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槍聽著王詩韻的話,不禁一臉苦笑,不過他卻沒有阻止王詩韻。
雖然和王詩韻認識的時間不長,呆在一起的時間更短,甚至電話都很少打,但是趙長槍卻很清楚王詩韻的為人。
他知道王詩韻這樣說不過是撒撒心中的怒火而已,絕不會真的對那些兔子坐視不理的。
就像她說的,如果這個項目徹底的失敗了,最倒霉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趙長槍。
王詩韻忍心看著自己倒霉嗎。
肯定不。
想到這一點,趙長槍又有些蛋疼了,王詩韻看到自己受傷,便生了這么大的氣,要說她心中沒有自己,是不是有點自欺欺人了。如果她心中沒有自己,她會對這些兔子如此上心。
當然,對于王詩韻的付出,趙長槍會以縣政府的名義給她補償,這也是當初王詩韻和他說好的。
可是,藥可以買回來,難道這一份情也是能買回來的嗎。
趙長槍竟然不知道王詩韻這樣對自己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都說女人長得太靚是禍害,其實男人長得太帥也是罪過。趙長槍如是想。
就在眾人聽著王詩韻的話,心中正追悔莫及的時候,畢燕青又站了出來,他讓老婆沈霞將他推到了王詩韻面前,面色平靜的說道:“姑娘,我知道大家剛才做的有些過分了”
“不是有些過分,是太過分了。是十分非常太過分了。這是犯罪。”王詩韻寒著一張俏臉說道。
畢燕青苦笑著說道:“是,是,他們的確是太過分了。簡直就是糊涂透頂。可是,姑娘,他們都是受人蒙蔽,受人欺騙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你能不能原諒他們這次,將藥賣給他們。”
“是啊,是啊,姑娘,我們是受人蒙蔽啊。孫大壯呢。孫大壯,你這個混蛋,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你跑到我家里挑唆我,我今天能干出這樣的事情。”
“孫大壯,今天這位姑娘如果不答應給我的兔子治病,我就扒了你的皮。你個狗日的,竟然還想讓我小姨子嫁給你弟,你做夢去吧。我小姨子就算嫁給一頭豬,也不會嫁給你弟。”二蛋說道。
“二蛋子,你胡說什么呢。你妹才嫁給一頭豬。”二蛋的老婆說道。
“唉,老婆,你別生氣嘛。我這不也是為了孩子他二姨好嘛,孫大壯這么混蛋,他弟弟能是個好玩意嗎。咱不能將咱妹往火坑里推不是。”二蛋說道。
畢燕青聽著這幫家伙說著說著說跑題了,于是抬頭沖他們喝道:“行了。都別吵了。還嫌今天的事情不夠丟人。”
看到眾人不言語了,畢燕青才又轉身陪著笑臉,對王詩韻說道:“姑娘,你看,大家是真被別人騙了。你剛才也說了,這個項目如果出了問題,最倒霉的是趙縣長。就是為了趙縣長,你也應該救救大家的兔子啊。再說了,兔子雖然不是人,但是畢竟也是一條命啊,是不。我們怎么能忍心看著它們就這樣死去呢。沒有藥,我們沒辦法救活它們,如果我們有了藥,怎么還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去死呢。”
王詩韻眼珠轉了一下,說道:“要不這樣吧,今天來了這么多的媒體朋友,他們可能還不知掉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只要你們能將事情的起因經過和媒體朋友仔細的說一遍,并且鄭重的給趙縣長道歉。我就去救你們的兔子。”
對這些養殖戶來說,王詩韻的條件并不是一件難事,所以他們聽完王詩韻的話之后,馬上開始找媒體記者,訴說事情的經過。從陳掛面的謠言說起,一直說到孫大壯昨天晚上挨家挨戶挑唆,然后又說到孫大壯今天早上東跑西顛的集合人口,并且免費給大家提供條幅標語,等等等。
這些人生怕自己表現不積極,王詩韻不給自己的兔子看病,所以逮住一個記者,便呼啦圍上去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
今天來的記者雖然不少,但是和這些鬧事的眾人相比,還是沒法比。于是乎,每一個記者都好像一塊強力磁鐵,而眾人則像流沙河里的鐵砂,全被一塊一塊的磁鐵吸引了過去。幾乎每一個記者的身邊都圍滿了人。
眾人的熱情倒是將這些記者嚇了一跳,以前他們碰到這種集體件,想找個人做采訪,很難。老百姓不敢說,當官的不愿說。今天倒好,一幫人竟然把他們好像唐僧肉一樣圍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嗡嗡的說個不停。
沒辦法,這些記者只好讓他們選出一個代表,詳細的說,原本有些混亂的場面這才又恢復了秩序。
