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當眾人還沒有到來,武進忠等人跟在趙長槍后面嘀嘀咕咕的時候,趙長槍就猜想這幾個家伙可能暗中達成了什么“君子協定”。(最穩定)現在他看到花豹子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再想想剛才武進忠,楊進爵和王建達三人的話。趙長槍不但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而且大體猜到了這幾個家伙打成了什么協議。
然而,趙長槍并沒有將這放在心上,所有的協定都是以利益均衡為基礎的,只要自己打破他們四人之間的利益均衡,他們之前所謂的君子協定也就只能成為一個笑話。
只聽趙長槍沖花豹子說道:“花豹子,武進忠、楊進爵、王建達三人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你怎么說,”
花豹子剛要開口承認,卻見趙長槍沖他擺擺手,繼續說道:“花豹子,在你表態之前,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不要以為你虛報米數這件事是件小事,嚴格說來,你已經犯了經濟欺詐罪。等待你的不單單是要去坐牢,而且你還必須將吞下去的三萬多塊錢吐出來。另外還得繳納數倍的經濟罰款。”
趙長槍說完后,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等待著花豹子的回答。然而,花豹子此刻卻不表態了。
這家伙本來也沒什么文化,更是不太懂法律,以前只是南宮鎮上的一個混混,后來因緣際會弄了臺二手鉆機發了財,逐漸成立了現在的工程隊。現在聽趙長槍說他的事情如果弄大了竟然會去坐牢,立刻被震得五碼六道。
這家伙有點不太相信趙長槍的話,可是就算趙長槍是嚇唬自己,自己不用去坐牢,單單那數倍的經濟罰款,也夠自己喝一壺的啊,數倍是多少倍,十倍的罰款可就是三十多萬啊。就算武進忠三人將他們之前吞下去的錢都交給自己,然后再每人給自己兩萬塊,總共也不過十萬,離三十多萬還差二十多萬呢。
花豹子想將實話告訴趙長槍,可是讓他猶豫的是,之前他們達成的協議里面,還有一條,只要自己能將這事扛下來,以后他們三人如果有了工程就還給自己干。
這個條件可太誘人了。尤其是監理王建達,他是平川縣監理公司的,和許多勘探,鉆井公司都有聯系。
現在這些所謂的公司,大部分都是只有一個空殼子,手中根本沒有設備,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他們利用自己手中的資質,競拍到工程后,再轉包給花豹子這樣沒有資質的工程隊。
很多工程公司競拍到工程后,為了討好監理,便讓監理人員給他們尋找工程隊。監理人員給工程隊攬到了工程,工程隊當然要回報監理一部分利益。而監理收到了利益之后,自然會對工程質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后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歡喜。于是乎乙方,工程隊可以稱為丙方了,工程監理,以及甲方的某些負責人員,便形成了一個利益共同體。有這樣一個利益共同體存在,出現一個個的豆腐渣工程就不難讓人理解了。
現在,如果花豹子將王建達出賣了,以后恐怕他再便再也不能從王建達手中拿到工程了,對花豹子來說,這個損失可就有些大了。
花豹子想了足夠半分鐘,然后下定了決心:“我草他娘的。豁出去了,保住他們三個。我看趙長槍說讓我坐牢的事情多半是嚇唬人。至于罰款,也就多花二十多萬的事兒,以后王建達他們再給我弄個工程,一年半載過去,我就能將這個錢重新賺回來了。”
“可是當我前幾天,和武進忠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哦,大家可能也知道,干我們這行的,請監理,請甲方代表,請驗收員吃飯都是必須的。不然他們很可能就整的我們干不下去。前幾天我和武進忠他們吃飯的時候,他們公然每口井向我要七百塊錢。”
聽到花豹子這樣說,周圍的相親們馬上炸了鍋了,紛紛唾罵譴責武進忠三人。
武進忠三人當時就急眼了,沖花豹子吼道:“花豹子,你血口噴人。我們什么時候和你公然索賄了,”
“趙縣長,你不能聽他的。他完全是混淆是非,顛倒黑白。”
“趙縣長,花豹子自己搞鬼,欺詐我們,卻把罪過都推到我們身上,你可不能聽他的啊。”
趙長槍被這三個家伙咋呼的心煩,沖他們吼道:“都給我閉嘴。”
趙長槍這一聲暴喝,震的人耳朵疼,三個家伙全都不敢言語了,只是瞪著噴火的眼睛看著花豹子。
只見花豹子絲毫沒有懼怕他們的目光,就那樣迎著他們的目光說道:“武主任,王工,楊工,大家都是爺們,既然做了就承認了吧。不承認也沒意思。你們只以為我傻不拉幾的,卻不知道傻人有個傻心眼。我早料到將來可能會有這么一天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說完,花豹子又對趙長槍說道:“趙縣長,那天的事情我讓一個陪我們一塊兒去吃飯的機長都拍下來了,我就不說了,省的他們三個說我胡說。用事實說話吧。王飛,你回去將我的電腦拿來。”
一個一直跟著花豹子的年輕人聽了花豹子的話,馬上騎上一輛電摩朝辦公室疾馳而去。
武進忠三人聽花豹子說他竟然有視頻錄像,全都傻眼了,只能半句話也不敢多說,靜靜的等待著事情結束。
王飛的動作不慢,沒用十五分鐘,便取回來一臺筆記本電腦。讓趙長槍驚訝的是,他竟然還取來了一個投影儀,還有一塊白色的幕布。
花豹子沖趙長槍和鄉親們說道:“大家不用奇怪這投影儀和幕布,我們的工程隊,不光打井,而且還干勘探。干勘探苦啊,荒郊野外的,經常一呆就是半年,連個母豬都看不到。沒個娛樂節目可不行。”
花豹子一邊說一邊親自了打開了電腦,有些笨拙的將電腦和投影儀連接起來。而王飛則和另一個工人找來兩跟鐵杠子,在地上刨了兩個窩,
將鐵杠子豎起來,將一塊小幕布拉了起來。
時間不大,幕布上出現了一副畫面。然而當趙長槍看到幕布上的內容后,臉色馬上一變,伸開大手就擋在了投影儀的鏡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