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哥,都是我們沒用,讓社團遭受了這樣大的損失。帶頭的是個三十多歲年青人,其他的人都叫他飛哥。”工人喘著粗氣說道,嘴里不斷往外吐著血沫子,精神萎靡,看來內臟受傷了。
“易鵬飛?”趙長槍疑惑道。
“對!那個混蛋就是叫易鵬飛!槍哥,喊人吧!把弟兄們全部從夾河市喊過來!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趙玉山馬上說道,由于過度的憤怒,臉上的肌肉都不斷的顫抖。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趙玉山,馬上送工人去醫院!”趙長槍猛然站起身來,惡狠狠的說道,說著話抬腿就朝酒店門外走,他現在就要去找易鵬飛報仇!
就在此時,酒店門外傳來一陣警笛聲,一溜開過來四輛警車,十幾名警察紛紛從車上下來,快速的沖入了酒店。
光天化日之下,發生這樣的惡性火拼事件,饒是馬光偉被杜平縣近來的動蕩鬧的焦頭爛額,但還是親自帶人過來了。他幾乎和怒氣沖沖就要出門的趙長槍碰個滿懷。
“趙副局長,你怎么在這里?這是干什么去?”馬光偉看到趙長槍雙眼血紅,情緒明顯不正常,馬上伸手攔住他問道。
“馬局長,你別攔我!工人和趙玉山是我的兄弟!他們被人捅了!我要為他們報仇!”趙長槍雖然一向老成,但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此時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他竟然伸手將攔在自己面前馬光偉扒拉到一邊,口不擇言的說道。
饒是馬光偉是正規警校出身,并且已經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還是被趙長槍扒拉了一個趔趄。
馬光偉心中一驚,別看趙長槍長的有些偏瘦,爆發力卻竟然如此之大!馬光偉知道,自己不對趙長槍來點強硬措施,是攔不住他了,于是來不及驚訝趙長槍的爆發力竟然如此之大,而是猛然掏出配槍,嘩啦上膛,將槍口指向了趙長槍的腦袋,怒聲吼道:“趙長槍!你是教體局副局長,不能胡來!你若再敢胡來,我現在就開槍了!”
馬光偉本想在槍口的威懾下,趙長槍會冷靜下來,沒想到趙長槍竟然直接無視了他手中的槍,身體毫不猶豫朝門外走去。
“大家一起上,給我將他攔住!”馬光偉氣急敗壞的沖手下的警察吼道。他很明白趙長槍的破壞力,此時趙長槍正在氣頭上,憤怒已經沖昏了他的理智,如果讓他這樣去找鵬飛社的人,找不到還罷了,一旦找到,說不定會弄出人命,到時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趙長槍了。
趙長槍上任教體局副局長兩個多月的時間,已經獲得了馬光偉的認可,馬光偉對他的能力深為佩服,不想看著他鋌而走險,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所以,想盡一切辦法要攔住怒氣沖天的趙長槍。
七八個訓練有素的警察在馬局長的命令下,快速的撲向趙長槍,擰胳膊的擰胳膊,抱腰的抱腰,就想將趙長槍制服。
然而趙長槍忽然擺出一個小馬步,雙臂猛然一陣抖動,抓住他的七八名警察全部飛了出去,有兩個還成了滾地葫蘆,倒在地上只哎喲。
為了給兄弟報仇,趙長槍什么都顧不上了,竟然不惜大庭廣眾之下襲警!
馬光偉再次被趙長槍的彪悍震驚了。他帶來的警察可都是警局的干警,無論業務水平,還是格斗技巧都是一等一的,每想到八對一仍然慘敗,竟然根本和趙長槍沒有可比性,可見趙長槍的身手到底有多霸道。
“嘭!”一聲巨響,情急之下的馬光偉將槍口對著天花板悍然扣動了扳機,巨大的槍聲,讓趙長槍的身形一滯,停下了反抗的動作。剩下的幾名警察抓住機會,快速沖到趙長槍身邊,使勁將他按住,并且麻利的將他的雙手扭到背后,給他戴上了手銬。
“趙長槍!別忘了你是教體局的副局長!你這副樣子成河體統?你以為你是誰?黑幫老大?為了自己的兄弟兩肋插刀?幼稚!到底是替你的兄弟報仇重要,還是救你兄弟的命重要?”馬光偉憤怒的沖趙長槍吼道。
趙長槍心中悚然一驚,被怒火燒暈的腦袋迅速清醒過來。他剛才看到工人口吐血沫,進氣多,出氣少,不自然的想到了以前學生的死,下意識的就想馬上去給工人報仇,現在被馬光偉一頓訓斥,猶如當頭一棒,迅速明白過來,此時他最應該干的不是去給工人報仇,而是馬上救人!
可是,趙長槍現在再想過去看看工人已經不行了,他已經被警察控制住,他剛才的行為已經涉嫌襲警,嚴重違法了!