這些記者都是人精,他們既然被孫國偉和吳飛靈請過來,當然知道孫國偉和吳飛靈的意思,無非就是給趙長槍制造一點負面新聞。但是此刻他們聽完這些養殖戶將事情的經過說完后,逐漸明白過味來,這就是一個針對趙長槍的陰謀。
此時,周家輝也已經從辦公樓里下來,和宗偉陽等人站到了一起。,他看到眼前的局面后,腦門上的汗噌噌的向外冒,心說:“完了,這下全完了。本來是打倒趙長槍的一場運動,成了給趙長槍歌功頌德了。我草,這叫什么事啊。”
這些養殖戶為了獲得趙長槍的原諒,也為了獲得王詩韻的原諒,在和記者訴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不斷的說趙長槍的好。說他一心為公,無私奉獻,蠟燭成灰淚始干。他們今天弄出這樣的事情,是他們混蛋,是他們無知,不是趙長槍的責任。
周家輝也不是糊涂蟲,他知道張立武既然將孫大壯抓起來了,肯定還想從他嘴里套話,到時候,如果孫大壯將自己給供出來,自己別說往上爬爬了,不讓宗偉陽和趙長槍一擼到底就不錯了。
宗偉陽看到身邊的周家輝一腦袋的汗,身體好像還不時的顫抖兩下,于是有些疑惑的問道:“周家輝同志,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怎么出這么多汗。”
“哦,不。不不。不是身體不舒服,是天太熱。唉,這鬼天氣,也不下雨。”周家輝連忙掩飾道。不過這家伙剛說完,馬上就后悔了,心想:“我草啊,剛才我為什么不順桿爬,就說身體真的不舒服離開這里。呆在這里實在太危險了。如果孫大壯將我給告了,我就徹底的完蛋了。”
“嗯,沒事就好。雖然今天是有點熱,但是事情卻好像要圓滿結束了。呵呵,這個王詩韻,來的可真是時候啊。”宗偉陽呵呵一笑說道。
等到眾人將事情的經過和記者朋友說完之后,又派出代表給趙長槍道了歉。最后才又將目光投向了王詩韻,心說:“我的姑奶奶。現在我們也坦白了,也交代了,你總該要去救救我們的小兔子了吧。”
王詩韻看著眾人焦急的目光,臉上原本冰冷的神色這才又緩和了一些,不過她并沒有馬上跟著大家走,而是轉身對帶著手銬的孫大壯說道:“還有你,你總也應該說點什么吧。我不相信這是你自己的主意。說說吧”
王詩韻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聽趙長槍在旁邊說道:“算了,詩韻,你還是先去幫大家救兔子吧。早去一分鐘,或許就能多救活幾只兔子。孫大壯自然有專門的人審問他。”
趙長槍心中門清,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人操縱,而目標正是自己。毫無疑問,這個站在背后的人肯定是官場之內的。而孫大壯肯定有渠道和這個幕后操縱者聯系。
就孫大壯這種貨色,如果王詩韻以不去給兔子治病為理由要挾孫大壯,孫大壯或許就真的會把幕后的黑手給供出來。
趙長槍雖然希望孫大壯能將他背后的人物供出來,但是他卻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場這么多人,這種負能量的東西,這種給黨丟臉的事情,還是不要當眾說出來的好。
趙長槍一邊說,一邊暗中向王詩韻擠了擠眼睛。王詩韻冰雪聰明,馬上明白了趙長槍的意思。她打開藥箱,取出一張配方單,然后又交給趙長槍一瓶針劑,說道:“趙縣長,你馬上讓人將藥品樣本和配方交給已經聯系好的獸藥生產廠家。讓他們連夜生產。我先和他們去養殖基地。”
王詩韻說完后,又轉身對就在身邊的畢燕青說道:“大叔,我們走,我先去看看你家的兔子。”
“哎,哎,好,好。”畢燕青一邊高興的答應,一邊招呼自己的老婆將他推出了人群。王詩韻便跟在他們身后。
“張立武,你派輛車將王詩韻送到養殖基地。”趙長槍看著王詩韻的背影,對張立武說道。
王詩韻剛才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趙長槍怕她到了養殖基地后,有人會對她不利。
“是。趙縣長。”張立武答應一聲,讓兩個警察跟在王詩韻的后面也出了人群。
畢燕青的老婆沈霞推著畢燕青出了人群后,將他抱進皮卡,然后將輪椅放到皮卡的車斗內,打火離開了。而王詩韻則坐著一輛警車緊隨其后,也離開了。
這一波人離開后,所有的養殖戶,都呆不住了。誰再呆下去誰成傻瓜了。早回去一刻,或許就能巴結上王詩韻,巴結上王詩韻,他們的兔子或許就能少死幾個。
這些人就是這樣的現實。
不到十分鐘,縣委縣政府的大門口竟然變得一片冷清,那些記者原本想再采訪一下趙長槍,想挖出一些黑幕,但是卻被趙長槍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忙給婉拒了。
趙長槍將王詩韻交給他的藥方和針劑交給洪光武,讓他馬上送到某獸藥制造廠,然后對張立武說道:“張立武,將這個人交給我吧,我來處理這件事情。”