真是她自己?!
“這,這是怎么回事?”明明模樣打扮都沒變,為什么就是覺得鏡子里的自己好美、好有氣質,美艷不可方物!
店里的客人都是女人,有那鎮上有錢人家的夫人見了掌柜這番變化,直接丟下手里的繡品,走上前來問道:
“掌柜的,你這是換了(身shēn)什么衣裳?怎的瞧著你現在好耀眼,好漂亮?有什么好東西你也拿出來大家伙看看呀,一個人藏著有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快給大家伙看看啊......”其他客人也紛紛喊道,好奇得要命。
被大家伙這么一鬧,掌柜的總算是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低頭看了看手上這張方巾,心底立馬有了算計。
擺手沖那群吵鬧著要看的客人們笑道:“大家伙先逛著,店里來了貴客,待我先把貴客招待好,再同大家好好說道,先失陪了!”
說著,對店小二吩咐道:“你帶蘇二嫂先去后院坐坐,喝壺涼茶,再上些瓜果,隨便再弄一份送到二樓小廳里來。”
說完,抬手給閻貝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上樓再議。
閻貝挑眉,朝驚訝的楊三娘點點頭,當先上了二樓。
掌柜的緊隨其后,拿著方巾的手抖得厲害,生怕弄壞手里這張方巾,又趕忙轉(身shēn)拉過柜臺上的紅布把方巾包好,這才快步追上樓去。
離開吵吵鬧鬧的一樓,二人在二樓小廳里坐定,掌柜的把紅布放在桌子上,打開紅布露出里頭的方巾,試探問道:
“小嫂子,你這東西,不只是簡簡單單的刺繡那么簡單吧?”
“當然。”閻貝點頭,把方巾拿到手上,看著上面的符文道:“這上面繡的是一種奇特文字,擁有某種神秘力量,我家老祖宗也是偶然得到的,只這一張,再沒有多的。”
說著,見掌柜的明顯不信,便指著那字說起來,把話題岔開來。
“這字說是字也是符文,我這方手帕上繡的是魅字,拿著這張方巾的人,不管男女都會魅力大增。”
說著,不想拖拖拉拉下去,直接嘆了一口氣,問道:“掌柜的,你直接開個價吧,合適的話,咱們這筆生意就算做成,不合適,那咱們就當交個朋友,一笑而過,我再另尋他家。”
掌柜的聽見這話,眉頭微皺,試探問道:“小嫂子打算賣多少?”
要她說,一個鄉下婦人,恐怕也沒什么見識,拿個幾十兩銀子都覺得燙手,能開到一百兩都算狠的。
不過,掌柜的卻看錯了眼前這個人,只聽得閻貝緩緩開口道:“一字千金,多的不要,少了也不賣。”
“若是掌柜的吃不下,那小婦人我再多走些路,到縣里去總是能找到買家的。”她又補充道。
“一字千金?!”掌柜的真是驚到了,這可不止是獅子大開口,這簡直是打劫啊!
千金便是一千兩黃金,一千兩黃金就是一萬兩白銀,她做生意這么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
“很多嗎?”看出掌柜的震驚,閻貝微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