就在此時,酒店的大門外傳來一陣救護車的警笛聲,縣人民醫院的救護車嘎吱一聲停在酒店門外,幾名護士和一名醫生快步的跑了進來,迅速對受傷的眾人展開急救,更是將已經休克過去的工人迅速的抬上了擔架。
看著已經休克過去的工人,趙長槍感到自己的心在一陣陣的抽緊,他仿佛預感到一個兄弟又要永遠的離開他了。
趙長槍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馬光偉,一字一頓的說道:“放開我!我要陪著我的兄弟去醫院!就算我的兄弟要死,我也要送他最后一程!事后,我會親自到警局,給你一個交代!”
“槍哥!”目睹著這一切的趙玉山聲音有些哽咽,趙長槍雖然平時不太管理毒龍會的事情,但是他能感到,槍哥將毒龍會的每一個兄弟都當成了他的親兄弟。
趙長槍沒有理會趙玉山,只是用血紅的眼睛看著馬光偉。馬光偉看著趙長槍的目光,就好像看到了一條護犢子的母狼一樣,他不禁也為趙長槍和工人之間的兄弟之情所打動了。
“放開他!”馬光偉沉聲說道。
“不能放開他!他剛才公然襲警,已經是重犯!我們必須要將他帶回警局,嚴加審訊!”
馬光偉的話音剛落,站在旁邊刑警隊長黃俊便大聲說道。他是李榮葉的人,早就對趙長槍不滿,一直苦于沒有把柄抓住趙長槍,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豈會輕易放過?此時他仗著自己的背后有李榮葉撐腰,竟然敢違背局長馬光偉的命令。
馬光偉陰冷的眼神掃視了一下黃俊,然后沖抓著趙長槍的幾個警察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說放了他!你們沒有聽到嗎?”
“不能放!馬局長,如果你一意狐行的話,就是包庇犯罪嫌疑人趙長槍,我會保留向上級匯報此事的權利!”黃俊絲毫不讓的說道。
黃俊在警察局也有相當大的權威,許多警察更是知道他和李榮葉的關系,并且剛才這些警察被趙長槍輕易的便甩飛了出去,面子上過不去,此時竟然有些不情愿立刻放了趙長槍。
“我說放了他!”馬光偉沖摁著趙長槍的幾個警察吼道,接著扭頭沖黃俊說道:“我的決定我負責!用不著你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當心我現在就撤掉你刑警隊長的頭銜!”
“你”黃俊一陣氣結,官大一級壓死人,馬光偉發飆了,他還真沒辦法。
一名警察這才取出鑰匙要打開趙長槍的手銬,然而他剛剛取出鑰匙,就見趙長槍原本被銬在背后的雙手,忽然就到了他面前,將手銬直接扔到他懷里,聲音冰冷的說道:“不用麻煩你了,手銬還你。”
說完大步流星朝已經發動的救護車跑去。
幾名警察全部目瞪口袋的站在那里說不出話來了,趙長槍的手明明被銬在了背后,他是怎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打開手銬的?
他們心中忽然感到一陣后怕,如果剛才趙長槍想對他們不利,恐怕他們有十條命,現在也得交代了。
馬光偉苦笑一下,喃喃說道:“趙長槍”然后,忽然大手一揮,說道:“收隊!”
黃俊一愣神,下意識的說道:“我們就這樣回去了?”
馬光偉白了他一眼,說道:“不這樣回去,你還想留下來干什么?掃地啊?”說完大步流星的朝酒店外面走去。
“我們應該查封新龍門客棧,對此事展開深入調查,他們和社會人員發生當街火拼,我們應該將他們的負責人抓到警局嚴格審訊。”黃俊跟在馬光偉的屁股后面說道。
“你長點腦子好不好?腦袋被驢踢了?新龍門客棧是受害者!再說,他們的負責人已經被送到醫院了!死活還不知道呢,你現在想將他抓到警局?真是扯淡!”馬光偉頭也不回的說道。然后又小聲說道:“你還是祈禱新龍門客棧那位負責人吉人天相吧,他如果死了,你就等著承受趙長槍的報復吧!但愿趙長槍不會發瘋。”
馬光偉對趙長槍的破壞力可是深深忌憚,如果這家伙真的發了瘋,恐怕對整個杜平縣都是一場災難。什么易鵬飛,什么鵬飛社,可能都是小兒科。
黃俊聽到馬光偉的話,再想想剛才趙長槍不經意的就將七八個警察瞬間甩飛出去,并且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打開了手銬,心中忽然也一陣后怕,剛才他可是說了許多得罪趙長槍的話,如果趙長槍因此而遷怒于他,自己的小命還真就危險了!
當馬光偉收隊回到警局的時候,趙長槍正和趙玉山焦急的等在縣人民醫院的手術室外面,心中默默的祈禱工人能平安的邁過這個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