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和李榮葉的年紀差多不,都是四十掛零的年紀,但兩個人的長相卻大相徑庭,縣委書記江南雨身高體闊,虎背熊腰,面容黝黑,怎么看都不像一個縣委書記,而像一個建筑工地上的包工頭。
縣長李榮葉卻身材頎長,面容白皙,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言談舉止也非常的得體。
讓趙長槍有些不爽的是,大概由于他看上去太年輕,所以杜平縣的兩位大佬,并沒有和他過多的寒暄,而是將精力都放在了從夾河市交流過來的另一個干部劉洋身上,不斷的和他天南海北的神侃。
劉洋也十分健談,和杜平縣的兩位大佬談笑風生,不時發表一下自己對農村經濟發展的看法,一副我很行的樣子。同時,不時拿眼睛掃一眼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只是翹著二郎腿嗑瓜子的趙長槍。
關于趙長槍的底細,劉洋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他在夾河市官場有些能量,并且聽說有黑道背景,但是他卻連辦事科員都沒有做過,只做過一段時間的農村主任,他不知道,像這樣的家伙,怎么就也被交流到了杜平縣呢?并且一躍成了副鎮長?
而他自己已經在夾河市委辦坐了一年多的科員,這次被交流到杜平縣竟然還是一個科員,他有些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
此刻,他看到即將上任的副鎮長受到了冷落,而自己這個科員卻備受歡迎,虛榮心不禁大大的滿足了一把。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杜平縣的兩位大佬面前好好地表現表現,說不定以后就能在杜平縣飛黃騰達了。
前些日子,島國山口科技大廈的事情在整個世界上都傳的沸沸揚揚,但是沒有人會將那件事情和面前年紀輕輕,身材偏瘦的趙長槍聯系在一起。如果被他們知道那件事就是面前的少年干的,不知會是什么表情?
沒有人搭理趙長槍,趙長槍樂得清閑,反正來杜平縣時,俞茵沁市長已經和他透過底,杜平縣將要把他安排到龍山鎮去擔任主管農村經濟建設的副鎮長。自己只要等著杜平縣的任命文件正式下發,去上任就行了。
這家伙忘了一件事,只要正式文件沒有下發,這一切都充滿了變數。
于雙江當然也參加了這次歡迎茶話會,他看到杜平縣的兩位大佬,將重點放在了劉洋的身上,而輕視了趙長槍,不但不去提醒兩位大佬,趙長槍才是夾河市交流過來的副鎮長人選,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在他看來,趙長槍能在夾河市呼風喚雨,完全是因為俞茵沁市長的包庇,還有毒龍會的勢力,現在趙長槍到了杜平縣,人生地不熟,看看他還能鬧出什么風lang。
再說,關于趙長槍和劉洋到了杜平縣之后的任職,夾河市政府給出的安排只是一個建議,一個參考,而到底怎樣安排兩個人,得人家杜平縣委說了算,畢竟趙長槍和劉洋已經成了杜平縣的縣管干部。
最好趙長槍做不成副鎮長,只能做個普通辦事員,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好好的惡心一下他。
正是基于這種想法,歡迎茶話會結束的時候,當江南雨再次征詢于雙江對趙長槍和劉洋的具體職務安排時,于雙江只是不痛不癢的說道:“趙長槍和劉洋同志既然已經成了杜平縣的干部,怎樣安排還是你們說了算。我相信他們兩個的檔案江書記和李縣長肯定已經認真的研究過了。”
“我來找我侄子江南雨,我侄媳婦病重住院了。”趙長槍頭也不回的說道。
保安一愣,腦子轉不過彎來了,心想:“侄子江南雨?他是江書記的小叔?沒聽說江書記有這么年輕的小叔啊?他侄媳婦病重住院了?哎呀,他侄媳婦不就是江南雨書記的老婆嗎?書記夫人病重住院了?這可是大事,我得先告訴江書記一聲。”
保安終于明白過來,跑進保安室,抓起內部電話,撥通了書記辦公室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江南雨的秘書,姓余。
“余秘書,江書記的愛人住院了,現在江書記的小叔已經去江書記的辦公室了。你給通報一聲。”保安急促的說道。
余秘書被保安弄得有些頭暈轉向。江書記愛人昨天他還見過,身體好好的,怎么現在突然就住院了?出車禍了?還是得了急性病了?這可是大事情,得馬上告訴江書記。
余秘書放下電話,就往江南雨的辦公室里跑,情急之下,他竟然忽視了保安的另一句話,江書記的小叔正向辦公室趕來。
余秘書剛剛站起身來,走出自己的辦公室,迎面就碰到一個年輕人正風風火火的朝江書記的辦公室趕去。
他這才猛然想起剛才保安的另一句話,看來這個年輕人就是江書記的小叔。可是,余秘書從來沒見過這個年輕人,也從來沒聽江南雨書記說過他還有一個這么年輕的小叔。
余秘書腦子轉的快,馬上感到有些不對頭,于是迎面朝年輕人走去,大聲問道:“嗨,同志,你是干什么的?這里是縣委辦,不能亂闖!”
縣委書記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見的,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得吃不了兜著走。
余秘書本想將趙長槍攔下,但是趙長槍根本沒想在他身上費口舌,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扒拉就把余秘書扒拉到了一邊,口中還急促的說道:“閃開,我找我侄子有急事!耽誤了大事,你擔得起責任嗎?”
說著話,趙長槍還沒等余秘書的身體恢復平衡,就走到了江南雨的辦公室門前,也沒敲門,直接就邁步走了進去。
江南雨正趴在辦公桌上處理文件,聽到門被推開了,馬上抬頭朝門口的方向看去,看到進來的人是趙長槍,,馬上問道“趙長槍同志,你來干什么?”
趙長槍被江南雨冷不丁的一問,忽然一愣,是啊,自己來干什么了?讓他當龍山鎮的計生辦主任是組織上的安排,就算他不滿意,他憑什么來找江南雨評理?再說,他有什么道理?
官場不是黑道,黑道憑的是拳頭和勢力,誰的拳頭硬,誰的勢力大,誰就有道理,但是官場憑的是權力,憑的是法律!
趙長槍這才忽然感到自己的行動實在孟lang了一些。這都怪他這段時間一直滿世界的找櫻花殺手報仇。痛快是痛快了,但是脾氣卻也比以前火爆了,心里容不下半點委屈。
唉!還是官場經驗實在太少,自己感到被人耍了,便想馬上出口氣,實在是大大的不妥。趙長槍心中懊惱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